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发现自己的手在江妩面前,怎么也抬不起来,而且连带着身体也有些软绵绵的。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江妩眨了眨懵懂无知的双眼,一脸无措地看着南宫雪。
秋菊吓得连忙扶住了南宫雪,“你对我们小姐做了什么!要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要你陪葬!”
“要不要陪葬,岂是你一个丫鬟说了算的?”
周祁年的语气盛怒,正想对南宫雪发火,却看到南宫雪忽然就要倒地的样子。
南宫雪没有了力气,只能挥挥手让秋菊扶着自己的离开。
“江妩再怎么也是轿子抬入府的,你自去领罚五十杖。”
“督主,我……”
周祁年扫了一眼南宫雪,“看在她的面子上,可以减少十杖。”
说完,周祁年跟在江妩身后进了门。
扑通一声巨响,别院的门关上,甚至还落了锁,像是生怕谁闯进去一样。
“小姐,他们,他们这样也太欺负人了!”
南宫雪莲捏起拳头的力气也没有了,一字一顿问道:“去,问江妩,有,没有,解药。”
秋菊没听清楚南宫雪说的什么,只一个劲儿地骂着江妩。
怎么能因为一个没有背景的外室,如此对自家小姐呢。
“小姐,我越想越不对劲,她区区一个外室,怎么就能把督主栓得死死的,铁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该不会是什么蛊术吧?”
南宫雪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秋菊惊呼:“小姐,你怎么了!我,我去找大夫!”
秋菊不敢怠慢,连忙嘱咐车夫驾车立刻去了万寿堂。
“把你们这最好的大夫请过来!我家小姐晕过去了!”
景淮正坐在万寿堂掌柜的位置发愁,近段时间他因为玩得太过,被他爹抓过来盘点清库。
正愁着没什么事可以干。
“来来来,往这来,掌柜亲自给你看。”
秋菊一看说话的人不仅面生,还很年轻,有些担忧地问:“你能行么?”
景淮撸起袖子,虽然他是个纨绔,但小时候也学过不少时间的。
怎么能这样说自己!
“你看看其他人有时间吗?你家小姐能等得起吗?”
景淮抄着手,静静看着秋菊抱着南宫雪,大有一副你不急,我急个屁的架势。
秋菊一看景淮坐镇柜台,旁边的大夫每个人面前都等着人,还以为他是什么年轻有为的大夫,咬牙将南宫雪扶了过去。
景淮似模似样地摸了摸脉,随意扒拉了一下南宫雪的眼睑。
“晕多久了?”
“没多久,晕之后立刻赶来了。”
景淮若有所思,跟莫离呆一起时间长了,自然也学到了她那一套不靠谱的说辞。
“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不过她好像不太对劲。”
秋菊快急哭了,“哪儿不对劲?”
“好像有喜脉。”
景淮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秋菊立刻站了起来,指着景淮骂道:“庸医!你懂个屁!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们小姐是督主府掌管后院的人,怎么可能有喜脉!”
景淮扁了扁嘴,哦豁,原以为女人都喜欢喜脉呢,谁知道刚好碰到了督主的女人。
等等,督主的女人不是莫离的徒弟吗?
景淮勾了勾嘴角,这下有好戏了。
他巧妙地化解了一场危机,但却给南宫雪的丫鬟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你家主子是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你自己心里比我清楚,接下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更清楚。”
秋菊心慌地给景淮送过去了银子,“还请大夫保守秘密,麻烦大夫开几副药给我。”
送走了秋菊和南宫雪,景淮心里得意洋洋的,这下去莫离面前就能邀功了,帮了她的徒弟,看她还敢不给自己开门!
掌柜的回来之后,发现景淮收了银子,“小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赏你的,本少爷给人看诊收的钱。”
掌柜的感动到眼泪鼻涕一起流,“老爷后继有人了!”
景淮却寻了个理由急匆匆跑了出去,谁知道莫离并不在春风斋。
景淮垂头丧气地走出春风斋,意外听到了门口客人的对话。
“宴公子的画跌价了!”
“什么?我刚高价收了两幅,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听人说,宴公子跟以前那个宴家有关系。”
景淮心里警铃大作,虽然他是个纨绔,但当年宴家的事情多少有些耳闻,莫离是春风斋的掌柜,卖的最多的便是宴公子的画。
若是宴公子真有问题,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不知道的是,莫离此时去了别院,正跟周祁年商议此事。
“督主说说吧,这该怎么处理?朝堂纷争我不懂,但是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得罪的人太多,迟早一天要反噬,做好舆情控制。”
“不用管,不管流言怎么传,陛下信不信才是我首要考虑的。”
“可我徒弟现在跟了你,你就得给我好好的,不然一有苗头,也许我会带她走。”
周祁年握紧拳头,“去哪?”
“你管那么多呢,赶紧把你这些破事处理好,身为督主,你有的是办法可以控制,我不管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反正不能再伤害江妩了。”
周祁年没出声,莫离更是认定了他就是此事的始作俑者,愤然离开。
但周祁年并不知道这传言的来源,只挨个叫来了自己的下属,细细盘查。
江妩见莫离神色匆匆离开,还想问问她为什么。
莫离握了握江妩的手,“切记,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先保全自己。”
江妩不明白莫离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究竟有何深意,但她敏锐觉得跟周祁年脱不了干系。
今日的别院有几分热闹,江妩没有出去,但有个精明的江小年将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了江妩。
“姐姐,我今日下雪归来,发现好几波人都在往周祁年的书房跑,我敢肯定有什么大事发生。”
江妩眉心跳了跳,揉着小猫的背,却发现自己紧张到难以呼吸。
天色渐晚,眼看着夕阳下沉,即将迎来黑夜之时。
一道突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圣旨到,周爱卿,请接旨。”
周祁年整理了衣衫,神色凝重地跪地接了旨意。
看似是一道嘉奖的圣旨,实则暗藏玄机。
周祁年递给传旨的公公一锭银子,“多谢公公特意跑一趟。”
“督主啊,今日流言四起,你怎么连个信都没有带给陛下的,你也知道最近薛贵妃惹得陛下不太高兴。”
“多谢公公提点,不知陛下现在是否休息了?我想进宫面圣,跟陛下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