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还是皇叔有办法！”赵怀一脸的谄媚，狗腿的给六王捶着肩膀。
柳府的门口，柳明诲刚才马车上下来，府中下人拿来下马凳，“老爷，苏老爷已经在府中等候多时了。”
他来做什么，该不会也是来探口风的吧！真是麻烦，现在自己都无身顾暇，哪里还顾得上他。
柳明诲长袖一挥，紧缩眉头后槽牙紧紧咬了咬，沧桑的面部轮廓也显得格外生硬，“下去吧。”
苏彦如的算盘打的还真是响，有了赵贤这样的女婿，还有朋友兼女婿的四品大元，还有什么可怕的，根本用不着过来。无论哪一方过剩，都不会太吃亏。
算起来他和赵贤还是连襟，想想都觉得可笑。
嗤笑一声之后，抬步向府内走去。
今天京城的大街小巷，传遍了对太子不利的负面消息。百姓对太子的行为，可对他敢怒不敢言，背地里骂惨了去。
苏府上到姨太太，吓到烧火的丫头，也都是议论纷纷。最后抓住一个下人，才知道了消息。这个消息像一道惊雷般，直接劈的他有些无力。
太子是皇位继承人，眼看唾手可得的皇位怎么就出了岔子。怎么办，他反复问自己，最后也是六神无主，没有了主意。原本想投靠太子，就是奔着他可以继承皇位。未来的皇帝，岂能忘了扶他上位的有功之臣。
眼看如意算盘就要落败，苏彦如想到了柳明诲。决定来他府上，和他商量商量再做决定。
柳明诲回到府里的时候，就看到苏彦如在大厅内惶惶不安。两只满步皱纹的双手，不断的搓着，脚步不断的踱着步。在大厅内不断打着圈，向磨盘上拉磨的驴。
“柳兄，也可算是回来了！我等的你好苦，都快急死了。”看到柳明诲回来，赶紧迎了上去。
并没有对他的问话回应，直接走到大厅那把常坐的太师椅，有些疲惫的坐下。同时也示意苏彦如，坐到自己的身边。
他倒是没有拘束，相比柳明诲的疲倦，坐下来的时候显得有些着急，差一点扑空摔在地上。还算利落的收敛以及柳明诲的及时出手，才没有摔下来。
“你倒是别那么紧张，有话我们慢慢说！”小心责备苏彦如的不淡定，只是一点风吹草动，就吓成了这样。“快坐下，慢慢说。”柳明诲把他从新搀扶进椅子上，担心的脸上才放心。
“我能不着急吗？大街上都传疯了，怎么能做的住！”没有等对方开口，一直憋着的苏彦如率先开口，身子还向柳明诲靠近了一些。“你倒是快说说，怎么回事？”压低了声音，五官都着急的拧巴到了一起。
柳明诲倒是比他淡定的多，脸上没有情绪看了他一眼，紧闭双眼有些无力。“怎么回事？就像大街小巷传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那，那太子就没有反应，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一连串的反问，柳明诲也是心累。虽然目睹了整件事的发生过程，他也说不明白到底怎么会发现到今天的田地。
原本想苏柳叹那里打听，可也是碰了一鼻子灰。太子那边，估计也在气头上，更不敢贸然前去。
“哎！谁又能料到会这么突然，又那么的寸。”柳明诲摊开双手，无力的在空中颤了颤。“也不知道谁把消息走漏了，现在的情势对太子很不利。”
一时间，两个都没有了主心骨，谁也没有想到会是今天的局面。
柳明诲倒是没有什么损失，即便太子不能顺利继位，也没有什么损失。而苏彦如则是里外里没有捞着半点甜头。不仅折了大女儿，也把小女儿给赔了进去。丢人那是丢到了家！
听到柳明诲提到形势二字，他顿时来了精神。抓住机会，在他松懈的时候见缝插针，“柳兄，你倒是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
怎么办？柳明诲也想知道，可是谁又能告诉他呢！松弛的脸上布满皱纹，双眼皮也因为松弛黏在了一起，挑眉从眼角的余光里瞥了一眼。
“能怎么办！现在的局势并不明朗，虽然太子现在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可还是太子。”
柳明诲没有说错，太子的身份地位不是轻易可以撼动，他的观点也得到了苏彦如的同意。默默点头，迎合着他。
“所以我们现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站在太子这边静观其变。”
“那柳兄的意思是说，太子获胜的可能性更大喽？”苏彦如揣摩着他的意思，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复。
