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待刘光天的指示。
然而,刘光天此刻却并不想继续争斗。
他本就对这个哥哥心存不满,也不在乎母亲的感受。
若非刚才被李建设阻拦,挨了阎家兄弟几拳,他早就劝母亲和大哥回去了。
既然李建设已经开口,刘光天便聪明了一回,对母亲和刘光齐说道:
“妈,哥,咱们得给壹大爷留点面子,不然我哥这事就真的没办法解决了。”
贰大妈心中暗想,本来就已经没办法了。
她看出李建设并不想帮忙。
但刚才这一架打下来,明显他们家更吃亏。
再打下去,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于是她愤怒地说道:
“李建设,你就偏向他们吧,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刘光齐也说道:
“壹大爷,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我还给你拜年,可我从没对我爸这么敬重过。”
刘光齐心中郁闷至极。
越想越气。
不但给人跪下磕头,还白白挨了一顿打,最后自己的事情也没办成。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当初就不该求李建设。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
现在想反悔也已经晚了,他只能将怨恨记在李建设身上。
双方终于分开,贰大妈扶着刘光齐,一家人回到了后院。
阎解城现在住在中院,阎家的其他人也都跟着去了阎解城的屋里,门都没关就开始大骂。
李建设也跟着进去了。
毕竟,阎埠贵是他的小弟。
“老阎,别生气了。
依我看,刚才你们家其实没吃亏。”
李建设笑着说道。
他本以为阎埠贵会与大家讲理,没想到这老家伙直接叫来两个儿子动手。
不过这也符合这个时代的风气。
一言不合就开打,开打就先叫家人。
这个时代的人,为何越穷越爱生孩子?不就是为了在打架时人多势众嘛。
家中人多,自然帮手也多。
“嘿嘿,那是自然,我们阎家岂是好惹的。”
“但我心里仍不舒服,大过年的被老刘媳妇骂,真是烦人。”
“刘海中已受罚,他家人还不安分,莫非想学贾家?”
“老李,说真的,实在不行,咱们把他们一家赶出大院算了。”
“这家人就是祸根,留在院里迟早惹事,不如趁早赶走,免得影响咱们争先进。”
阎埠贵所想,亦是李建设所虑。
若非今日**,阎埠贵这精明人,不会轻易说这种得罪人的话。
而他此刻反应激烈,李建设也早有预料。
然而,赶走刘海中一家,并非动手就能解决。
“老阎,咱俩这交情,我自然支持你。”
“但赶走老刘一家,目前不太现实。”
“特别是你们刚打完架,此时若发动住户赶他们,院里人会怎么看咱们?”
“他们会觉得咱们霸道,如同土皇帝,谁得罪咱们就无法在院里立足。”
李建设虽想赶走刘海中一家,嘴上却似在帮阎埠贵。
但他的话,确实在理。
这个时代,得民心者得天下。
法不责众,绝非空话。
正因如此,李建设行事谨慎,总是拉拢一部分,打压另一部分,这是时代特色使然。
想搞一言堂?
那非威风,而是自寻死路。
正当李建设安慰阎埠贵时,刘海中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赵春花见架已打完。
人群散去后,赵春花悄悄走向后院。
咚咚咚!
“二嫂子,是我,春花。”
赵春花轻敲门扉。
门迅速开启。
贰大妈面带怒色,言语间满是责备:
“哟,春花妹子,来得挺快啊。”
“刚才我们家跟老阎家动手时,你躲哪儿去了?”
“这才刚打完,你就找上门了。”
“是来看笑话的吧?”
贰大妈这怒火,并非空穴来风。
若非听信赵春花的主意,他们怎会去找李建设求助?若非求助李建设,又怎会与老阎家起冲突?
冲突也就罢了,关键是求助之事也未谈成。
一番卑躬屈膝,却换来如此下场。
贰大妈怎能不迁怒于赵春花?难道要怪自己无脑吗?
