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你一定是误会了。”
南悦音仍是笑眯眯的,指尖在箱盖上轻轻抚过,在上面雕刻的精致花纹上停留了半晌,微微摩挲。
“这般精致的雕刻,一看便是出自大家之手。”
“还有这华丽的纹样,啧啧啧,定然不是凡品,只是我怎么觉得,总有些似曾相识呢?”
南悦音手掌在箱子上轻轻一托,便灵巧轻盈地跳到了地上,又端着下颌,似是十分苦恼地细细思索着。
半晌,她眼睛一亮,浑然笑开。
“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能忘掉呢,这种孔雀纹,可是皇家专有的,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本事,连皇家的东西都能买的来呀。”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阴阳怪气。
穆玄瑾长睫颤了颤,莫名就有些心虚起来。
他上前几步,讨好地轻轻握住了南悦音的手,将她拢在掌心,细细地揉搓着。
“是我脑子愚笨,一时想岔了,虽然不知道夫人在说什么,但夫人定然是误会了。”
顿了顿,他剔除了那些花里胡哨的好听话,只是带着满腔真诚,轻缓道。
“不论发生什么事,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
看着他格外真诚的眸光,南悦音不由讪讪。
俗话说的好,小作怡情,她也只是想寻个由头,和穆玄瑾开个玩笑而已,内心深处,对他是全然信任的。
她唇瓣动了动,道歉的话在嘴边转了个弯又咽了回去,只故作凶煞地捏住了穆玄瑾的耳朵,瘪嘴道。
“你今日进宫去了?这些礼物都是郡主送来的。”
穆玄瑾微微怔愣一瞬,他算到了顾银颐会没皮没脸的纠缠不休,特意把她的克星顾君朝请来。
却未曾想到,她竟敢直接将礼物送到府上来,变相的给他传播了些谣言。
他轻咬了咬齿关,眼底泛起几分冷肃,默默地给顾银颐又记上了一笔。
见他没甚反应,南悦音本来没什么感觉,这会也不由的有些吃醋。
纤白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将他的注意力扯了回来。
“在想什么?郡主吩咐了,这些礼物都是送与你的,以答谢今日你们二人的相谈甚欢。”
“对了,你可别误会,这箱子自打送来之后便原封不动地放在这,我未曾打开看过,蓬管家可以作证!”
一直站在一旁,默默看戏的蓬管家突然被点到了姓名,慌忙点头。
“是的,夫人一直都只是在箱子上坐着,未曾乱动过。”
穆玄瑾默默地长叹一声,伸展双臂,将她抱进了怀里。
“你在胡说什么,我的东西就是你的,没什么是你不能看的。”
“至于郡主……”
他斟酌了一瞬,有些纠结于是该实话实说,还是保留上几分余地,免得她生气。
一看他的反应,南悦音就猜到了什么。
左不过是那日钟家宴会上的事,又重新上演了一遍罢了。
她自然是信任穆玄瑾的,想来他应当也不会对顾银颐有什么心思,她生气的点,也压根不是这个。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没必要把所有的事,都一点一滴详细地告诉我。”
穆玄瑾心头猛地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便豁然抬起头看她。
目光在她眉眼间不断地寻索着,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慌乱,往日里无比镇静的表象,也仿佛变成了一层极脆弱的外壳。
一触即碎。
每次南悦音一看到穆玄瑾的双眸,便忍不住想要在心底感叹一句。
他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爱的更深一些。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生气。”
南悦音抓住了穆玄瑾的手,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在他手心里打着圈,想要借此来表示亲近和依恋。
“因为我相信你,就算是天塌下来,你也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的。”
她轻笑了一瞬,歪头看他,眸子很亮。
“你之前不是还曾说过吗,就算是我离开了,你这一生也只会有我这一个夫人,可把我感动坏了。”
“我只是有些在意,你去宫中见郡主的时候,为何不肯提前和我说上一声呢?”
南悦音几乎是将自己的一颗心都刨开,坦荡地展现给穆玄瑾看。
既然决定了要和他在一起,那她就不允许发生什么莫名其妙的误会,再深陷进爱恨相交的漩涡,洒上一大盆狗血。
她不允许自己喜欢的人没有安全感。
穆玄瑾轻抿了抿薄唇,知晓是自己多虑了,这才微松了口气,只是被她握着的手,仍在不易察觉地轻颤着。
他真的,怕极了会失去她,哪怕只是可能。
“抱歉,是我想岔了。”
“我不想叫你因为这种事烦心,以为自己可以完美解决,才会瞒着你的。”
顿了顿,穆玄瑾又轻声保证。
“以后,定然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