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时,洞口响起冷刹的声音。
“属下来迟,请王爷恕罪!”
“不是你的错,起来吧。”宫星策语气平静,“府上有他们的细作,回去你亲自查。”
“是,王爷受了伤不宜久站,先回京上药,属下随后带赵夫人回去。”
宫星策的脚步声远去,冷刹自洞口跃下,落定对上周鸢清明的目光,不由愣了下。
“赵夫人,你醒了……我带你上去,要是有不妥之处,还请你见谅。”
周鸢看见他手上没有工具,明白他的意思。
男女大防,本不该有肢体接触,但清白是让别人看的,这里只有他们二人,她又何必矫情。
“无妨。”
听见她这般通情达理,冷刹松了口气,大手抓住她的手臂,足尖一点运轻功向上。
一个晃眼的功夫,周鸢已稳稳落地。
天光被树叶筛成碎影,周鸢抬起头,才发现日已上中天。
已过去将近十个时辰了。
“赵夫人的家里人定担心坏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冷刹马不停蹄的去安排,上马车前,周鸢又想起什么,折身将大氅递给他。
“这是七叔的大氅,麻烦你替我还给七叔。”
身为宫星策的近卫,冷刹最了解王爷冷漠清冷的性子。
这次却将大氅给了赵夫人。
没想到王爷还挺关照小辈的……
心里想着,冷刹麻溜的接过大氅,目送周鸢离开。
常嬷嬷早在院子门口翘首以盼,看见她急忙迎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上下打量,确认她毫发无伤后险些喜极而泣。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幸好小姐平安回来,不然老奴真是百死莫赎,都是老奴不好,好端端的,为何要劝小姐去赏劳什子的花。”
“说什么糊涂话?”周鸢拍拍她的手背,好笑的安慰,“你又不能未卜先知,难道还要因噎废食不成?”
话虽如此……
常嬷嬷拭走眼角的湿润,强扯出一个笑:“是老奴糊涂了,老奴没惊动府上,说小姐回娘家住了,只是……”
“老夫人昨晚回来了,知道小姐一夜未归,现在和世子一起在正堂等着呢……”
自年后开春,赵老夫人身子骨不太好,索性上山吃斋念佛去了。
只是,当初这赵老夫人在府上时,最爱蹉跎周鸢,今日被她抓住了把柄,她定会小题大做。
看着一脸担忧的常嬷嬷,周鸢满不在乎地笑笑。
“放心吧,我自会去应付。”
见她如此笃定,常嬷嬷也只好咽下一堆话,跟着她进府。
一路往正堂,还未见赵老夫人,她的骂声已传入耳。
“亏还是个大家闺秀,一夜不归家,也不知在外头做了什么脏的事,呸,我赵家老脸都被她丢尽了!”
这话未免太难听了!
赵老夫人年过半百,头发已然花白,脸好似皱巴巴的树皮,浑浊的双眼在看见周鸢时尽是厌恶。
显然是知道周鸢在外头,故意把话说给她听的。
先福了福身,周鸢自觉落座。
“母亲是误会了什么?我昨晚上歇在娘家,为何会丢脸?”
赵老夫人手边坐着赵景沉,闻言扯嘴角。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前段日子才回丞相府住了小半个月,昨日又回去,落在外人眼里,好像我赵家苛待了你。”
这是好像?
这分明是事实。
周鸢心里冷笑,厌恶的垂下眸:“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世子和母亲问心无愧,何必在乎外人怎么看?”
赵景沉的脸色微变,周鸢话锋一转。
“而且我昨日随母亲一道参加王府设的宴,归来时天色已晚,才在娘家歇下的,害怕府中人着急,特地让常嬷嬷回来报信,儿媳自认为礼数周全,也不明白母亲在气什么?”
没有了她,以赵家的身份地位,连王府都不配进去,何况去询问是真是假。
所以周鸢这谎撒的,脸不红心不跳。
赵老夫人果然哑巴了,半天才拍桌憋出一句:“我赵家还有不少待字闺中的女儿家,你为何不带她们去,给他们挑个好夫家?”
她真好意思开这个口。
是周鸢的错,从前对他们太好,惯得他们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次,她毫不留情撕开这层遮羞布。
“世家联烟,最讲究一个门当户对,娘亲觉得以赵家的地位,能入哪个王府客人的眼?”
“你!”
赵老夫人的脸色涨红,抬手指向她,周鸢毫不客气地拨开。
“哦,险些忘了,我是丞相之女,本说得上话,可正如世子所说,我已是泼出来的水,只能以世子夫人的身份自居,自然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看似在贬低自己,实则字字在贬低赵家。
在赵夫人发火之前,周鸢起身告辞。
“好了,儿媳累了,先行后退。”
身后传来噼里啪啦声,伴随着赵氏的怒骂,她头也不回,拐过弯,却撞见谢玉儿正鬼鬼祟祟贴着墙偷听。
被她发现后,她迅速直起腰。
周鸢蹙眉:“你在这做什么?”
谢玉儿目光躲闪,她本是幸灾乐祸来看周鸢被责骂的,没想到这老婆子不中用。
“咳,那什么,我是来找你的……唔,有事和你说……”
“我的炸鸡店后日开业,你可有时间来瞧瞧?”
周鸢岂会不知她的心思,但她也想知道谢玉儿折腾出了什么名堂,顺水推舟应了。
两日时间转瞬即逝。
到了那日,谢玉儿一大早急吼吼出门,让下人传话叫周鸢随后再来。
周鸢也不急,一觉睡到自然醒,慢悠悠的洗漱,换了身不显眼的打扮才出门。
辰时四刻到店门口,开业仪式早结束了。
满地上放鞭炮留下的红纸,谢玉儿在门口揽客,热情得不得了。
转头看见周鸢,她的态度瞬间大打折扣。
“你怎么现在才来,幸亏我心地善良,给你留了位置,喏,在那边。”
谢玉儿给她指明方向。
店里的生意意外的好,常嬷嬷护着周鸢穿过人群,到那一看,竟是个伸不开脚的小角落!
这也就罢了。
可主仆二人坐了一会,也不见人上杯茶,这下常嬷嬷哪能忍,当即去找谢玉儿理论。
没想到谢玉儿鄙夷的反驳。
“你懂什么,我们店是自助点菜的,看见桌上的纸了没?只要将点的东西写在上头,交到厨房,等会就有人上菜,这么一来,i人也不怕社恐了,还能省下请小二的钱,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