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清楚当时的情况？”陈剑西问。
“嗯。都过去了，不提了吧。去接孩子。”杜原原看向车窗外，语气很轻。在肖凛风去影国后，她去了一趟监狱，得到的消息却是许家父子和蒋超均自杀了。
许禾自杀可以说得过去，毕竟执着了二十几年的梦已幻灭，他没了活下去的希望，许高呢？
他为什么会自杀？
还有蒋超？
她想不通，但后来也是想到了辛广博的自杀，会不会也是……
后面的，她不敢往下想。
生活还得继续，此事已翻篇，她只能向前看，养孩子，工作，如大多数人一样，平平淡淡地过着。
陈剑西皱眉，重新启动车子。
到杜一童的学校停下，转头看着杜原原，“晚上的航班飞Ｃ国，我不能和你们去吃饭了，下次吧。”
“行。”杜原原没有强求，应得干脆，下车后，看着陈剑西的车子消失在拐角，站了一会儿才进去接杜一童。
她知道，其实陈剑西是不急着去Ｃ国的，只不过看她心不在焉，给了她一个借口而已。
她确实需要好好理理接下来的事。
这半年来，她去检查过几次眼睛，没什么大事，血检也显示正常，不懂这个碎雪散究竟是什么样的毒，对她眼睛的伤害还有没有后续。
偶尔，她也只能安慰自己，也许是许禾当初急着取她的眼睛，或许是要用在他心爱的人身上，所以，并不会用至毒的药来控制她。
或许这个碎雪散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药效逐渐变弱呢，不然，如何解释刚刚的事？
她的心绪，明明就波动得厉害，脑袋没有犯晕，眼睛也没有变得模糊……
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
学校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蓝宝石宾利，每次都是缓缓地驶来，静静的停下，没有人下车，停了十几分钟后又稍然地驶走。
车内，肖凛风看着女人拉着小孩的手，慢慢走出来，低头和小孩说了什么后，浅浅笑了一下。
今天的笑不及往常，他总感觉，她的笑，背后是隐痛。是因为知道了真相？抬手正了正金色框边眼镜，目光贪恋看着走远的一大一小，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良久后，一脸平和开口：“走吧。”
“肖总……”米苍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启动了车子。
这半年来，肖凛风每次回国，都没有去见杜原原，甚至去看自己外公的时候，如遇到杜原原也在那里的话，他总会避开她，不让她见到自己。
以前恨不得天天呆在那女人身边，如今却总避开，只背地里远远地望着。米苍不知道这是什么操作，肖凛风见所有人，唯独不见杜原原。
“有事？”
“咱们为什么不把当时的真相告诉杜小姐，而是让陈剑西……”米苍很是不解，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不直接说，而是暗里通过陈剑西去透露给杜原原。
更不解的是，陈剑西自陈擎南去逝后，在Ｃ国的都城，经常给肖凛风的公司搞些有的没的祸事。
而肖凛风始终无动于衷，如今却让人暗里给陈剑西递了一些消息，引他回国。
男人转回头，眯了眯眼眸，睨一眼前座的米苍，声音有些阴冷，“你在教我做事？”
他不想直接吗？他早就直接告诉过那女人了，她不信，他能怎么办？且他说过，只说一次，信不信由她。
杜原原这个女人，一旦她不信的，就算他说上千遍她都不会改变，他还不如换一种方法。
由她却由了大半年，那女人一如既往，上下班，带娃，像他从来没在她生命里出现过一样。
这么下去，苦的是他自己。陈剑西不是爱捣乱吗？精力旺盛，让他替他跑跑腿也是应该。
“呃……不敢。”米苍目视前方，听到肖凛风的话后，脖颈莫名一僵。内心在滴泪！
失恋的男人，他惹不起，还是庄斯好啊，领了别的任务，聪明地躲开了老板的无名炮火。
鉴于车内的气温骤降，米苍悻悻地闭了麦，认真地做着司机。
几分钟后。
“宁竹空的事安排没？”肖凛风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头也没抬问。
“庄斯来信息说办好了。”米苍恭敬回答，其他的也不敢再多说多问。
肖凛风听后开始认真浏览起电子邮件，车厢内安静如斯……
*
翌日，杜原原中午下班回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发现隔壁开着门，心中一紧，是小师弟回来了？
脚步像被粘住了一样，站着那里看着那道门，一脸纠结，过去还是不过去？
察觉有人走出来，她刚一转身，后面就传来庄斯的声音。
“原原姐，你回来了。”庄斯笑嘻嘻看着她。
杜原原回身，轻笑：“小庄，好久不见，又变帅了。有事吗？没事我先回家里了。”说完就要开自己的家门进去，她还是没有作好准备见那个男人，一句对不起也会太苍白太轻率，等她想好再说。
“杜小姐，别来无恙啊。”宁竹空满脸自得，靠在门口边，目光不屑地瞟着有些慌乱回屋的女人。
杜原原倏地听到这个声音，秀眉蹙起，宁竹空！
她偏头望她一眼，不看不打紧，一看，她差点被气吐血。
宁竹空那女人身上正穿着她之前穿过的睡衣，与肖凛风同款的那套。她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落在隔壁房里了。
本是男人给她量身订制的，她的身材娇小，而宁竹空身材丰腴，又比她高个几公分，那套睡衣穿在宁竹空身上显得有些滑稽。
杜原原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宁竹空是不是有病，别人的睡衣她也要穿，穷疯了不成？
看了一眼庄斯，他刚刚的笑容已不见，换上一副紧张的神情望着两女人，最后竟什么也没说，飞快地蹿回自己住的那套房。
杜原原嗅到一丝不寻常，这庄斯的反应耐人寻味，她稍稍一想，明白了。
难怪，半年了，肖凛风鬼影子没见一个。估计打在他身上的那枪不痛不痒吧，误会不误会的，人家也不在意了，她竟然还在纠结，图个啥？
轻呵一声，一字没说就要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