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爹地!爹地!”
“你倒是回我一句话呀?我好担心你,爹地!”
书房门前,小白着急的拍着房门。
可不管他怎么敲,怎么喊,里面都没一点儿回应,却又能时不时听到拉开酒罐的声音。
小白担心不已,沉思片刻,迈着小短腿下楼,打了电话给靳老夫人:
“曾奶奶,你快过来!要出人命啦!”
靳老夫人呼吸一窒:“乖曾孙,出什么事了?谁出人命了?”
小白说:“爹地昨天神志不清回到家后,就把自己关进书房里,不吃不喝,就只喝酒!到现在都没出来!”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我的天!你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靳老夫人惊呼一声,急忙拄着拐杖朝外走去。
小白无辜出声:“对不起,曾奶奶。”
他哪儿知道爹地会将自己关那么久?昨天见他那么‘异常’,其实他就想立即打电话给小晚阿姨。
可想到她在工作可能很忙,又觉得,爹地或许等下就出来了,还是不要小晚阿姨白跑一趟了。
结果,爹地整整两天一夜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他迫于无奈,只能打电话给曾奶奶,尽管知道她肯定会很生气,但还是爹地的身体状况要紧。
靳老夫人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又安抚:“乖曾孙,没事儿,曾奶奶也是担心你父亲,怕他出事,态度急了点。”
“不急不急,我现在就过去。”
二十分钟不到,搭着靳老夫人的保姆车来到庄园门前。
她拄着拐杖下车,年迈的身影迈着急促的步伐,推开门进去,等候着的小白立即朝她跑过来,小脸儿满是担忧:
“曾奶奶!我刚刚在书房门口站着,我好像听见爹地喷血了!”
他只听到噗的一声,紧跟着爹地剧烈的咳嗽。
他吓得要死,拼命的拍门,爹地都没有回应。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还听到里面拉开酒罐、咕咚咕咚喝下去的声音。
爹地真的不要命了!
“这该死的臭小子!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靳老夫人眉头紧锁,加快了步伐,在小白的掺扶下,快速来到卧室门前。
正欲敲门,小白弱弱的说了句:“爹地在书房里。”
靳老夫人:“……”
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又迈开步伐,来到书房门前。
她先是贴着房门靠近听了一下,里面只有有轻微的‘咕咚咕咚’声,是喝酒下去的声音。
门缝中,还弥满着浓烈的酒气!
猜测他还在喝,靳老夫人皱起眉,咚咚咚——
她抬手猛地敲门:“寒年!我知道你在里面!”
“你与小晚又吵架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哪怕发生天大的事,都不要如此折磨自己!如果小晚知道你这样,她会多担心,多难过?”
“呵。”
里面终于传来了一点沙哑的声音,是他冷冷一笑。
那个女人,还会在意他么?
哪怕他今天死在这里,她甚至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靳寒年拿起酒,又大口灌下去。
昏暗的光线下,只见他深邃的眼眸满是迷醉、浑浊,碎发凌乱,胡渣已经长出下巴,明明只过去两天,却憔悴得好像足足老了几岁。
干涸的唇边,还挂着些许血渍,在苍白的脸上,异常明显。
他冷笑过后,又继续喝。
靳老夫人听到动静,担心得不行:“臭小子!你快出来啊!你想吓死我啊!”
“你与小晚遇到什么事,我都可以替你解决,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真的失去她了!”
靳寒年喝酒的动作忽而一顿。
呵。
现在,他就已经失去他了。
他,从未怪罪她的狠心无情,是他把她推到那一步的。
明明曾经的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朝他靠近,一次次将自己的真心递给他。
是他从未接受过!
等到他真正去接受时,她也都不计前嫌的给了他机会。
他却再一次,伤了她的心!
他怪自己的无能,连最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
倘若,他没有这样的家事,他没有那样的父亲,他只是一个平凡人,那么,或许早在五年前,就与她一同步入婚姻的殿堂。
可他偏偏生在这样的家庭,身不由己。
她啊,离开他也好,起码,她不用整日沉浸在痛苦之中。
就让她解脱,找寻自己的新人生。
他的痛苦,不必有人知道。
靳寒年落寞笑了笑,拿起酒,似发泄内心的情绪,大口大口灌下去。
烈酒入喉,灼伤一整颗心脏。
门外——
靳老夫人见里面还是不肯开门,无奈之下,只能拨汀晚电话。
可拨过去虽通了,却直到自动挂机,都无人接听。
她拧起眉,吩咐小白:“继续打小晚的电话。”
小白重重点头:“好。”
而后,靳老夫人只能吩咐保镖过来,撬锁,砸门。
可因为这锁高级不已,砸了半天,都毫无损坏!
小白这边,依旧打不通汀晚的电话……
靳老夫人沉着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片刻后,想到什么,她猛地敲门,不安出声:
“寒年!小晚出事了!”
“她在公司里晕倒了!”
晕倒?!
靳寒年浑浊双眸终是多了几分清醒。
甚至没精力去分析这话到底是真是假,只迫切的知道,这一次,陪在她身边的人必须是他!
那个野男人,靠边站!
靳寒年艰难、沉重的从数不清的空酒罐中起身,高大身影摇摇晃晃朝门口走去。
可才刚走两步,就像激发了脑海的酒意,眼前一片昏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他按了按眉心,在模糊不清的视线中,保持着平衡走出去。
可明明只是一小段距离,他却感觉到隔了千山万海。
怎么样,都触及不到那门把手……
转着转着,也不知道自己转到了哪里去,直到咚的一声!
他在昏天暗地的世界中,撞到了坚硬的东西。
高大的身影被冲击得往后踉跄倒退几步后,重重跌倒在地。
脑袋,好像磕到了什么……
他在浓烈的酒气中,闻到了血腥味。
紧跟着,好像失去了灵魂,只剩下一个无力的躯壳,他不管怎么努力的想要爬起来出去,却始终无法动弹。
失去知觉前,他只满脑子想的都是:
对不起,从未好好保护过你……
*
公司里。
汀晚出院后,就在陆砚舟家里休养了几天。
今天再度回到公司上班,一个早上被总监安排在身边,开了一个早上的重要会议。
期间她的手机一直静音,连拿出来看一眼时间的空隙都没有。
直到快要下班,这个会议才终于结束。
汀晚抱着文件走出来,习惯性拿出手机,这才发现,竟然有几十个未接电话。
除了小白,就是靳老夫人的!
他们俩,怎么会突然打那么多电话过来?
汀晚莫名有些不安,急忙拿起手机,回拨电话给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