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君子一想到不能尽快飞回渝山分舵陪佳佳，脸上更添几分苦涩。
他对大侠什么的真没有多少执念，现在来带队清除鱼害也不过是出于自己的身份——他毕竟是琥珀公的徒弟，琥珀公收养了他，对他有大恩，他视其为父。即便出于维护琥珀公的声誉，李君子原本也计划着近期到地方去“实习”。
但他的真实理想却不是什么除魔卫道，而是跟JK结婚，生个一儿半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平凡而暖呼呼的日子。
眼见着鱼害暂时被清除，李君子也不再约束大家，他放了手下自由行动，自己则跟着天野崎坐在休息室门口的小圆桌旁，看着天野崎泡茶。
“绿茶红茶乌龙龙井，喜欢哪个？”天野崎晃着手里的掐丝珐琅茶壶问道。
李君子也不敢问他到底从哪儿拿的这个，也不敢问就这么个破休息室到底哪儿有那么多茶，为了照顾大哥的面子，他报了个最大众，最普遍的，也是所有农家乐必定会准备的。
“茉莉花茶。”
“好。”
天野崎朝汤婆婆摊开手，在汤婆婆‘你啊，就会使唤我’的白眼中，他手心莫名其妙多出了一个小罐子。
天野崎抛玩着罐子，说着“嚯！还是东方树叶侠联名款”走进了茶水间。
没搞懂状况的李君子看着汤婆婆：“嫂子，你跟大哥这魔术咋变的？”
“什么魔术？”汤婆婆反问。
“就是大哥手里先是一阵光，然后……”说到这里，李君子声音渐渐低了。
“这是嫂子的能力？能虚空变物？”
天野崎提着装满开水的茶壶走回来：“你也太瞧不起阿汤了，她的能力是巫术，一切传统传说中认为巫女和魔女能做到的事情，阿汤都能做到。”
“看见我手里这款茶壶没？波斯款式酒壶改的，酒壶是阿汤变出来的，你做的藤椅，放手的玻璃桌都是阿汤变的。”
李君子肃然起敬，推开椅子站起来，单膝跪着，想了想，索性把两个膝盖都摁在地上，咚咚咚磕着响头：
“求嫂子让我跟佳佳结婚！”
天野崎往倒了茶，一杯推给汤婆婆，自己捏着杯角暗中传音，‘我瞧他很真诚啊，要不咱帮了吧？’
‘废话，木地板都磕断了，能不真诚嘛？’汤婆婆拍掉天野崎探向桌上曲奇饼干的手，心里抱怨天野崎当大哥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天野崎耸肩，‘阿汤你不懂，有你在，我以大老爷们儿还掺和什么呢？要是说送花表白，扮坏人被打帮兄弟逞英雄，这些事儿我二话不说就上了。可他这不是要跟人结婚嘛？我有什么办法？我都还没结婚呢！’
天野崎往嘴里扔了块曲奇，‘再说了，他拜的是你这尊真佛，我又能管什么呢？’
不管天野崎的贫嘴，汤婆婆看着已经磕断了两块木板的李君子，心知这倔牛一样的男人是真的打心眼里喜欢那JK，于是叹了口气：
“我确实能让JK跟你结婚。”
“谢谢嫂子！”李君子欣喜若狂，连纠正汤婆婆给自己心上人起的外号都顾不上。
“话还没说完呢。”汤婆婆叼起烟点燃，“巫术确实很神奇，不讲道理科学规则，但是！”
汤婆婆目光一凛，汤屋女主人的气魄让李君子全身一哆嗦。
“巫术也要遵循神秘学的规则，我没办法改变一个人的思想，思想是人之所以是自己的根本，改变人的思想是神明才有的力量。我能做到的其实只是用催眠。”
说到这里，汤婆婆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君子：“小李，你真的想和一个看不到你真实面目，只是和幻影恋爱的人过一辈子吗？”
休息室里一时间只听得见屋外咆哮的江水。
看见李君子通红的额头和复杂的眼神，天野崎哪里还不懂人家的意思呢？
李君子是不愿意跟被催眠的JK过日子的，但他面对这样轻而易举地，将就地完成自己心愿的选择又有些难以割舍。
‘被人喊了这么多声大哥，我也该拿出大哥的气魄来啊！’天野崎舔着牙缝里的曲奇饼干渣，砰地捶桌子。
“拿出点气魄来！”他瞪着眼睛怒视李君子，“你连邪魔都能杀，还怕追不到一个小姑娘吗？”
“琥珀公是你的老师，那姑娘是你同门更是你的爱人，你难道就真的忍心对自己的至亲做这种事儿？！”
“心里已经有了决断，还犹豫什么呢！”
天野崎一声比一声大，最后一句干脆是用魔术扩音吼出来的。
李君子抬起头，双目通红，他用力扇了自己一耳光，巨力之下，脸被扇出一团红紫。嘴角都豁口了。
他站起来，喘着粗气对天野崎抱拳：“大哥说的对，我既然被老师起名叫君子，就要向君子看齐。”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李君子也不能做那些下三滥的勾当！”
“这就对了。”
天野崎冲李君子招手，“这事儿就算揭过了，情场的归情场，你和JK的事儿终究看你们自己。现在咱们谈谈事业吧。”
李君子点头，重新坐下，汤婆婆手指轻轻一抬，断裂的地板恢复如初。
说着他把又倒了一杯茶推给李君子，“我和阿汤想顺着大江往下，主动清除那些鱼怪。”
“做不成。”李君子摇头。
“为什么？”
“大哥，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李君子握着小巧的茶杯，那茶杯在他宽大的手掌里跟口服液一样，“我之前讲过，三江水库这边是政府修建的，但目前出资维持运营的是财团和各个分舵。”
“为了直播间？”
“是。”李君子点头，“大哥嫂子最近才加入分舵所以不晓得，其实最近几年，全球各地的侠客、骑士诞生的速度比过去快了接近两倍。我老师之前说，总舵那边今年年初出了一份报告书，里面说未这几年，国内异能新增超过了过去十年的总和。”
“侠客的竞争也因此激烈起来，财团、分舵为了提高自身人员的水平，也越发重视起这些筛选机制了。”
天野崎看了汤婆婆一眼，从对方眼中也看见了一丝古怪。
最近年，那不就跟自己穿越的时间差不多么？
天野崎打起精神：“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