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年一怔,她被推进冷水池里?
他幽深目光不受控制看向汀晚。
上下打量一番后,眼角泛起几分嘲弄,凉薄出声:
“小忆亲口承认指使了么?还是证据确凿了?”
“眼见不一定为实,何况,她现在看上去不像有事。”
汀晚脸倏地一白:“你的意思,是我自导自演吗?”
靳寒年:“你打了什么算盘,你心里比我还清楚!”
先是阻拦他与江雪忆的婚礼,没得逞后,利用奶奶替她出手。
她的心思如此阴狠歹毒,会单纯到任由人将她推进冷水里?
只不过是借机污蔑小忆罢了!
汀晚只觉荒唐不已:“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事?”
与他的牵扯,从来都是他要求、逼迫,她根本无力反抗。
可此刻他的话,却让她感觉自己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靳寒年冷寒嗤笑,正欲出声,靳老夫人满含怒气的声音震了过来:“臭小子,你是不是要死?”
她怒视着他:“那人都亲口承认,是江雪忆指使她的,你为了维护那个毒妇,还真是不惜自戳双眼当瞎子!”
“推她的人是徐家长女徐艺可。她与江雪忆的关系,还需要我多说吗?”
靳寒年倏地眯起狭长冷眸。
倘若是一个陌生女人,说江雪忆指使她做这件事,或许他有足够理由认定是汀晚自导自演。
可那个徐艺可,确实是小忆好友。
他默了片刻,才低沉出声:
“如果这件事真是小忆指使的,我会给汀晚一个满意答复,如果小忆是清白的……”
他清寒目光落在汀晚身上,一字一句冷戾道:
“那就请奶奶允许我与汀晚离婚。”
靳老夫人胸有成竹笑了笑,握住汀晚的手,像给她吃定心丸,转而应下:
“行!”
“你要真拿出江雪忆清白的证据,别说你和小晚离婚,你要娶江雪忆我都没意见!”
“但你拿不出,我要怎么惩罚江雪忆,你一个字的意见都不许有!”
“一言为定。”靳寒年落下冷寒声音,转身离去。
汀晚看着他离去的冷情背影,只觉呼吸沉闷不已。
他真的很在意那个女人……
回想当初,她居然可笑的以为,他突然公开江雪忆,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可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对江雪忆都只有一心一意的爱。
而她十年单相恋,只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靳老夫人见她一脸忧愁,握着她的手慈爱出声:
“你在担心会与寒年离婚吗?”
“傻丫头,江雪忆伤害你是铁打的事实,她躲不过。”
“不然,奶奶怎么敢与他赌那么大?江雪忆那个毒妇,这辈子都别想进我靳家的门。”
“你看我怎么收拾她!”
话落,在汀晚还错愕之际,老夫人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徐家:
“老张,你孙女在不在?我找她有事。”
徐家老夫人刚得知这事,这会正惩罚着徐艺可跪在宗祠。
接到庄严的靳老夫人电话,她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靳老夫人,对不住,真的对不起,是我徐家教导无方,罪该万死,求你放我孙女一条生路,不然她的人生就毁了。”
靳老夫人语气冷严:“让她把与江雪忆的录音给我,她的量刑可斟酌减少。”
“要是敢做什么手脚,我会让她一辈子后悔这个决定!”
徐家老夫人瞬间感恩戴德:“谢谢靳老夫人,谢谢你。”
“我这就去办,一定办妥。”
挂掉电话,徐家老夫人又狠狠扇了徐艺可一巴掌:
“你是不是傻子?竟被人当枪使?”
“要不是靳老夫人手下留情,你这辈子在牢里就别想出来了!”
“现在老夫人放你一马,赶紧把录音发过去,撇清关系!”
徐艺可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
她一直都很相信江雪忆,也想着让徐家更上一层楼,才接受这件事。
可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想要她死!
要不是汀晚那句话提醒了她,她肯定还白痴一样替她担罪,别说坐一辈子牢,她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个未知数!
徐艺可眼底拂过一丝冷意,立即将录音发送出去。
她坐牢,江雪忆那个贱人也别想好过!
*
郊外。
豪华迈巴赫停下,靳寒年从车里下来,迈着冷寒步伐朝小黑屋走去。
守在门口的四个保镖立即紧围门口:
“三爷,老夫人吩咐过,谁都不能靠近。”
靳寒年冷戾掏出枪,黑漆漆的枪口直指他们脑门:
“让开!我只与她说几句话。”
四个保镖心骤然一紧,沉思片刻,还是让了路。
靳寒年站在门前:“小忆?”
“寒年?寒年,真的是你吗?”
江雪忆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四周漆黑,她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摸索着来到门前,激动得声音都颤抖起来:
“你来救我了是不是?你一定要救救我……”
“奶奶说要在今晚最冷的时候,把我丢进水池里浸泡一夜,我会死的。”
靳寒年眉峰紧拧,以前奶奶哪怕再不喜欢她,也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在零下十几度的天气把她丢进结冰的冷水池里,不是要她的命?
他的目光深了深,低沉道:
“只要这件事不是你做的,就不会有事。”
“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指使人将汀晚推进去?”
江雪忆心一惊,黑暗中的脸满是慌乱。
该死的!
她没料到徐艺可会出卖她,所以从未去做这方面的防备。
徐艺可敢揭露她,手中肯定有电话录音。
她现在要是否认,只会自打脸。
可她要是承认,或许连靳寒年都保不了她!
他不会为了她去与自己最尊敬的奶奶作对,五年来都是如此,更别说这次她还做错了事!
江雪忆脑子乱得很,咬了咬唇,终还是说道:
“我承认,我因为太生气你娶了汀晚,与艺可埋怨过几句。”
“但我从未指使她去伤害汀晚,我也根本不可能蠢到这么光明正大。”
“当时汀晚非要指认凶手是我们俩,但我与艺可都否认,奶奶就说,要是没人承认,就将我们都丢进水池里泡一晚上。”
“艺可为了保命,将所有事都推到我的身上。”
“寒年,你相信我,我真的没动过这种心思,我也真的很无辜。”
“我与你在一起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他怎么会不知道?
心地善良,救了他两次,从来她都是体贴、知性,生了小白,哪怕没有得到该有的名分,也毫无怨言,一心一意陪在他的身边。
正因如此,他不能辜负她,他靳寒年的妻子必须是她。
啧,他突然想这些干什么?
很不满这个早就定下的结局么?
靳寒年莫名烦躁,点燃一根烟抽起,凉薄的唇吐出屡屡烟雾,低沉道:
“奶奶不会伤害你,不用担心。”
“暂时委屈你先忍忍,我很快把你接出来。”
靳寒年走了。
江雪忆满心忐忑站在门后。
现在的她只期盼,徐艺可不要做到那么绝,真的将录音交出去……
否则,靳寒年知道她做错事,还敢欺骗他,她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