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年在心底重重叹息一声,抬眸看向她:“真没有,我只是在想,该怎么替你报仇。”
“江雪忆是小白的母亲,我担心这件事会给他造成什么影响。”
原来他心里的沉重,是这件事?
在知道她父亲的凶手之后,就想着替她报仇了。
却因为小白是江雪忆儿子,更是他唯一的亲儿子,让他如此为难。
汀晚在此际也不知该如何回复。
她想要的,是不顾一切杀了江雪忆,哪怕会让小白伤心,哪怕会让小白憎恨。
可是,小白是靳寒年唯一的儿子。
她又怎么忍心让他的亲儿子,在自闭还未痊愈的情况下,遭遇那样的事?
汀晚伸手覆在他抚着她脸的手背:“有空找小白谈谈吧。”
“靳寒年,我有点自私,我不想管那么多,我只想替我爸爸报仇。”
“杀了江雪忆,其实也可以不告诉小白,只需要告诉他,江雪忆去国外了。”
“日后等他的情况好点,再告诉他。”
她以为,他会生气。
可他竟没有一丝犹豫的应下:“好,这件事我去处理。”
“你父亲的事,我会给你一个公道。”
汀晚微微一怔,有些不可思议看着他。
他真允许她,杀了江雪忆?
她含着泪水的眸看着他:“谢谢你,老公。”
为了给她爸爸报仇,连亲儿子的母亲都可以杀掉的男人,她真的,再也不要怀疑了。
半个小时后,杨楚尘急匆匆赶来。
以为汀晚出了什么大事,可见她只是脸色虚弱,毫发无损的躺在床上,他疑惑看向靳寒年:
“三哥,你在玩我?”
靳寒年扫了他一眼:“抽几管血检查。”
杨楚尘:“……”
看出他眼里的凝重,杨楚尘也猜出了什么。
立即给汀晚抽了几管血。
汀晚稀里糊涂,待杨楚尘去检测后,她略微无言看向靳寒年:
“你是看我还不够痛呀?医生都说身体无碍了,还要抽走我的血。”
靳寒年柔情在她唇上吻了吻:“乖,医生说你身体太虚弱,总是晕倒,我担心有别的什么病情。”
汀晚撇了撇嘴:“看在你担心我的份上,原谅你啦。”
他温润笑了笑:“好好休息,我让管家煮了营养餐过来,我去找杨楚尘看看。”
汀晚微微颔首。
靳寒年找到杨楚尘,问:“蛊毒很厉害?”
“蛊毒?”杨楚尘惊愕:“小嫂子中了蛊毒?”
“大概是,等检测结果出来看看。”靳寒年道。
杨楚尘说:“蛊毒是曾经一些巫术女人特意发明出来的毒药,为了惩罚自己出轨的丈夫,中了这个毒,会在半年后发病,如千万只蚂蚁撕咬,痛不欲生,而后发病会越发频繁,最后活活痛死。”
与靳玦说的一模一样!
靳寒年冷沉问:“没有解药?”
“有,但很少,全世界估计只有一两份。”杨楚尘说:“那些巫术之人发明出来,就为了惩罚丈夫,从未想过解药。”
而又,他看着靳寒年问:“小嫂子真中了这个毒?谁给她注射的?”
靳寒年眸色阴暗,没回答,只冷沉吩咐:“结果还没出来,你先全面调查看看还有没有解药,或者你能不能配出解药!”
杨楚尘:“好。”
过去半个小时,检测结果出来了。
杨楚尘脸色凝重走去病房喊靳寒年出来,将结果递过去:“三哥,嫂子身上真有这个蛊毒!”
靳寒年高大身影微微摇晃。
该死!
真的被靳玦下了毒!
他紧紧攥住检测单,目光冷沉看着杨楚尘:“加大人力,全面搜索解药。”
“是!”
