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神医在哪里
褪笛2025-07-28 15:234,004

  连祺把顾城兮放平在床上,刚才路过方衡屋子时,他心里头不免疑惑,于是出了屋子找沐南桑问道:“沐姑娘,这方衡去哪儿了?”

  “说是有个亲戚来了扬州,他去替亲戚接风洗尘。”

  沐南桑道没在意,毕竟方衡在酒馆干了三个月,做事勤快,为人热情,招待客人更是周到,酒馆里也没有丢过东西,他一个人干了跑堂和护院两个活,沐南桑正准备给他涨工钱来着。

  听沐南桑这样讲,连祺也不作声,只是他的直觉觉得方衡有些问题。要不然怎么他与公子刚回扬州城,方衡就躲出去,上次自己独自回扬州也不见方衡,像是故意躲着,有些做贼心虚的味道。

  不过方衡为人还算老实,看起来不像坑蒙拐骗之人,沐南桑和采依都对他赞不绝口,连祺也不好再质疑,只是以后多注意一二,回头问问沐南桑身边的暗卫看看情况。

  折腾一晚上,鸡鸣声刚起,沐南桑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埋着头在被子里继续睡觉,也不管是谁在门外敲着。

  只是敲门声响了很久,一下一下的,让沐南桑无法安眠。

  她气吼吼地下床,打开房门,冷着脸说:“不到午时不许叫我。”睁眼看着来人,她语气顿了顿,说:“巳时吧,你也不许吵醒我。”

  说完就把门“砰”地关上,贺之霖算是吃了个闭门羹,站在沐南桑的门前觉得好笑。

  他一睁开眼就想见沐南桑,眼巴巴地敲门想跟她来一个早安吻,结果吃了个闭门羹,还要让她睡到日上三竿,他的桑桑什么时候成了一个小懒虫了。

  贺之霖只好下楼,也不见连祺和采依的身影,整座酒馆都静悄悄的,连根针掉在地上,他都能听见。

  想起连祺在酒馆是有屋子的,径直走到后院,却发现连祺屋子旁边的房门开着。

  他知道方衡的,之前是个镖师,身上有些功夫,身世清白,是个可靠的人,所以沐南桑身边的暗卫并不会多去在意他,只是把心思都花在保护沐南桑和采依的差事上。

  方衡昨夜一夜未归,许是夜里风大把房门吹开,贺之霖走过去想把门关上,却眼尖地看见方衡床榻上一个熟悉的东西。

  他转身把连祺叫醒,本以为没有意外的,却发现更大的惊喜,贺之霖一连受到三次惊吓,真的需要一碗酒好好平复一下。

  顾城兮幽幽醒来,抬眸看去,贺之霖阴沉着张脸坐着喝酒,觉得他奇怪极了,哪有人一大早就喝酒的,是肝不想要了,还是肾不想要了。

  顾城兮揉揉自己几近炸裂的头,缓缓坐起身,来到贺之霖的桌前,给自己倒上一壶不知放了多久的白水,连喝三杯才缓解口渴的症状。

  “贺煦公子真是好好的贵公子不当,跑来偷摸喝酒作甚,八瓶桑落酒市价八钱三十二文,我替桑桑打个折,诚惠八钱。”

  贺之霖看起来好心,实则暗讽意味很足。

  都知道自己是救姚曦曦的人,自己躺在后院,想必也是被人带下来的,贺之霖一句话把自己说成小偷,顾城兮只是哑巴吃黄连,自讨苦吃。

  他从怀中掏出一小锭银子,放在桌上,“这房间我也不白住,剩下的就当是小费了,多谢贺大人陪在下聊天。”

  顾城兮不过过嘴瘾难受,硬要把贺之霖说成是陪聊的,来安慰自己受伤的自尊心,贺之霖懒得与他置气,反正这一路上跟顾城兮没少互相嘲讽,他都习惯了。

  “你是留下来跟桑桑见一面呢,还是回去避避风头与家人多见几面?我们不日就要去西岐,这一路生死未卜,贺煦公子好好考虑。”

  贺之霖给出的两个选择,顾城兮其实别无可选,他还没有面对沐南桑的勇气,这是他深爱的姑娘,也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厮守的人,长痛不如短痛,他还有罪要赎,儿女情长这四个字与他许是再无缘分。

