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秀的情况不太好,衣服已经被撕烂。
江妩是从窗户翻进去的。
红秀看到了她,冲她笑了笑,随后死死缠住了眼前的人。
那黑衣人正在兴头上,自然是很满意女人的主动。
也就是这样,江妩有了机会,用尽全力让刀尖划开那人的脖子。
让他连喊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捂着自己的脖子倒了下去。
红秀惨白着脸看着江妩,有气无力地说道:“妹妹,你真的很勇敢。”
江妩将人从红秀身上推开,看着她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心里一阵刺痛。
她将自己的衣服撕下一块替红秀擦了擦,再把披风披在她身上。
“瞒不了多久了,你先走,这里有我。”
江妩摇头,说什么也不肯走。
红秀已经为她挺身而出一次了,被人欺负成了这个样子。
这个时候她要是走了,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我是一个妓子,取悦男人是常态,你不用担心我。”
红秀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江妩一手握住了她的手,一手握紧了手里的刀。
刀很重,她的手腕累得快握不住了。
但只要还有机会,她就要守住红秀。
红秀看着江妩坚定的眼神,心里认定江妩此人可交心,她反握住了江妩的手。
轻声说道:“如果有机会,你就跑,再回来救我。不能两个人都折在这里。”
江妩想说些什么,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此时的她无比痛恨自己是个哑巴。
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大强,你丫平时那么短,今天是怎么回事?那婊子真这么厉害?你快出来让哥几个也尝尝味。”
红秀配合得大叫了起来,给江妩使了个眼色。
她想让江妩赶紧走。
她被人欺辱了没关系,江妩可是督主心尖上的人,被欺负了她担当不起。
外面的人被红秀这一声声的浪叫给刺激得头皮发麻。
终是有人受不了了,直接推门而入。
江妩双手执刀,往来的人身上刺去。
只是这次,江妩的运气没那么好,手劲儿不足,刺偏了。
来的人没死,还冲着外头大喊了句:“快来人!”
红秀暗道不妙,立刻过去将那人踢了出去,关上了门,自己用身子堵着。
“快走!别等了。”
江妩把手上的刀递给红秀,拍了拍她的肩膀。
算了算春梨离开的时间,应该已经到了城里。
她要为红秀搏一把生机。
江妩没有再扭捏,爬上了窗户,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红秀。
她苍白的脸浮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江妩,如果老娘能活着回来,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江妩重重点头。
红秀是第一个愿意以身犯险救她的,这样过命的交情,是值得做一辈子的朋友的。
江妩从后院跑了出去。
没有了狐裘披风,大雪纷飞,寒风凛冽。
吹在脸上如同刀割。
但她一刻也不敢耽误,凭借记忆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红秀,你坚持住。
等着我回来。
到最后,江妩的鞋跑掉了,脸和手都冻得通红。
在看到周祁年的马车时,她几乎是跪倒在地的。
周祁年连忙扶起了她,将她安顿在马车上,解开自己的蟒袍将江妩紧紧裹住。
江妩抓住他的手腕,指着来时的方向。
她想说话,却只能勉强做出个“红秀”的口型。
周祁年立刻喊道:“方霖,去城外!”
江妩被冻得直打哆嗦,她全身已经麻木,感觉不到任何热度。
雪在身上化成了水,衣服都湿透了。
周祁年自己都未曾发觉,他替江妩暖身子都时候,手都在发抖。
尤其是看到了她身上的血,心里更是一惊。
“谁让你出门的?”
周祁年的声音拔高,盛着浓浓的怒意。
江妩看向他,一声不吭。
周祁年转过头,大口呼吸了几下,才平复下来心情。
他在后怕。
明明好几天没见她了,还以为她能想通。
谁知道再见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周祁年想起了昨夜做的梦。
梦见江妩对他说以后再也不见,那份决绝让他的心口一阵闷痛。
连她能开口的喜悦都不曾感受,只感到了疼。
心口疼。
今日早朝后,他的眼皮跳了跳,立刻回府问清楚了她的踪迹。
出城路上遇到春梨说她有危险的时候,他差点就自己起码跑过来了。
还是方霖提醒了他,坐马车过去,能让江妩舒服点。
他才让方霖驾着马车。
仔细检查她没什么伤,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下。
可她呢,那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江妩压根就没看周祁年,满脑子都在想着红秀。
等到身体稍微回暖后,江妩掀开车帘,冲着春梨比划了几句。
“方霖,你快些,红秀姐姐有危险!”
周祁年眯了眯眼,看到了江妩脖子上浅浅的掐痕,抓起她的衣襟就问:“谁干的?”
江妩这才跟周祁年对视了一眼。
她看到了周祁年眼底的担心。
在心里自嘲一笑,他可真会演。
就是这样的一双看似友情的眼睛,才让自己陷进去的吧。
周祁年看到了江妩眼里那一抹浓浓的嘲讽,松开了手,不再出声。
到了马车没法再往前的时候,江妩就准备下车。
奈何周祁年摁住了她,“方霖,把她给我看好了,少一根头发惟你是问。”
“是,督主!”
江妩着急地想去抓周祁年,她要一起去!
她怕红秀撑不住,自己还能见她最后一面。
周祁年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我会把她带回来。”
那一眼,让江妩莫名觉得有些安心。
周祁年抵达猎户那家的时候,红秀已经奄奄一息。
眼前的几个男人,一边替兄弟收尸,一边还不忘交流一下刚刚的心得。
“妈的,婊子就是会伺候人,老子从没见过这样的。”
“说你见识少你还不信,不过这娘儿们真骚。”
“反正我是第一次,极品啊。”
周祁年一剑封喉,一排人应声倒地。
他看到了蜷缩在床边的红秀,已经不成人形。
床上一片狼藉。
周祁年用江妩那件红色披风将红秀裹着抱了起来。
红秀的睫毛湿透,虚弱地看了一眼周祁年,颤抖着说:“外面,外面还有一个,刚刚江妩差点……”
话还没说完,红秀晕了过去。
周祁年的手一顿,差点松开。
他提着剑走到了后院。
躺着的那名猎户爬了起来,捂着头破口大骂:“骚娘儿们,老子抓到你你就死定了。”
“哪只手碰了她?”
那人瞳孔微缩,转头看向眼前肃杀的人,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