和旨出了会仙楼酒馆,刚走到拐角处,迎头碰上来喝酒的张发财。
“啧啧,这不是我家娘子吗?别走,陪我喝一杯呀。”张发财嬉笑一声,张开双臂拦住和旨。
和旨脸色一沉,往路边一闪,避开。
张发财见她现在孤身一人,加上兜里有刘文成的借条,胆子就越发大了起来,直接朝和旨扑过去。
和旨朝后一退,不料被石块绊倒,不等她爬起来,张发财已压在她身上,嘴里呼着热气就往她脸上凑。
“滚开!”和旨大声呵斥的同时,伸手去抓张发财的脸,却终究抵不过他的力气。张发财双手控制住和旨,嘴角流下口水,嘿嘿笑着再次低下头时,不防衣领被人从后面拽住,瞬间勒紧了他的脖子,呼吸困难的张发财只好松开双手,整个人就被拉起,重重地摔在地上。
张发财这才发现,出手帮和旨的是一位年轻人,他又有了底气,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呵斥对方多管闲事,又晃了晃自己的拳头,叫嚣不是吃素的。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拳头不吃素,还是我的脚不吃素!”年轻人冷哼一声,飞起一脚踢到张发财的右手臂,随即咔嚓一声,张发财发出一声惨叫。
待年轻人再要补上一脚时,被和旨拦住,轻声说道:“叶掌柜,够了,要真踢残了,养着他不划算。”
叶天朗兀自上前,一脚踢在张发财的背上,看到他挣扎着跑开,这才看向和旨,问道:“那厮是谁?怎么会纠缠你?”
“张发财”三个字刚从和旨嘴里吐出时,叶天朗已拔腿去追,嘴里嚷道要早知道是他,刚才会一脚废掉他的命根子。
“哎哟”,和旨蹲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脚踝。
叶天朗听到后脚步一顿,放弃追赶,反身回到和旨跟前,蹲下查看她的脚。
和旨抬头看向叶天朗,歉意地说道:“我的脚不碍事,只是不想你跟那种人计较,他是屠夫,随身带刀。”
叶天朗扶起和旨,朝赶过来的小渔一摆手,小渔点头,转身跑开。
张家院子里,张发财脱掉上衣,光着膀子查看右手臂,见肿得像发好的面团,上面还点缀着一片紫色,不由得吸了口冷气,恼怒起来,刚准备进屋拎一把刀去刘记酒坊找和旨时,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两个年轻人,阴着脸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张发财见为首的是刚才帮和旨踢伤他的人,后面是他以前在会仙楼酒馆喝酒时,见过的伙计小渔,立马明白了为首者是谁,他双脚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挪不动,身子也抖起来。
叶天朗走到张发财跟前,用指头弹了弹他肿胀的右手臂,压低声音说道:“你要再敢骚扰刘和旨,我见你一次就打一次,这次踢折了的是胳膊,下次就是脖子!”
张发财脸色瞬间惨白,辩解是刘家二哥借钱时立了字据,写明拿和旨抵押,他没有娶妻,就是喜欢和旨那样软硬不吃又生得标致的娘子。
小渔在一边插话道:“你家里没有镜子,你自己没有尿吗?你想娶刘掌柜,先得问我家少爷答不答应。”
“这事与叶家无关,叶家酿酒卖酒,我杀猪卖肉,都不是官宦子弟,谁也不比谁高贵。”张发财担心人财两失,嘴又硬了起来。
“你说话还挺顺溜,怎么就不动脑子呢?董大人都巴结我家少爷,董小姐主动送上门少爷都不理睬,自然是稀罕……”小渔话未说完,叶天朗就呵斥他闭嘴,随即视线转向张发财,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既然他坚持要和旨抵债,就别怪自己把张家偷卖猪肉、少交税一事捅到官府,补税加重罚会让张家破产、张发财坐牢。
张发财一听,转身就朝屋里跑,小渔以为他要拿刀,大喊少爷小心,自己挡在叶天朗面前。
叶天朗推开小渔,让他先走时,张发财已出门,手里拿着一张纸,是当初刘文成立的字据,他双手奉给叶天朗。
小渔见状,松了一口气,指着张发财裤裆上潮湿的地方大笑,原来他刚才被叶天朗的气势吓尿了。
叶天朗接过欠条,让张发财先去找大夫治疗已骨折的右手臂,再去会仙楼酒坊找账房,刘家二哥的账他还,但如果他以后再敢纠缠和旨,需要小心的就是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