“二嫂子,您这话可就冤枉我了。
我刚去上了趟厕所,回来听说你们家的事,立刻就赶过来了。”
“二嫂子,您这脸……哎呀!”
“老阎一家怎么下手这么狠,连妇女都不放过?”
“他还是个老师呢,咱们可不能做这种事。”
赵春花满脸歉意,眼中满是关切。
贰大妈听后,心情稍缓。
但仍对她出的馊主意耿耿于怀。
于是没好气地问:
“你还有事吗?没事就回去吧。”
赵春花面露苦色:
“二嫂子,实话跟你说,老易被李建设赶走后,我在这院里就像多余的一样。
以前和老易走得近,现在李建设没少给我穿小鞋。”
“你家老刘也一样,因他和李建设的矛盾,全家都受牵连。”
“咱俩真是同命相连,说句实话,你们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本来打算借光齐接班之事,帮你家改善与李建设的关系,待关系缓和后,再为你妹妹美言几句。”
“但没想到,唉!”
赵春花言语得体,句句斟酌......
将自己与贰大妈的遭遇相提并论。
贰大妈的眼神顿时柔和许多。
“春花妹子,你不必自责,都是李建设那**闹的。”
“这老家伙,我早知他不是善茬,当初我劝老刘投靠易中海大爷,可老刘不听,这才让李建设得逞。”
“现在他势力大了,就开始过河拆桥。”
“他迟早会有报应的。”
贰大妈咬牙切齿,似乎忘了刘海中和他家的过往错事。
若非刘海中对轧钢厂领导**,他们现在还安稳度日,许有德的贰大爷之位也仍是刘海中的。
这是刘海中自寻死路,与李建设何干。
但他们如禽兽一般,从不反省自身,只会推卸责任。
赵春花微笑道:
“二嫂子,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但严格说来,这都是因我的建议而起,即便你不怪我,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而且,李建设现在势头正猛,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二嫂子,你跟我说这些无妨,但千万别对外人提起。”
“毕竟李建设在院里拉拢了不少人,万一我们的话传到他耳里,那不是更糟糕了吗。”
贰大妈无奈地叹了口气。
“难道我们只能任他欺负,别无他法?”
“他若真要找我们麻烦,难道我们只能忍气吞声?”
赵春花苦笑:
“还能怎么办呢?”
“谁没有亲疏之别呢?李建设口口声声说要为全院服务,可他当权这么久,真正帮过谁家?还不是只帮那些与他亲近的人。”
“就拿今天这事儿来说,他宁愿帮阎家的儿媳妇这个外人,也不愿帮你家光齐。”
“这不就因为阎埠贵总跟他亲近嘛。”
“要是老易在这儿,不用多想,他肯定先帮你家的事,毕竟老刘和老易的关系比老阎和老易还近,更别提那还是他儿媳妇的事了。”
赵春花眼中闪烁着狡黠,终是引入了正题。
她的目标很明确:救出易中海。
赵春花与易中海有染,但她并非真心喜欢易中海,只是觉得他有能力,能帮上自己的忙。
易中海被李建设赶走后,赵春花本想重新开始,安稳度日。
可没想到,因她的小心思,年货被罚走了一半。
赵春花虽不缺钱,但受不了这气。
若易中海在,谁敢投她的票?
现在大家投她,是因为她是寡妇好欺负?还是因为李建设和老易有矛盾,大家故意讨好李建设?
