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毕时骏的来历
褪笛2025-07-28 15:175,012

  她不明白姜肃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明明是多等几个月的事情,为何还要把南宫故牵扯进来。

  到时候多杀一个大漠王,能让她的孩子位置坐得更稳吗?

  但多年的遵从让她还是不管心头有多少疑惑,还是乖乖照做。

  看着大漠王笑得都快合不拢嘴的表情,两人相视,都是担忧。

  他们的舅舅似乎快要忘记欧阳薰与姜肃勾结的事情了。

  有必要提点一下大漠王,不要忘了欧阳薰做过什么。

  贺之霖将派人打听送来的密信递给大漠王,里面详细记载着欧阳薰年少时与姜肃的故事。

  南宫宴的脸色从最开始的祥和,一点一点变黑,甚至咬牙切齿,手中的信纸被他捏个粉碎。

  “贱人!我现在就要去杀了她!”

  上官珠训斥着大漠王说:“坐下!作为君王如此沉不住气,以后怎么面对朝臣的质疑还有边境的隐患!”

  南宫宴被母亲说教,他心头的怒火只得暂时压制,但他握紧的双拳都在代表着自己的懊悔。

  他半刻前还沉浸在自己即将还要有个孩子的喜悦中,现在却被扣上如此大的一顶绿帽子。

  更何况,对方是姜肃,那个比自己还要大上十多岁的老男人。

  欧阳薰的口味可真特别。

  他堂堂一个大漠君主,一国的主心骨,居然比不上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姜肃?

  他不服气,更多的是觉得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被践踏。

  既然欧阳薰不稀罕他,又为何愿意怀上自己的孩子。

  不对。

  大漠王突然想起什么,对母亲说:“母妃,我这几年每次都有嘱咐下人看着欧阳薰喝下避子汤的,她不可能怀孕的!”

  上官珠震惊,她以为欧阳薰能怀孕,是因为儿子没有让她喝避子汤。

  那她,是怎么做到的?

  “催吐。”贺之霖言简意赅,解释了母子二人的困惑。

  “即便是喝下避子汤,在半刻中内吐出来,就没有任何功效了。只不过催吐这法子委实难受,欧阳薰能做到这地步,可见怀上一个孩子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沐南桑补充说。

  这些都是郑熙告诉他们的,也能理解为什么欧阳薰能怀孕的原因。

  但是刚才听大漠王说,御医说欧阳薰胎象平稳,这跟郑熙之前所言有出入。

  想必这几日欧阳薰闭门谢客,是待在宫里想办法安胎了。

  “王上,欧阳薰这一胎来的蹊跷,若是男孩,你打算怎么做?”上官珠直言,她要知道南宫宴的真实想法。

  大漠王似是纠结,毕竟这也是他的孩子。

  “若是男孩,等她生下来后,欧阳薰赐死,孩子给长孙姐妹抚养吧。”

  “好,只是王后之位多年悬空,对江山社稷无益。长孙姐妹多年在宫里尽心尽力抚养大王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上,还是早些封后才不让人寒心啊。”上官珠意味深长。

  大漠王知道,自己对长孙无雪的感情太深,以至于对长孙姐妹向来不待见,只是这毕竟都是无雪的亲妹妹,王后之位,送给长孙家又何妨。

  “那等孩子正式交给无忧之后,我便封她为后。无虑性子单纯不羁,不是母仪天下的最好人选。”

  上官珠赞许点头,长孙无忧确实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

  只要她的心思都在王宫里,上官珠不会为难那个男人的。

  前几日,在沐南桑和贺之霖的安排下,长孙无忧得以出宫与毕时骏见上一面。

  多年不见,两人眼中都是隐忍的神情。

  只是如今他们的身份天差地别,即便是只有他们两个的地方,也不敢做出任何逾矩的动作。

  长孙无忧是指甲掐进肉里,提醒自己,她出宫是为了正事。

  与毕时骏面对而坐,此次出宫时间并不会很长,她来不及寒暄,直奔主题,“阿骏,你愿意为河狮部留下来做新一任首领吗?”

  毕时骏闻言不解,“无忧,你这是何意?你父亲如今管理河狮部,身体康健,即便是再掌管二十年都是可以的。”

  “他做了错事,若是王上知道,整个河狮部都会有灭顶之灾。”长孙无忧眼神凄婉。

  “你要做什么!”毕时骏伸手握住无忧冰凉的手,猜到无忧心中所想,他不禁背后升起一股凉意。

  “我要做什么,你都猜到了。阿骏,不必劝我,我只要你一句话,下一任首领你做不做?”

  长孙无忧目光决绝,带着对父亲的残忍与无奈,看得毕时骏心疼不已。

  这个女孩本该如同她名字般没有忧愁的,却被长孙奇一手毁了人生。

  如今因果报应,他想如果是自己,也会像无忧这样吗?