只有听到他亲口说，不安的心才能得到平复，否则他根本无法确认自己得到的是准确信息。
苏彦如从太师椅上起身，也在思量判断的是否准确。低沉的有些压抑的脸上，也在纠结。脑袋里不断闪出昨天的画面，六王，赵贤，太子，这些人的脸不断的出现，扰乱他的思绪。
猛然回身，看向苏彦如，“目前，你我还是不要着急，先观察看看，不过太子的可能性更大。所以，先把宝压太子身上。”
权衡许久，还是走了一步比较妥当的棋，即便将来太子不得事，他们也有退的可能。
立刻就能领会柳明诲的意思，虽然太子目前占据有力地位。但也不是绝对的，只能说太子获胜的机会会更大。
听完苏彦如的话，柳明诲不禁有一点点失落。看来京城的主人，指不定会轮到谁的手里。他们的何去何从，恐怕也随京城的变动而不同。
“那好，就听柳兄的，”苏彦如此时被动，可也无奈。只能先听从他的建议，至于以后，也只能看将来的发展再做决定。
能感觉到苏彦如的落寞，毕竟是多年的好友，也想安慰几句。
“不必这样颓废，现在朝局不稳，太子的把握更大一些，到期后定不会苛待我们的！”
况且他的女儿还为自己生下一子，让他老年得子也是高兴不已。说到女儿，苏彦如好像很长的一短时间没有见过苏春晓了。
上次儿子，他外孙的满月宴也没有参加。估计是碍于面子，怕其他人背后的风言风语。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晚上吩咐人备上些好菜，我们好好的喝一壶，如何？”
苏彦如现在根本没有那个心情，朝着柳明诲拜拜手，“不了，不了，从你这里得到消息，我也没有那么慌张了，还是回去的好！”
说完话，没有等柳明诲回话，就自顾自的往外走。
“哎！你先别走，你不再这里用饭，总得看看你的女儿吧！再不济，你还没有看过你的外孙，春晓可是想念你了！”柳明诲赶紧上前几步，好在苏彦如脚步没有那么快，把他给拦住了，“去看看吧，看看春晓。”
提到苏春晓，苏彦如的脚步就顿住了。两条腿像是灌了铅，沉重的不得了。想要离开，可是怎么也迈不动步子。他是有愧啊，更是没有脸面见她。
为了自己的官瘾，把如花似玉的黄花闺女，塞给了和都能做她父亲的人作了填房。现在虽然按照他原来指定的打算，有了孩子保住了地位。可是却像一根刺，插进了心里，他也好心疼。
“还是去看看吧！”柳明诲看出他的迟疑，趁热打铁，“来人，带苏老爷去看五姨太。”吩咐下人带领他去赵苏春晓，让他们父女见上一面。
终究还是不忍心，虽然知道苏彦如的小算盘，可毕竟给自己生下儿子。这份情，柳明诲还是心领和感谢地，见上一年也在情理之中。
很快在下人的带领下，苏彦如就来到了自己女儿的房门口。
“柳老爷，五姨太的房间到了。”下人把他带到房门口，就转身离开，把敲门的事交给了他自己。
苏春晓的房门是关着的，从屋内能隐约听到婴儿咿咿呀呀，不时还有女子的轻声细语穿出来。好像是在斗孩子，隔着门听的不是很真切。
现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听到屋内婴儿咯咯的笑声，苏彦如的嘴角就会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弧度。犹豫很久，每次想要推开那扇门，又会迟疑。
一道木头做的门，将屋内屋外隔成两个世界。屋内是新生命的喜悦，毫无顾忌的高兴。屋外是迟暮的老人，没有勇气落寞的样子。
“咚咚咚，”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敲开门。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这次若不见，今后见面的时间恐怕会更少。
“谁啊？”听见敲门声，苏春晓放下手里的布老虎，朝门外喊了一声。
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她听错了。便不想理会，接着拿起刚才的玩具。
“咚咚咚，”又一阵短而轻的敲门声，便又没有了声音。
再次响起的敲门声，引起她的注意。看来门外的确有人，只是为什么不说话。下床，穿上鞋就往门口走。
心里一阵烦躁，敲门不说话，哑巴不成。府里的下人，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看我怎么让老爷收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