杨楚尘应下,转而吩咐下去,分散在各地的权威医学教授,立即全面搜索。
结果是,解药仅剩一份,那一份,被桐城一位姓靳的有钱人买走了!
杨楚尘高兴的来与靳寒年说:“三哥,还有一份解药,是被桐城人买走了,也是姓靳的。”
“以你的身家资本,拿钱给他当床睡,拿钱砸他,他肯定会给你的。”
“小嫂子会没事的。”
靳寒年:“……”
手指紧握成全,咯咯直响。
杨楚尘看到他几乎要轰平世界的模样,高兴的神色僵在脸上。
桐城,姓靳?
等等!
他后知后觉问:“三哥,该不会那个姓靳的有钱人,就是你老子吧?”
他一直知道靳叔叔不支持三哥与小嫂子在一起。
却没想到,他会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
靳寒年冷沉看向杨楚尘:“这个解药,你真研发不出来?”
杨楚尘十分无辜:“倒是能研发,但是,需要时间。”
“首先要知道毒性,就必须等到中毒之人发病,才能看症状去分析,验证,研发。”
“研发不可能一次就完成,临床验证,最少需要一两年。”
“可这个病一旦发作,中毒之人撑不过一年!”
砰!
靳寒年暴戾的重重一拳揍到坚硬的墙上。
光滑的瓷砖瞬间四分五裂,稀里哗啦掉落在地。
杨楚尘第一次看他如此,安抚道:“三哥,你父亲到底要以此威胁你什么?你可以暂时妥协,日后再与小嫂子解释。”
“小嫂子那么爱你,到时会原谅你的,现在不能拿她的生命开玩笑。”
靳寒年像发协般,又重重揍了墙壁几次。
拳头鲜血淋漓,被杨楚尘强硬拉走。
杨楚尘要给他包扎,他却一把甩开,拿出手机打了电话出去:“你说的,我答应你。”
“但,仅此一次!如果你再敢伤害她,我要你们陪葬!”
靳玦放肆笑了笑:“行!记住,千万不能告诉她这个罪是你担的!否则,我还是会给她下药,除了她,那两个孩子我也随时可以弄死!”
“现在,你先让人把江雪忆放出来,不再动她,然后在汀晚面前忍下那个罪,我知道她相信后,才会给你解药!”
“别给我玩什么肮脏的把戏!”
“呵,肮脏?”靳寒年冷笑,笑意如刀锋般阴沉寒冷:“再脏也脏不过你!”
靳寒年挂掉电话,吩咐杨楚尘:“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
杨楚尘重重叹息一声:“知道。”
*
病房里。
靳寒年回到病房,短短半天时间,他却好似熬了几天夜般憔悴不已。
汀晚突然不安起来:“发生什么事了?是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刚刚他说出去看看她的检查结果,现在回来,像是被击垮了般。
靳寒年柔声道:“没有,你的身体很健康。”
汀晚拧了拧眉:“那你怎么好像很多心事那样?”
从他之前看了那条短信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还是因为江雪忆的事吗?
因为她一定要杀了江雪忆报仇,所以让他如此为难吗?
汀晚抿了抿唇,竟有一瞬间心软,不杀了江雪忆,只要让她付出该有的惩罚就可以了。
这样,他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心事重重了?
“老公,”汀晚握住他的手,说道:“如果你在想江雪忆那件事,那我可以……”
嗡嗡嗡——
话还没有说完,手机突然打开电话。
他似听不到她的话,也刻意不让她看到来电是谁,只道:“我接个电话。”
不等汀晚回复,他‘神神秘秘’走进洗手间,关上门。
汀晚看着紧关的门,脑海回想着他心事重重的模样。
看到电话响起的那瞬间,他脸上的凝重与深沉,和刚刚收到短信那样。
到底是谁的短信、电话?又是因为什么事,才让他那么沉重?
汀晚看着紧关的门,不受控制从床上起来,放轻脚步朝洗手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