  “在下告辞,贺大人什么时候准备走就让人通知我一声,在下随时奉陪。”

  不就是西岐,说不定我能立下大功,功过相抵保家人平安,就算是身死他乡,也值了。

  时至巳时,楼下渐渐有客人进来喝酒吃饭,沐南桑听见声音也不好再赖床,挣扎着爬起来洗脸化妆穿衣,特意用茉莉香熏好衣服,穿上水蓝色的留仙裙,沐南桑随意插上两支白玉簪,对着镜子整理好衣服才出门。

  她一开门,贺之霖便从地上起身,摆摆身上沾到的灰,脸上扬起笑容,“醒啦?我还准备再过一盏茶,你要是还不起,我就用我的大嗓门把你叫起来。”

  “你在楼下等我就好,蹲在地上哪里像个杀伐决断的阎罗王。”沐南桑嗔怪道。

  贺之霖牵着沐南桑下楼,边走边说:“我若是阎罗王,那你是什么?阎罗王身边的黑白无常还是阎罗王夫人?”

  “油腔滑调,我就是我,才不是你的附属品,以后请叫我沐老板,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她轻轻打了一下贺之霖,让他正经点,楼下那么多客人,她还不想被人打趣呢。

  她与贺之霖刚坐下,陈鸿盛铺子的小厮就跑过来,神色匆忙,沐南桑让人喝口水冷静下慢慢说。

  “姑娘,当家的去西岐谈生意的时候遇上饥荒,全身家当都拿去救济灾民,现下还染了瘟疫,怕是,怕是快撑不住了。”

  沐南桑手中的水杯落到地上,清脆的声音引得大堂里的客人围观,她收拾好惊慌的脸色,将小厮带到后院去,在连祺的屋子里好生询问,才了解陈鸿盛现在的处境。

  陈鸿盛也是在三个月前动身去的西岐。

  西岐在贺之霖的帮助下稳定朝局,与大禹签署了往来商贸的合约,重新修复友谊邦交,陈鸿盛因此想去西岐做生意,也顺便多去见见世面。

  本来一切谈得很顺利,他在西岐首都幽城里找了好几家绸缎铺,与他们都谈拢了来往布匹的数量和价格,准备在西岐多待些时日看看风土人情。

  谁知西岐北边闹了灾荒和水患,一时间灾民全都涌到较为安全的幽城。陈鸿盛看着灾民流离失所,吃了这顿没下顿,主动卖了身上值钱的东西,买了些衣物、大米等物亲自送给灾民后准备回扬州。

  就在他离开的前一夜,许多灾民都陆陆续续出现瘟疫的病症,幽城士兵将灾民全都转移至城外统一治疗,同时封锁城门不让人们进出,陈鸿盛便被困在幽城,没过几日就查出也得了瘟疫。

  因陈鸿盛是大禹子民,且身上有贸易往来,西岐人不敢怠慢,将人送到一隐秘处治疗,却不见好转。

  陈鸿盛的仆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西岐的大夫都说瘟疫无药可救,只能等死。陈鸿盛症状还算轻,所以留几个人照顾,注意隔离,到时候一卷席子裹了送出去无声无息的,谁也不知道陈鸿盛在哪里死的。

  西岐是个地理位置偏僻但是临海的地方,交通堵塞,很多时候消息需要传个半月才能传到大禹。

  仆人们别无他法,其中一个冒死出了城,骑着快马送书信回到扬州找沐南桑想法子,陈鸿盛一生凄苦,若是客死他乡,那他的一生未免太让人唏嘘了。

  沐南桑听得焦急不已,整个人都不挺发抖。

  若是灾荒也还好,但这是瘟疫,是可以一夜之间夺人性命的灾难,她已经失去自己的亲爹,再失去干爹,她无法想象自己该多么难过与后悔算过几日再同你说的,现下我就直接说了。我要带着顾城兮去西岐查事情,即刻动身,快马加鞭四五日便可抵达幽城,我带上大禹的大夫还有药材去,定能保下陈老板的命。”