  “我做。”毕时骏知道长孙无忧在后宫如履薄冰的生活,如果不是长孙奇做的事情会牵连到整个河狮部,想必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无忧一面。

  长孙无忧从来不曾求过他什么,但是他知道,只有无忧开口,不管是刀山火海,还是炼狱鬼门关,他都会替她去的。

  有毕时骏这一句话,长孙无忧便放心了。

  她的阿骏从来不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只要他说过的话,那一定会做到的。

  “其他的你就不必操心了,父亲的事情我自会解决,你回去好好照顾自己,等坐上首领的位置后,如果有心仪的女子跟我说,我帮你向王上请旨,给你们赐婚。这样河狮部的所有人都不会再对你有异议。”长孙无忧自认为做的足够潇洒,连同毕时骏日后在河狮部的处境都想到了。可当她说出要为他娶亲时,她的心口还是像针扎般疼。

  “无忧,你知道的,我除了你,不会娶别人的。”毕时骏目光坚定地看着长孙无忧。

  他答应做这个首领,是因为无忧的家在河狮部,而他对于娶亲这件事,不会做任何退让。

  “你的事情我不便多加掺和,以后还请唤我一声王妃娘娘。无忧这个名字,不是你该叫的。”长孙无忧忍着心口一阵又一阵的剧痛,她强装冷漠,不再看毕时骏痛苦的表情,起身离开。

  毕时骏依旧坐在原地,他脑海里浮现起第一次见到长孙无忧的场景。

  少女清澈的眼眸能看见自己睁开眼时的迷茫,嘴角扬起的笑意一下子撞进他的心房。

  他想,这世上还有笑得这样好看的女子啊。

  长孙无忧时而温柔大方时而活泼开朗,在他的面前,长孙无忧展露出自己所有的小情绪。

  他们一起坐在沙丘上烤羊腿,一起赏月一起饮酒,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看云卷云舒。

  他以为,他可以和无忧永远这样快乐地生活下去。

  只是没想到,长孙奇会把她送进宫。而她并没有反抗。

  毕时骏从一开始就知道,长孙无忧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她的身上还有整个河狮部的安危。

  只能将所有感情深深埋藏在心底,毕时骏站在高楼上望着长孙无忧出嫁的身影,终究把一切情绪发泄在眼泪里。

  长孙无忧走后不久,房门轻轻被扣响。

  “请进。”毕时骏抬头看去,是一个面容有些熟悉的陌生男子。

  毕时骏对贺之霖不算熟悉,但对他的父亲很是了解。

  望着这张与贺卫相近的脸庞,还有那块代表暗卫身份的令牌,他激动起身,说道:“你,是贺卫的儿子?”

  “正是。晚辈贺之霖,家父曾是暗卫首领之一,时常听家父挺起过毕大人的名字,今日一见,果真气宇非凡。”贺之霖作为晚辈,理当想毕时骏行礼。

  毕时骏赶忙将人扶起,语气淡然,“早就不是什么大人了,你也不必客气。我比你父亲晚入暗卫几年,你若是不介意,就唤我一声伯父吧。”

  “伯父。”贺之霖与毕时骏坐下,他朝眼前的男子看去,不到四十的年纪,还是蓬勃的时候,为何他会假死摆脱暗卫的身份,却依旧使用原名。

  “听说您当年在执行任务时,不慎落水,连尸骸都没有捞到。恕晚辈冒昧,伯父可否告知一二?”

  “这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毕时骏目光悠远,从时光漫漫的长河里找到那段黑暗无望的记忆,他对贺之霖慢慢说来。

  “我十二岁加入暗卫,十五岁执行任务。为了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我拼了命的杀人、抓人,每天都生活在机械又麻木的黑暗里,不见天日。可惜后来他们都去世了。人总会有疲惫的一天,那天我与其他暗卫执行任务时中了箭,我自己包扎完伤口就靠在墙边浅眠。其他暗卫以为我睡着了听不见他们的讲话,便放开声音说......”

  “这次应该又是毕时骏领头功吧,我跟他出任务这么多次,没有一次拿的赏金是比他多的。明明我的功劳跟他不相上下啊。”

  “就是,你看他,冰块脸,整日里每一个笑脸,我看着就糟心。也是我倒霉,分到跟他一组,要是在隔壁贺大人的小组,说不定我现在都能有买房子的钱了。”

  ......

  一句句羡慕、嫉妒的话语声传进毕时骏的耳朵里。

  他竟不知道自己的下属对他有这么多的不满。

  明明每次他为了让下属们尽管不受伤,都是他一个人往前冲,把最危险最困难的事情解决掉。

  为何他的苦心没有人能懂?

