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撒着娇,哄着穆玄瑾说了几句好听话,南悦音这才心满意足地躺回了床上。
捂着略微发烫的脸,之前没有谈过恋爱,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喜欢撒娇。
她的性子,分明是很要强倔强的。
“你还没有和我说,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穆玄瑾微低了头,修长的食指戳了戳她柔软的脸颊,方才直起腰身。
一双泼墨似的眸子,渐渐浮起了几分冷意。
“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陛下下了一道关于郡主的圣旨罢了。”
一提起顾银颐,南悦音就不甚开心。
她又不是傻子,如何能猜不出来,先前在宫门前,命令御林军谋害她的性命,背后主使之人,就是顾银颐!
但这么多天过去了,南悦音身中奇毒,眼看着性命担忧,宫中却迟迟未曾有任何表现。
即便是顾君朝曾经送来一颗千年山参,也是他一人的心意,与高高在上的那位,并没有半分关系。
即便是知晓他身居高位,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时时刻刻权衡各方势力,又如何能不心生怨忿。
南悦音搭在床上的手微紧了紧,在心底里暗自松了口气,又很快若无其事地轻笑起来。
“下了什么圣旨,可是要恢复郡主的公主之位了?”
她是当真豁达,心底埋怨是埋怨,但也不至于因此而恨上皇帝。
穆玄瑾长睫微敛,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正是因为猜到了她内心所想,便更加的心生怜惜。
纤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鬓发,沿着她纤细的下颌缓缓下落,满带着爱怜地轻轻捏住她的下颌。
“不论是何人,既然敢伤你,我定要叫她千倍万倍地偿还!”
穆玄瑾微微俯身,在南悦音唇角印下一吻,语气虽轻,但眸色却沉甸甸的恍若承诺。
“若是你出了什么事……”
这话沉重的难以出口,他用力咬了咬薄唇,方才哑声道。
“即便是郡主之尊又如何,我定要让她下黄泉地府,陪你一起。”
话音落下,他心底却不由茫然一片。
若是南悦音不在这里了,他一人独自苟活于世,又有什么意义?
穆玄瑾越想越觉得不安,忍不住握住了南悦音的手,指尖无意识地发紧。
一双黑眸浮沉着几分暗沉,似乎是在下什么决心。
“京城之中的勾心斗角太多,你可愿意随着我放下一切,寻个安稳静谧之处,隐居一生?”
南悦音轻轻叹了口气,直起腰身,捧住了他的脸。
“我当然愿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好,如果可以的话,我也绝对不想离开你。”
只是,她也知道穆玄瑾为了替父报仇,暗中谋划了多年。
这耗费的百般心血,难道要就此放弃吗。
“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你还有一个硕大的内阁要管,我手底下的人,也不能随意丢下。”
穆玄瑾知道理智应当如此,却还是不由有些落寞。
“陛下并非是要恢复郡主的位份,而是,对外公开了她的身份。”
“身份?”
南悦音不由面露诧异。
“她不是陛下亲生的唯一一位皇女吗,为何还会另有身份?”
穆玄瑾微微摇头。
“非也,当今陛下,子嗣唯有废太子一人。”
最起码,明面上是这样。
而这短短的几字背后,又是另一番的腥风血雨。
这突如起来的变化,让南悦音不由恍惚了一瞬,颇有些讶异地问。
“那她的身世……”
“郡主是被陛下收养的,郡主生父为救陛下而亡,还因此受了连累,被灭了满门,只留下一个郡主。”
“陛下感念其恩德,特意收郡主为养女。”
南悦音这才恍然大悟,但想起顾银颐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又忍不住摇头,心底有些嘲讽。
既然是养女,不曾夹着尾巴做人也就罢了,偏偏还喜欢到处惹祸,到头来,反倒惹人厌弃。
“难怪王爷会那么讨厌她。”
这下,只怕顾银颐未来的日子要不好过了,最起码,她的地位会大不如前。
……
顾银颐的身份大白于天下,她先前所行的恶事,也彻底压不住了。
但无论是杀人放火,还是欺压百姓,都被归咎于她的基因低劣,倒是将皇室给撇了个干干净净。
能够救驾而死,是为人臣子的骄傲和本分,若非感念她一介孤女,在这世上活的艰难,皇上方才格外开恩,收养了她。
顾银颐却接着身份,到处为非作歹,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郡主,郡主,大事不好了!”
宫女慌慌张张地扑了进来,自从在南悦音那碰了壁之后,她又先后去寻了几个宫妃。
但得到的结果,却是谁都不肯要她。
她也只能歇了心思,专心致志地继续辅佐顾银颐。
“现在民间的百姓们,都吵嚷着,要废除您的皇家之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