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晚欲言又止,惨扶着老夫人走过去。
“医生,我孙子怎么样了?”老夫人着急问。
医生拉下口罩:“一开始病人极其不配合,导致大出血,后面护士进来一直在他耳边说一些话,病人意外的产生强烈的求生意志,十分配合手术。”
“目前手术成功,但因为伤到脑袋,没那么快清醒,最少得四五天。”
汀晚紧悬的心总是落了下来。
幸好,他没事,要是他因为她而出了什么事,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靳老夫人疲惫的脸也终是缓和了几分:“谢谢你医生,辛苦你了。”
而后,又转头握着汀晚的手:
“小晚啊,你看奶奶说的有没有错?”
“只要告诉他,你在门外等他,这个手术就一定会成功!”
汀晚附和的轻嗯一声,用力扯起一抹笑意:“奶奶,你真有办法。”
因靳寒年手术成功,靳老夫人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老人家傲娇的挑了挑眉:“那可不是。”
紧跟着,护士推着手术车出来。
靳寒年躺在上面,在她心里从来都打不倒的英雄,此刻脸色苍白,气息薄弱,脑袋被纱布围住一大个圈,看上去虚弱不已。
汀晚的心刺了刺,无法想象,如果他真的是为了她而做出那些冷血的事,而最后却又被她残忍推开,他这两天的时间里,到底是怎么度过的,他该有多绝望?!
她真蠢,都相信那么多次了,哪怕再一次自作多情,又如何?那些痛,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大不了如果是假的,等他与江雪忆结婚,她再彻底离开不就行了?
可他要是真有苦衷的,她留在他的身边,就守住了她与他的未来啊……
汀晚内心满是自责,失神的掺扶着老夫人,陪着护士一起送靳寒年回到病房里。
在护士将他送到病床上后,医生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无非就是要时刻看他的身体各项状况,后续可能会有发烧、疼痛等情况,要及时喊医生。
汀晚与老夫人都一一记下来。
随后,她与老夫人说道:“奶奶,寒年暂时没那么快醒,你们先回去,我留在这里守着就行。”
靳老夫人却摇摇头:“小晚,你白天先回去休息,我老人家也不与你客气,是真把你当自己家人了,晚上我熬不了夜,你晚上再过来。”
汀晚便应下:“好。”
随后,她交代小白几句,又离开了。
回到公司,处理好当天的工作,并且与总监请了几天假,离开公司后,已经是下午了。
她回到家里做好了晚饭,打包拿过医院。
推开门,却只有小白一个人守在这里。
“小晚阿姨。”小白解释:“曾爷爷知道爹地受伤的事,很生气,曾奶奶带着他回去了。”
其实,他还隐瞒了很多很多。
曾爷爷一过来看到爹地的样子,就满目怒气,恨不得喊人去枪毙了小晚阿姨给爹地报仇。
他一直骂小晚阿姨,骂她是个扫把星!把靳家的人害了一个又一个。
还要强势留在这里,等小晚阿姨过来,非要立即让她与爹地离婚!
曾奶奶防止再生意外,只能强行带着他回去。
当然,这些事他不会与小晚阿姨说。
因为他知道,世界上从来都没有扫把星,有的只是各种事的巧合!
大家都找不到坏事的源头,只能将这些罪推到那个人身上,给之赋予一个扫把星的名号!
汀晚也没多想,将饭放在桌上:“我知道。”
“小白,辛苦你一个人在这里守着你爹地,一定饿了吧?快过来吃饭,尝尝阿姨的手艺没有增长。”
小白:“好哦,我好久好久都没有吃到小晚阿姨做的饭菜啦,太想念了。”
汀晚宠溺揉了揉他的头:“那你快去吃。”
而后,目光落在床上的男人身上,她眼里覆上心疼,忍不住问:
“你爹地的身体一天都没有任何状况发生吧?”
小白点点脑袋:“没有,爹地或许想要快点醒来与你见面,连医生刚刚过来都说,他的身体恢复情况,异于常人。”
汀晚心里拂过一丝异样情绪。
他真的,有很多话想要与她说吗?
这个手术,也真的是因为知道她在门口等她,所以才产生强烈的求生意志?
未免太不可思议……
汀晚思绪凌乱,坐在床边,却又情不自禁握起他的手,低低柔声道:
“如果真的要与我解释,那一定要像今天这样,好好养伤。”
“也不用太着急,你太累了,应该好好休息,让自己冷静一下。”
“我就在这儿等着你,等你醒来,有什么话再慢慢说。”
意外的是——
在她的话说完之后,忽而感觉到掌心骨骼分明的手指微微动了下。
汀晚震惊垂眸,却又看到,他的手哪里有动啊。
难道刚刚是她的错觉?
她敛起眼底的失落,只能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盖好。
就坐在床边看着她,眼里饱含着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心疼、柔情。
小白吃了晚饭之后,也陪着小白一直在病房里守着。
直到九点多,靳老夫人过来了。
“小晚,你怎么那么早过来了?”老夫人问。
汀晚:“公司那边我请了假,也没事做,就早点过来。”
靳老夫人来到床边,深深看了一眼床上还昏迷不醒的男人,重重叹息一声。
而后又与汀晚说道:“小晚,晚上很难熬,辛苦你了。”
“我已经请了护工,要是你实在太困,就在沙发上睡一会。”
汀晚点点头:“我知道的。”
看到桌上的饭,她又道:“奶奶,你吃饭没有?我带了饭过来,要是没吃的话你吃点吧。”
靳老夫人这才想起,有些尴尬道:“瞧我这记性,忙着忙着都忘记吃饭了。”
汀晚忙起来过去将饭端出来放好:“奶奶,那你在这里吃点吧。”
靳老夫人也没有客气,道了谢,坐下就开始吃起来。
吃着吃着,转头看向床头那边,本意是随便看一眼靳寒年,却忽而注意到,床边的汀晚——
她周身散发出心事重重的气息,好像被什么事压着,很是沉重,悲伤,无措。
靳老夫人拧了拧眉,意识到什么,突然说道:
“小晚,你过来一下,我有话与你说。”
汀晚回过神,来到桌前坐下:“奶奶,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