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花在院中孤立无援,否则上次全院投票时也不会落得那般田地。
她敢于留下面对大会,要么握有他人把柄,要么便是想借力**,从中渔利。
一旦想到这点,思路便豁然开朗。
此刻,唯一能助赵春花扭转局势的,便是阎家与刘家之间的矛盾。
阎埠贵自有倚仗,若得知刘家逐她出门,只为给刘光齐抢婚房,他定会极力阻拦。
届时,自己再稍加偏袒,赵春花岂不就能安然无恙?
只是……
李建设虽在“九一零”时想到了这些,却无意向阎埠贵透露。
他本就无意此次援手阎家。
赵春花的那些小算盘,非但对他无用,
反倒不经意间帮了李建设一把。
既能挑起刘家与阎家的争端,还能让赵春花自身难保,必遭驱逐。
“胆敢助易中海,就得有露宿街头的觉悟。”
“这等寒冷天气,大会结束后,想找栖身之所怕是不易。”
“除非……易中海愿意收留你。”
李建设忽有所悟,嘴角泛起冷笑。
想去易中海家?那得先问过院里人的意见。
回到中院,李建设未做停留,径直往后院的拱门行去。
不久,他已至许大茂家门前。
轻敲窗棂,向内呼唤:
大茂,出来一下。”
许有德尚无自行车,自轧钢厂宣传科下班未归。
许大茂之母在娄晓娥家做事,时常留宿娄家,数日方回。
许大茂独居家中。
闻李建设之声,连忙丢下手中不明来源的小说,一边应和着“来了来了”,一边疾步奔出。
“壹大爷,您找我何事?”
许大茂极欲巴结李建设。
然其尚显稚嫩,不知接近之法。
此番李建设亲自来访,于他而言,实属良机。
他满心期盼李建设能为其安排些差使。
“确有要事,对了,你会骑车否?”
李建设面带和煦之色问道。
“会,我会骑。”
“壹大爷,莫非是让我帮您送信?”
许大茂之聪慧,可见一斑。
李建设一提及自行车,许大茂便联想到了送信。
为何是送信而非购物?
因李建设身为采购,家中好物,较之外间供销社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若有所需,何须亲往购买?
“接你父亲的班,未来晋升机会多多。”李建设再度挑拨道。
许大茂心中一动,眼神闪烁。
自上次与李建设共领年货后,他一直在盘算如何与许有德调换工作。
许有德年岁已高,留在宣传科只是浪费晋升良机,何不让他转去保卫处,将放映员之职让给自己?然而,当许大茂半开玩笑提出此事时,许有德非但无意让位,还怒斥他不孝,竟打起老子工作的主意。
自此,许大茂郁郁寡欢。
今日,李建设重提此事,许大茂心中再起波澜。
这工作,他志在必得。
不给,便抢。
而能否成功,或许全系于李建设身上。
“壹大爷过奖了,您还未告知我需为谁送信呢。”许大茂恭敬道。
对李建设这类人,点到即止即可。
李建设环顾四周,低声对许大茂说:“大茂,我这儿有个棘手的任务,思来想去,唯你最合适。”
“不知你愿否助壹大爷一臂之力?”李建设故意示好,以便将来许大茂有求于他时,能勇敢开口。
再者,此事颇为棘手,需些心机。
李建设思忖再三,院内唯有许大茂最为适合。
许大茂闻此,非但不忧,反而雀跃。
壹大爷将棘手之事托付于他,不正是信任的表现吗?他岂能拒绝?
“壹大爷,您乃我心之楷模。
您吩咐之事,即便是脏活累活,乃至刀山火海,我许大茂亦眉头不皱一下。”许大茂拍着胸脯,豪言壮语。
虽胆小,口气却大。
“有了你的承诺,壹大爷就安心了。”
“事情是这样的。”李建设详细讲述了自己的计划。
许大茂边听边点头,很快便明白了李建设的意图。
“大茂,这件事交给你,能否替壹大爷办得妥当?”李建设笑问。
许大茂胸脯一挺,自信满满地说,
“壹大爷放心,此事交给我,保证无人知晓是您的手笔。
若真被猜出,我许大茂自会承担。”
李建设大笑:
“好样的,大茂!这次你帮了壹大爷,日后有需要,尽管开口。”
这正是许大茂所求,他激动万分,连连点头:
“谢谢壹大爷。
时候不早了,我得赶在易中海之前行动。
若无他事,我先去了。”
李建设点头应允:
“去吧,小心行事,速去速回。”
许大茂未及穿大衣,便匆匆奔向中910院,骑上李建设的自行车离去。
李建设返回中院,秦淮茹见他满面春风,好奇询问:
“建设哥,何事如此开心?”
李建设摆手笑道:
“现在还不能说,过几日,或许明早,你便会有所耳闻。”
说罢,他乐呵呵地进屋,桌上已备满佳肴。
不久,雨水放学归来,傻柱也从工厂返回。
一家四口围坐餐桌,迅速用过晚餐。
雨水负责收拾碗筷,秦淮茹本想帮忙,但被李建设的眼神制止。
他明白,只有让雨水参与家务,她才能安心在此用餐。
雨水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
给予劳动,便以食相报,这便是最好的回馈。
在这个时代,孩童自幼便参与劳作,贫穷与富贵的养育方式并无明显界限,因为家家皆是朴素育儿。
雨水已迈入十一岁的门槛,这年纪的女孩对家务已颇为娴熟。
若为家中长女,更需肩负起照看弟妹的职责,家务自然更加精通。
秦淮茹闻李建设之言,遂安心地将洗涤与整理家务的任务托付给雨水,仅于用餐时多添几块肉于她碗中,以示关怀。
与此同时,傻柱与李建设步入院中,铃铛作响,高呼今晚将举行会议。
许大茂因李建设派遣外出,故今晚搬桌之事唯傻柱独担。
阎解城本应相助,却懒惰成性,每逢无利可图之事,便寻各种缘由推脱,或以腹痛为由,或以脚伤搪塞。
久而久之,许有德与阎埠贵亦不再指望于他。
李建设更是从未对其抱有期望,视其为迟早需逐出院门的同类。
即便阎解城愿意归顺,李建设亦难掩逐其之心。
铃铛声声,回荡院中。
“开会了,开会了!今晚全院大会,饭后皆至中院集合!”