不管何因,赵春花已下定决心。
她要行动。
救出易中海,再想办法赶走李建设。
至于结果如何,赵春花也想通了,最坏不过是被赶出院子。
如今在这院中,她已如弃儿,住在这儿也没意思,被赶就被赶吧。
但若能扳倒李建设,她的生活才有真正的希望。
“是啊,要是老易在,这事儿根本不用**心,他肯定就帮我家光齐把工作给解决了。”
“真可惜,老易这么好的人竟被李建设陷害了。”
“他现在看守所里,连过年都回不来,不然我们哪用得着求李建设。”
赵春花的话让贰大妈深有同感。
要是易中海还在院里该多好。
尽管他最关心的是中院的几户人家和聋老太太,老刘也有他的支持者。
两家平时井水不犯河水,偶尔也会合作互助。
可如今,李建设成了壹大爷。
短短数月,四合院便成了他的一言堂。
前几天,他当众责骂全院的人,竟无人敢反驳,还得赔笑求他别卸任。
要是易中海还在,他哪敢如此嚣张?
见贰大妈的神情,赵春花知道她已经上钩。
她悄悄靠近,把贰大妈推进屋,随后跟了进去,关上门说:
“二嫂子,咱们得想想办法救老易。”
“只要救出老易,再想办法让他回来,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到时候,你家光齐的工作,老易肯定有办法解决。”
“就凭咱俩,哪斗得过李建设?”
贰大妈正犯愁。
听赵春花这么说,顿时豁然开朗。
“可老易在看守所,咱俩能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胡闹吧?”
赵春花笑了:
“二嫂子,你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我和街道的杜主任有点交情,虽不亲近,但能说上话。”
“你真想给光齐找工作,就得先救老易,这方面我能帮忙。”
贰大妈眯眼问:
“那得花多少钱?”
赵春花伸出一个手掌。
“五块钱?”
贰大妈神情一松。
若是仅用五块钱便能帮刘光齐恢复轧钢厂的工作,倒也算值得。
“哈哈!二嫂,五块钱能做什么?”
“能帮光齐解决工作,那得是主任级以上的领导,人家月薪丰厚,怎会看上五块钱?”
“我说的是,五十块。”
赵春花压抑着内心的嘲讽,道出了真实数目。
她欲救易中海,却不愿自掏腰包,想让老刘家出钱,还能拉个帮手,此乃一举两得之计。
“五十块?这……”
贰大妈觉得数额过大。
此时,刘光齐走来,适才的对话他皆已听闻。
他径直对贰大妈说:
“妈,您也太吝啬了,轧钢厂的工作,岂是五十块可比?若易中海真能帮我办成,别说五十块,就是五十五块,我也愿意。”
赵春花见刘光齐先前的气势,以为他会说出一百块都愿意,没想到如此大的阵仗,最终只加了五块。
真是个华而不实的家伙,和他爹一样。
“好,五十就五十。”
“不过……”
贰大妈眼珠一转,迟疑道:
“春花啊,这钱我现在不能给你,得等你先把老易救出来再说。”
“毕竟,我们不是为了救老易,而是为了光齐的工作。”
“若是现在把钱给你,你们救出老易后,没钱帮我家光齐找工作怎么办?”
赵春花要这五十块,本是为了救易中海。
仅凭轧钢厂的工作,以易中海的人脉手段,根本不需这么多钱。
没想到,这憨直的刘家媳妇,在关键时刻竟聪明了一回。
“行,那就这么定了。”
赵春花爽快答应。
反正只要对方给钱,大不了自己先垫付便是。
况且,还有老易的妻子呢。
赵春花本不愿去见易中海的妻子,毕竟她与易中海有过一段情。
但目前,她是为了拯救易中海而来。
她相信,对方非但不会给她脸色看,还会热情款待她。
赵春花猜得没错。
易中海的妻子此刻孤立无援,如果有人愿意出手相助,她别说接纳一个小三,就是让自己当小三也心甘情愿。
只是赵春花未曾料到,易中海的妻子此刻也过得十分艰难。
甚至到了连招待她的地方都没有的地步。
没错,自从易中海被派出所带走后,她也被88号院的人强行赶了出去。
这几日,她都在街道办的门厅下过夜。
白天等值班人员开门后,她就跟进去恳求对方释放易中海。
遗憾的是,值班领导没有这个权力。
有权力的,也不愿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