  沐南桑现在脑子浑浑噩噩的,只听见贺之霖说他也要去西岐,她说:“我也去,我马上去收拾东西,你等我,很快的。”

  “桑桑,别去,西岐现在很危险。”

  “不,你带我一起去,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不亲眼看见干爹没事,我放不下心。”

  贺之霖见沐南桑去意已决,也不多做阻拦。吩咐连祺去准备艾草等驱除瘟疫的草药,自己去找顾城兮让他快些动身。

  “瘟疫?!”顾城兮听到瘟疫二字,不免惊叫。看到贺之霖快要吃人的表情,他才略略收起自己全身抗拒的心思,斟酌着说:“其实,姜肃在西岐的人也不多,要除掉也不急的。”

  “你觉得这场瘟疫跟姜肃的人没关系吗?灾荒、水患都是天意,但让灾民全都涌去幽城,普通灾民会舍弃周围安全的城乡,而选择更远的幽城吗?西岐的皇室说得上话、有能力的都是忠心效忠西岐王的,怎么可能会引导灾民去幽城,自毁家国。”

  贺之霖一脸严肃,将是非曲直和其中利弊都讲与顾城兮听,并不是想让顾城兮明白姜肃手下行动的后果,而是要让他知道,去西岐,迫在眉睫。

  顾城兮作为一个男儿,心中并不是只有情情爱爱与小家,西岐的瘟疫如果控制不当,蔓延到大禹,这个后果是没有人承担得起的。他作为大禹的子民,能帮上一点是一点,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从前蜀地也流传过瘟疫,但是规模不大,所以蜀地之外的人大多不知道。那时是有一位神医先生路过,他有些本事,开了帖药方给大家喝了,虽然每天也还是会有人死去,但大多是病情严重或者上了年纪的人,本就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其他人喝了药基本都痊愈了。”这件事发生在十几年前,顾城兮年纪还小,很多事情记不大清,只能凭记忆将自己看见的听见的说出来。

  贺之霖一听,就知道这位神医或许是解救西岐的高人,连忙问:“这位神医在何处?我立刻派人请来。”

  顾城兮连连摇头,“不知道,听说那位神医四海为家,喜欢游历,谁也不知道他来自何处又去向哪里。但我可以去问问我母亲,还有家里的老人,之前我家邀请神医来家中小住过,或许他们知道些什么。”

  “好,劳烦你去问问,我在这里等着便是。”贺之霖坐在堂内,静等顾城兮的消息。

  不一会儿功夫,顾城兮搀扶着自己的祖父走来,祖父年事已高,背影佝偻,贺之霖起身接了一把,将老太爷扶到上座,自己作为小辈与顾城兮一左一右在下面坐。

  老太爷头发花白,一看就是饱经风霜的人,见过许多世面,对于自己孙儿做下的错事也略知一二,他不怪顾城兮,孙儿到底是疼家人的,姜肃用全家性命要挟,孙儿若是狠心,自己一人逃走便好,怎么屈服甘当走狗,以保护家人。

  老太爷早就做好不能寿终正寝的准备,也早早在家中挖好地道,若是真有一天,姜肃派人来灭口,他也是有几分把握能护送小辈出城暂避风头的。

  幸好贺之霖的人早来一步,把顾家全数转移走。老太爷是个有心眼的,怎会单纯跟连祺走,他留了几个心腹在顾家周围,本意是看顾祖宅,没想到心腹发现姜肃的人趁着夜色翻进家中,徒劳无获之后将祖宅一把火烧了。

  心腹送来的信里一五一十把自己看见的都写下来,老太爷只觉得庆幸,一家老小保下一条命,是贺之霖对他们有恩。

  现在贺之霖过来问事情,老太爷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贺大人,那位神医确实在老朽家中小住过,神医姓林,那时是从西岐来的,游历到蜀地看看风景,正好碰到瘟疫。神医本事不小,一些病症轻的、年纪小的都活下来了,但神医还是很自责,因为每天还会有人死去。神医每每感叹,自己医术不精,没能找到救活病症重的。”

  “神医悬壶济世、医者仁心,但人各有命,神医不必介怀。听顾老爷的意思,林神医从西岐而来,说不定现下就在西岐境内?”

继续阅读:第39章 我们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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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南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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