傻柱嗓音洪亮,中院之人皆闻其声。
前院后院之人虽未听清其具体言语,但那开会的铃声却清晰可见。
“今夜何以突然**?”
“是否街道又有新任务?”
“谁知道呢,或许吧,整日开会宣讲空话,何不贴张告示于门,归家之人自会留意。”
“真是的,又要浪费半小时,我还想多休息会儿呢。”
全院大会,多是关于街道的宣传。
大爷发起的大会并不常见。
刚下班的工人们纷纷抱怨。
忙碌一天,众人皆感疲惫,渴望多休息片刻。
对这些街道宣传安排,他们满心不情愿。
但他们不知今日之事,而他们的妻子整天在院子里,却早已知晓今日的大**。
“今天的大会,不是街道宣传,而是有好戏看了。”
“老刘家要和赵春花闹翻,要把赵春花赶出大院。”
“听说赵春花为了救易中海,和街道的戴副主任有了那层关系。”
“不会吧?我见过那戴副主任,都五十多岁了,还玩得这么开?”
“你就不懂了,这叫人老心不老,有些人越老越不正经。”
“这话我同意,只是没想到赵春花竟是这种人。”
“可怜的贰大爷,为了赵春花,被老婆抓破了脸,到头来啥也没捞着,却让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占了便宜。”
“话说回来,赵春花那女人长得还有几分韵味,被老头糟蹋了真是可惜。”
“有啥可惜的?反正你也得不到。”
院里的人们议论纷纷。
大抵都是嘲笑赵春花和许有德的。
只有一些男人,话语中带着酸味。
一边表现出对赵春花的不屑,一边又嫉妒戴副主任。
“安静一下,大家都安静。”
“我看人也来得差不多了,下面开始今天的全院大会。”
阎埠贵从叁大爷的位置上站起,向全院的人喊道。
原本喧闹的大院,顿时安静了许多。
阎埠贵干咳两声,继续说道:
“今天召集大家,主要是讨论一个问题,那就是……”
“咱们中院的赵春花与街道戴副主任联手,为了救她的旧情人易中海,做了些难以启齿之事。”
“此事太过腌臜,我难以直言,大家心知肚明即可。”
阎埠贵言未尽,台下已是一片哄笑。
有人调笑道:
“叁大爷,您这样可不行,话没说清楚,我们哪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啊,叁大爷,您自个儿明白,我们却还糊涂着呢。”
“赵春花到底做了什么让您难以启齿,您就给我们讲讲嘛。”
“就是,不能让您一个人知情,我们也想听。”
院里众人纷纷起哄,连妇女们也大声叫着。
这些女人比男人更热衷八卦,对那些不光彩的事尤为感兴趣。
一时之间,阎埠贵尴尬不已。
他红着脸说:
“你们怎就不懂我意思呢,发生什么事不重要,关键是这事丢人。”
“不,关键是这事不合法。”
“所以,今天的大会主要是讨论如何处理赵春花。”
阎埠贵话未说完,就被贰大妈打断。
“还能怎么处理?”
“赵春花,真是不知羞耻,跟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勾结,这不仅丢她自己的脸,也丢咱们全院的脸。”
“咱们院可是先进大院第一,流动小旗还挂在大门外呢。”
“若不赶她出院,今年的先进称号恐怕就要因她而丢了。”
“老刘媳妇所言极是,赵春花这寡妇,行为不检,总在院里与人纠缠,我早有心思将她逐出院子。”
“此番她闹出如此大**,若再不处置,恐日后因她累及我等荣誉,届时再逐,为时晚矣。”
说话之人,乃是许有德之妻,许大茂之母。
她平日鲜少归家,今日恰逢送糖饼归来,便赶上了全院**。
先前她已疑许有德与赵春花有私情,年前投票一事,更证其猜想。
她在娄家为仆,难以常回,若任赵春花留于院中,恐自家夫君被她夺去。
因此,除刘光齐一家外,许大茂之母最盼赵春花离去。
“吾亦赞同许家大娘(许有德妻)之见,赵春花非走不可。”
“不可因一己之私,坏了大院之和谐。”
“吾亦赞同驱逐。”
“同上。”
“吾亦然。”
面对可能受损之利益,住户们皆同心协力。
赵春花既可能妨碍他们争荣,便必除之而后快。
阎埠贵立于人群前,高举双手:“诸位稍安,先请院中德高望重者,李建设大爷发言。”
言罢,率先鼓掌。
其余住户亦随声附和。
李建设在掌声中起身,向众人颔首,方道:“诸位,方才阎大爷已将事情说清。”
“赵春花之事,已非道德层面,实则触犯律条。”
“现今,街道要求我院自行处理赵春花之事,吾意亦与大家相同,即令其搬离,眼不见心不烦。”
“但为防误判,吾欲先问赵春花,你有何话说?”
李建设察觉赵春花有话想说,便特意为她制造了开口的机会。
“她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几名妇女在一旁窃窃私语,对赵春花这类**男人的行为深感厌恶,毕竟,谁都担心自己的丈夫是否也受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