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我坐在电脑前，做了很长的心理建设。
最终决定，还是去查看一下。
打开凶手发来警局的视频，画面定格在凶手掐王德全脖子那里。
凶手的左手上，果然……..
我深吸一口气，现在就等化验报告了，如果结果一致，那么就可以确定凶手是那个人了……..
真相是残酷的，可我们的职责，就是撕碎这层黑暗。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结果出来了，现在要看吗？”
我站起来，看着白墨，点了点头。
我伸手去拿白墨手中的报告，他躲开了。
“你先告诉我，你让我化验的这东西，哪儿来的？”
我把手收了回来，“结果如何？”
白墨看出我不想回答他，也就没再往下问。
“你给我的那份土壤和王德全陈尸现场的土壤成分一致，化验结果中含有六氯苯，这玩意儿早在09年就被国家全面禁止了，所以这份土壤一定是那个工厂的一部分。”
“行，我知道了。”
曼哈顿计量法推断出来的地点是一座墓园。
不是谁的住所。
又或者说，他就是从那里产生的。
“对了白墨，你知道张警官的妻子，喜欢什么花吗？”
“白山茶，怎么了？”
22.
夜晚，我将一束白山茶奉在墓碑前。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你来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凶手的？”那人点上了一支烟。
我转身，看着张队。
“昨晚你去捡马克笔，给我递矿泉水时，用的都是左手。我用车钥匙试探你时，你想都没想就用了左手。”
“还有一点，你自己也没发现吧，张队左手虎口处有一颗痣，跟视频里凶手左手上的位置一模一样。”
他就着烟头的光仔细地看了一下，笑道：“还真是。”
“不过，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证据。”
“你车胎上的土跟王德全陈尸地点的土壤成分一样，那天在案发现场，张队没开自己的车过来。之后也不可能，那里已经被警察封锁了，要想进去也就只能徒步进去。”
他赞同性地点了点头，“确实，那车子我还没来得及清理。”
“也是，毕竟你现在掌控身体的时间不固定，你只能在晚上张队睡着时或是他精神不振时才能出来。
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白山茶，放在女人的墓前。
花有些蔫儿了，花瓣边缘微微发黄。
“她本来有机会活下来的，那个骨髓，已经匹配成功，是该轮到我们的，可是……”
他的眼神徒然变得凶狠，“可是那些人，那些肮脏的、有权威有势力的人，却硬生生的抢走了她的名额，就是因为他们有关系。”
“张展那个废物！跑去跟他们理论，投诉他们，可谁搭理他！听兰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是张展的懦弱害死了她！他要是强硬点听兰也就不会死！”
“所以我要杀光他们！那些犯下滔天罪行、身后有人护的人，全都该死！”
是的，眼前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张展，只是张展衍生出来的另一个人格。
张展心存正义，无法与那些罪恶同流合污，他想用自己的双手泯灭罪恶，可事实上罪恶却是一层护着一层，他看惯了世态炎凉，直到……..
那些罪恶的人杀死了他的妻子。
面具一黑一白，一笑一哭。
黑的那一面是笑脸，白的那一面是哭脸。
他在地狱中沉沦，以恶魔的方式去行使他的正义。
——与黑暗为伍，
——为光明献身。
被肮脏血液染红的白山茶，也终将腐败在泥泞不堪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