  他摸着手臂上被刺穿的地方,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没人念着他的好。

  多年没有感情地厮杀,毕时骏虽然失落了一下,却还是决定将他们的话抛之脑后。

  与其说他们之间只是共事的关系,不如说他们本来就没有必要在乎彼此。

  暗卫,黑暗中的保卫者。

  永远也看不到光明,只能在黑暗中踽踽独行,不拖累任何人。

  这一点,在他决定加入暗卫时,就已经明白的道理。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累了。

  外头还有窸窸窣窣,故意压低声音的话响起。

  他们并不知道,毕时骏的耳力比一般人要好上许多。

  “你们看他现在受了伤,把他带上回京城也是累赘,不如我们在这里把他给......”说话人把手在脖子上比划一下,其他人便懂了。

  “好歹是同僚,这样做会不会太不道义了?”一个暗卫说道。

  “同僚?他在分赏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是同僚!前年我母亲生病需要银两治病的时候,就靠着我出任务来买药。我那段时间拼命杀人、抓人,可是呢,每次我以为这次我能多分些赏银时,却还是毕时骏分走大半的银两。我母亲都没有熬过那个冬天。”提议把毕时骏解决的那人十分激动,把所有的错都归咎到毕时骏的身上。

  毕时骏听到这话,嘲讽地无声笑着。

  他记得那年,偶然间听说那人的母亲生病,急着出任务赚钱。他出于好心,每次都把人带在身边,故意给他机会让他抓住主谋。他不知道,他得到的那份赏银里还有毕时骏的那一份。

  只是他母亲早就病入膏肓,无法医治罢了,就算有再多的银两和药材,都救不回他母亲的命。

  听到暗卫母亲的事情,其他人缄默不语,毕时骏挣扎着起身,刚才没有告诉大家,那箭上有毒,而他那一箭正是为了保护大家才被敌人射中的。

  果真是养了一群白眼狼。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了,毕时骏从来都不是喜欢向别人解释的性格。

  他趁着夜色离开,还没走出那条小巷子,暗卫便发现他不见了。

  在那人的煽动下,其他暗卫纷纷跟出来找毕时骏,想要杀人灭口。

  因为他们觉得只要毕时骏死了,这次他的赏银就都归他们所有。

  没有人能抵抗得了金钱的诱惑。

  毕时骏被曾经的下属追杀,在大漠与大禹的边境绝望地跳下河。

  他想,与其被自己杀死,还不如自己随着河流泯灭在水中来得干净。

  当他再次醒来,便发现自己又活下来了。

  还遇到一个美丽的大漠女子,听说她叫长孙无忧,是河狮部首领的女儿,有个姐姐在王宫里当王后。

  自此,毕时骏便想要忘却从前的过往,看着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子,他觉得冰凉许久的心突然渐渐热起来。

  他想要重新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听了毕时骏讲述自己的故事,贺之霖不禁唏嘘。

  他大概能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也会选择离开暗卫。宁愿做一个洛阳城无足轻重的小官,也不愿继续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原来不管在哪里,只要人心不正,一片人的心都会被带歪。

  利欲熏心,这个词,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适用的。

  贺之霖郑重起誓,对毕时骏说:“伯父您放心,您的消息晚辈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一二,即便是我的父亲也会守口如瓶。只不过以后你若是成为河狮部的首领,不妨重新取个名字吧,也好忘记过去,以免有心人再次追来。”

  “嗯,我之前坚持用原名是觉得名字只是个符号,更何况他们亲眼见我跳进河里,都会觉得我再无生还的可能。况且河狮部是个像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暗卫的手就算再长,也不会猜到我在这里。但既然我答应无忧做河狮部的首领,改名换姓是应该的。”

  “那等伯父想好了告诉晚辈,晚辈会为您重新安排身份的。”

  “什么身份?长孙奇失落在外多年的亲儿子?之霖,你知道的,我不想做他的儿子,即便是名义上的。”毕时骏眼神里只有坚持,在这一点上,他绝不退让。

  “晚辈明白了,还请伯父放心。若是您对长孙姑娘有意,不妨耐心等等。是您的总会是您的。”

  贺之霖这话让毕时骏心中燃起不敢想象的希望。

  他的无忧,还能回到自己的身边吗?不可能的。

  她是大漠王的女人,是整个大漠最尊贵的女子。

  可贺之霖说话时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

  毕时骏此生唯一的愿望,便是长孙无忧能够平安快乐。

  现在他只祈求着上天能多给他一个愿望。

  让暗卫小心护送毕时骏回河狮部,务必不让任何人起疑之后,贺之霖回到隔壁房间,带着沐南桑回宫。

  回宫的路上,沐南桑问道:“你真的有把握让无忧娘娘脱离王妃的身份?”

  “有是有,不过要让他们是否等得起那么久了。”

  “你的意思是要等舅舅那个什么之后,让无忧娘娘假死,然后跟伯父双宿双飞?”

  贺之霖没有回答,反而问起沐南桑一个问题,“桑桑,你觉得舅舅适合做一个君王吗?”

  沐南桑听到这话,瞳孔放大,瞬间明白贺之霖的意思。

  她刻意压低声音说道:“其实不适合,连外祖母都知道他不适合。可那又怎样,阿故还小。”

  贺之霖勾起她的小手,语气随意,“阿故十六岁了,当年舅舅也是十六岁登基的。”

  “可......我不想你背负起弑君的罪名。”沐南桑犹豫片刻。

  “不用我亲自下手。”贺之霖凑近沐南桑的耳朵说:“桑桑,姜肃来到大漠了。”

  “之霖,我们来到大漠这一遭,伤害到的人太多太多了。”沐南桑最终默许了贺之霖的决定。

继续阅读:第78章 月儿要被送去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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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南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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