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顾银颐不舍得就这般轻易地放过她,今日想要的,是她的命!
南悦音眉目顿时沉了下来,冷声喝问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本夫人可是御封的诰命夫人,眼下尚且还在宫中,朗朗晴空之下,你们竟然私自谋害本夫人!”
“夫人这话,未免有失偏颇了。”
城墙上的御林军分列开来,一个陌生的将领走上前,双手托着墙面,笑吟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下夫人已经离宫,又怎能说我们是在宫中动手的呢?”
南悦音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他半晌,却又实在对他毫无印象,却又不肯就此放弃,束手投降。
即便是身处逆境,她也要生生闯出一条路来!
“不必你多说,我自然知晓是谁在背后指使的,我只问一句,她就不怕被陛下知道了,问罪于她!”
“这个嘛,就不劳夫人费心了。”
将领扯了扯嘴角,却并未上她的当,只是高举起了手中的手,笑容逐渐疯狂。
“待到夫人进了阴曹地府,这凡间事务,自然是与夫人无关了!难道夫人竟在妄想着,您在陛下心目中的分量,甚至能够越过那位去!”
南悦音一颗心仿佛浸泡在了冰水中一般,寒凉了个透彻。
她手中并未带着什么武器,咬了咬唇瓣,心下难得透露出几分慌张来。
心底里浮起的第一个念头,却并非是回家一事该怎么办,她只是想着,如果她以这种惨烈的方法死去,穆玄瑾定然会悲痛异常吧。
南悦音心底的求生欲越发强烈,不由扬声喊道。
“不论她允诺了你什么好处,我愿意双倍,不,十倍地给予你!”
将领冷笑着。
“夫人莫要天真了,这件事一但开始,便再无第二个选项,夫人还是安心上路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猛然挥了手,身后的御林军们纷纷跟着弯弓搭箭。
目之所及之处,无一不是一片压抑而锐利的黑,无数箭羽如同落雨一般,纷然落下。
带动的破空声,几乎能听的人毛骨悚然。
南悦音再如何灵巧躲避,也敌不过这般密集的乱箭。
一只利箭很快穿透了她的肩膀,一阵剧痛过后,汩汩艳丽的鲜血,从衣物中缓缓渗出。
她一手捂着肩头,身上的力气却也仿佛被随之一同抽走了,渐渐身体绵软地,单膝跪在了地上。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悲痛的,仿佛惨烈至极的惊呼。
“音儿!”
穆玄瑾将老大护在身前,见到这般惨烈的场景,一言不发地抽出了老大腰间的佩剑,悍然上前。
锐利的剑刃在他手中,简直能挽出一个花来,将飞射而来的箭,尽数击落。
听到身后的声响,南悦音费力地睁了睁眼睛。
“穆玄瑾……”
她的手指蜷了蜷,以为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呐喊着,到最后,却也只是声如蚊呐。
两人彼此之间,足足隔了数百丈距离。
穆玄瑾却仿佛清楚地听到了她的呼唤,猛然抬起头来,心脏处的钝痛越发激烈。
“你躲在我身后,待会护住你娘。”
简单的安排了一句,老大十分慎重地点了点头,弯着腰,将自己尽数缩在他的身后。
城墙上的将领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幕,也不由抚掌叫好。
“来的那是何人,当真是好身手!”
一旁的副手却是战战兢兢,颤声问道。
“将军,那名男子,莫非是首辅大人?”
他们只当朝堂上文官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书生,却未曾想到,不久前还身患腿疾的首辅,武功竟然堪称高强!
将领霎时间吓得面无人色。
“若只是杀掉一个无关紧要的夫人倒也罢了,怎得将首辅也一块引来了!”
他们仿佛都已经预料到了,他们人头落地的场面。
副手两条腿抖得和面条似的,几乎站立不稳。
“将军,我们,我们可要就此停手?”
开弓没有回头路,他们已经将首辅得罪了个死,已经没有活路可走了。
将领咬了咬牙,寒声道。
“继续射箭,既然首辅大人对他的夫人这般情深义重,那便叫他们在黄泉路上,搭个伴吧!”
眼见着箭雨越发密集,穆玄瑾顿时猜测出了他们心中所想。
那双清粼粼的黑眸抬眸看向城墙之上时,已经带上了无尽的杀意。
他突然一把拉住了老大的手,衣诀翩飞之际,仿佛使出了传说中的轻功。
两人终于到了南悦音身侧,穆玄瑾手上动作不停,几乎能扫出一片残影来,打落了不少箭羽,给他们留下了片刻喘息之机。
老大跪在地上,眼眶渐渐弥漫上了红,俯身想要将南悦音抱起,却又慌张的手足无措。
“娘,别怕,爹爹来了!”
南悦音积攒了最后一点力气,拂开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