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愿望啊,我在东篱路的时候,勤勤恳恳天天保护着小姐的安全。”
“除了你还有谁呢?”周祁年眸光沉沉,看江妩转过头来,还冲她笑了笑。
方霖吓得汗珠滑落,跪在地上,“督主,我的衷心天地可鉴!若我有半点走漏风声,天打雷劈!”
周祁年连忙踢了方霖一脚,“你给我起来,动不动就跪是个什么毛病。”
方霖“啊”了一声后,才发现江妩正在盯着这边看。
“督主,你若是想让江小姐开心,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方霖豁出去了,硬着头皮谏言:“送只乌龟吧,活得久,天长地久。”
周祁年直接敲了方霖的脑门,“我看你倒像个乌龟,你怎么不送春梨呢?”
“我送过呢,她挺开心的。”
方霖想起自己之前送给春梨一只龟,她喜爱的不得了,说是什么龟长寿,预示着他们也能长长久久。
周祁年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方霖,不再说话,长腿一迈,就往江妩那里走去。
方霖如临大赦,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却并未得到舒展,静下心来,不免也会想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知道江妩在东篱路的,整个督主府也就只有他了。
不,不对,上次贾一也来过的。
究竟是督主让他来的,还是他本来就知道这里?
方霖正想去跟周祁年说明情况,但发现周祁年已经将江妩揽入怀中。
此时再去打扰,恐怕不是个好时机,只能悻悻走开。
“妩儿,到时候在这煮茶,是不是别有一番风味?”
江妩被周祁年禁锢着,没办法动弹,她甚至能听到周祁年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她顺从地点了点头。
这里她的确很喜欢,只不过她得想办法自己买下来,不能接受周祁年的馈赠。
想要他们之间是对等的关系,那她就只能自己努力,站在与周祁年齐平的位置。
否则,她将会一直处于被动,彻底沦为周祁年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笼中雀。
清风吹动了江妩额前的碎发,周祁年修长的手指拨开她的发,语气轻柔,“妩儿,等我事情落实后,我们就在这山野里做一对平凡夫妻,可好?”
江妩不可思议地看着周祁年,那双深褐色的眸子不像是在说假话。
可他真的能卸下那一身的荣华富贵,安安心心跟自己在这里种田吗?
江妩在心里自嘲道:江妩你醒醒,他怎么可能为你做到这份上。
有些话听听就好。
经历这么多,江妩再也做不到全心全意地去相信任何人。
可是周祁年那双看似诚恳的眼睛,差点就让她信了。
清风徐来,江妩不禁打了个哆嗦,周祁年将她圈得更紧。
下巴抵着她的肩窝,“这些天我跟陛下告了假,明天便会进宫复命,最近我没陪你的时候,就呆在别院不要出门,知道吗?”
江妩曾呆在东篱路整整一个月没有出过门,这不是难事。
只是她想不通,现在江家不是没事了么?
为什么还不准她出门。
江妩的眸光微动,周祁年捏住她的下巴,细细摩挲着。
“我怕你被人惦记。”
这话,周祁年是发自肺腑的。
毕竟整个上京,惦记江妩的可不少。
不管是想通过江妩扳倒他的,抑或是就单纯为了膈应他。
江妩回想起当初周祁年把自己送出去的样子,胸口一阵闷痛。
她不怕被人惦记,反正自己现在至少能保全自己。
她最怕的是周祁年再次把自己拱手让人。
这些日子,她真的怕了。
一方面因为姨娘被救下,她感激周祁年。
一方面又因为姨娘被红秀下毒,周祁年偏袒红秀,她心里难受。
总之一来二去,折磨的都是自己。
周祁年的吻毫无征兆地压下来的时候,江妩的思绪正乱作一团。
这个绵长的吻,如消融的冬雪,带着沁人心脾的甜,让她心里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她知道自己心里并不排斥与周祁年亲近。
甚至喜欢跟他在一起的那种感觉。
只是当理智回笼之时,她便知道自己跟周祁年之间有云泥之别。
向来只有她被动承受,无法掌控主动权。
江妩被周祁年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两个人贴得严丝合缝的,没有一点点距离。
微凉的手指探入腰间的时候,江妩浑身一软,倒在周祁年怀里。
“这就受不了了?”
江妩求饶似的看着周祁年,眨巴着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别弄我了,我怕痒。
周祁年嘴角噙着笑,“那下次换个地方弄可好?”
这话一语双关,江妩羞愤地瞪了周祁年一眼。
周祁年不甚在意地揉了揉她的脸,“我有些迫不及待,想跟你一起搬过来了,到时候还要求妩儿收留我。”
江妩捏紧了拳头,轻轻砸向周祁年的胸口,被他紧紧握住。
“妩儿当真忍心打我么?”
江妩哪儿有他心肠那么硬。
不论手段还是态度,周祁年都永远是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鲜少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曾几何时,他这种难得的温柔只会出现在床上。
而现在,他就这么真真切切地在自己的眼前。
直到江妩跟周祁年回到城里后,她都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别院的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等周祁年抱着江妩下马的时候,里面的人走了出来。
“江妩你好大的胆子!明知督主受了伤,还让督主抱你?你哪儿来的脸?”
说话的人是南宫雪。
自从江妩被周祁年疏远后,南宫雪一直以正室自居,眼里自然是容不下一粒沙子。
偏偏江妩就是那一粒最碍眼的沙子。
“雪儿,本督人还在此,怎么就轮到你先开口了?”
“年哥哥,你不能被她给迷惑了,她就是个狐狸精,把那些男人都耍的团团转!”
周祁年将江妩扶着站定后,语气冷漠地说道:“她不住在督主府,你也没资格管。”
“我没资格?只要她一天是你的女人,我就有资格!”
南宫雪指着江妩的鼻子,正想大骂,却被周祁年捏住的手腕,“安静点,给我回去!”
“我不!我偏不,我倒想让人看看,这私生女是怎么不要脸勾引那么多男人的!”
周祁年眉头一皱,南宫雪曾经从不会这么傻,明知道被人当枪使了,她还义无反顾地往前冲。
江妩当然听到了南宫雪的控诉,最近她总是能听到别人叫她私生女的传言。
但她相信姨娘不会乱来,所以一直没有去纠正,想着轻则自清。
可别人不怎么想,只有你的人生有一个污点,便会永远成为你的标签。
所以在南宫雪挥手准备打人之时,江妩轻巧握住了她的手腕,将药膏轻轻抹在了她的身上。
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怎么样?软骨散的滋味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