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轧钢厂工作,更是远胜于多数其他职业。
不仅福利优厚,晋升亦较他处容易,说出来也更有面子。
“还能怎样?只剩一策。”
刘光齐狠下心,冷笑道:
“妈,如今得靠你了。
我们年轻人已全磕过,你们这一辈却还未有人磕。
“你去磕一个,咱家不就又领先了吗?”
贰大妈面露难色。
让她向李建设磕头拜年,实在有失颜面。
“可是……儿子,若他人见我磕头,也跟着磕怎么办?”
“那岂不是白磕了?”
贰大妈小声抱怨,实则碍于面子。
刘光齐脸色一沉,怒斥道:
“妈,你能不能别这么糊涂?我们是晚辈,磕头没什么,可你们是同龄人,大家难道都不要脸了吗,会跟着你一起磕?”
贰大妈心中暗道,你也知此事不光彩。
她也是要脸面的人。
但想到儿子的工作,贰大妈毅然决然。
“好,为了你的工作,妈豁出去了。”
贰大妈深吸一口气,穿过通往中院的拱门,朝李建设与秦淮茹走去。
此时,李建设已与院中众人拜过年。
正与阎埠贵夫妇谈笑间,贰大妈一脸坚决地朝他们走来,阎埠贵与叁大妈瞬间警觉。
“老刘媳妇,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提醒你,大过年的,别惹事。”
阎埠贵心虚的警告,误以为贰大妈来找茬。
然而,贰大妈并未理会他们,径直走向李建设,猛然跪下。
“壹大爷,我来给您拜年了。”
“愿您家庭幸福,身体健康。”
贰大妈面无表情,如同赴死的勇士,说完祝福语,随即向李建设连磕三个响头。
在场众人皆愕然。
之前刘光齐已率先向李建设下跪,虽不寻常,但尚能理解为小辈对长辈的拜年之举。
而今贰大妈也如此,实在令人费解。
“老刘媳妇,你这是拜年吗?你是想让我折寿吧?”
李建设心知贰大妈之意,却佯装不知,以便推辞。
贰大妈被李建设的话说得一愣,心想:我给你下跪,反倒成我的错了?
转念一想,自己向李建设磕头,确实有些不妥。
贰大妈无暇多想,一心只想为儿子争取工作。
于是连忙改口:
“壹大爷,我确实是来拜年的,但也不止拜年,还想向您认错。”
拜年磕头不合适,认错总可以吧?
未等李建设回应,贰大妈继续说道:
“老刘那事,是他对不起您,但我儿子是无辜的。
轧钢厂的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老刘退了,理应让我家光齐接班。”
“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李建设未置可否,摇摇头:
“这我不清楚,你得去问政值处。”
“这事归他们管。”
贰大妈面露愁容地说:
“是啊,我们早去求过了。
但那班主任心狠,因老刘曾给他**而怀恨在心,硬说老刘是被开除的,不让光齐继承他的岗位。”
“老刘在锻工车间干了那么多年,这岗位怎能说没就没?”
“就算老刘有错,开除他不就行了,为何还要剥夺光齐的接班权?”
“李建设,你是咱院的大人物,这事你得帮帮我们。”
“我知道,以前因老刘的事,我跟你有过节,但我已向你道歉了。”
“只要你帮光齐进轧钢厂,咱们以往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你看怎么样?”
李建设心中暗笑。
恩怨两清?这怎么可能?
你家刘海中曾企图置我于死地,现在你又想让我帮你儿子找工作。
一边是深仇,一边是大恩。
让我以德报怨?这不是异想天开吗?
就因为你跪了我,恩怨就没了?
你以为你膝盖下真藏黄金呢?
“老刘媳妇,不是我不想帮,这事真的很难办。”
李建设缓缓说道。
“先不说别的,你家老刘那次可是给轧钢厂所有高层都下了耗子药。”
“若不是抢救及时,我们厂的领导可能就全没了。”
“这么大的仇恨,你觉得领导们能轻易释怀?”
“再说了,就算领导们没意见,我也无能为力。”
“我只是个采购处主任,不是政治处主任,找点小忙或许还行,但可惜……”
李建设话未说完,便长叹一声。
贰大妈焦急追问:
“究竟可惜什么?”
“李建设,你倒是快说啊。”
李建设干咳数声,瞥了眼旁边的阎埠贵和阎解城,随后叹息道:
“可惜你来晚了,我已答应帮解城的对象找工作。”
“我与政值处的戴主任仅点头之交,这份工作他未必肯帮。”
“若再求他安排两人,后果你懂的。”
李建设语气带歉意,心中却另有盘算。
他深知刘家性情,提及阎解城,意在挑拨。
果然,贰大妈闻听李建设为阎解城对象谋职,却不顾自家大儿子接班,心生不满。
“李建设,你咋能偏向外人呢?”
“我家光齐可是咱院的,阎家那媳妇还没进门呢。”
“就算真成了家,那也是嫁过来的,哪能与光齐相提并论?”
刘光齐躲在后头,听母亲如此说,急忙上前。
“是啊,壹大爷,我土生土长在咱院,你咋能帮外人不帮我?”
“就算看在我爸份上,可他归他我归我,我可没得罪您,年还给您磕头拜年,真心敬重您啊。”
李建设未及开口,阎家父子已面露不悦。
阎埠贵神色严峻:
“老刘媳妇,光齐,这话可不对头。”
“先说老刘媳妇,啥叫偏向?啥叫于莉不能与光齐比?”
“闺女出嫁是泼出去的水,但娶进门的媳妇就是一家人……”
“给于莉找工作,等同于帮解城,难道解城不能与光齐比?”
贰大妈冷笑:
“这能一样吗?我家光齐高中毕业,你家解城呢?”
“你身为小学老师,连儿子都教不好,还教别人?”
阎埠贵闻言,瞪大了眼睛。
他性格中带着文人的傲骨。
尤为反感他人指责他误人子弟。
“老刘媳妇,你这可是人身攻击。”他反驳道。
“解城没读高中,是因为他懂事,早早挣钱帮我养家。
哪像你家光齐,学习马马虎虎,道德品质嘛……”阎埠贵话未说完,脸上已满是不屑。
刘家和阎家冲突升级。
阎埠贵摇头,满脸不屑。
贰大妈急了:“老阎,你这话何意?”
“我家光齐尊老爱幼,还给壹大爷磕头拜年。”
“在你眼里,这竟成了道德品质败坏?”
阎埠贵怕误会,连忙解释:
“我可没这个意思。
我说的是他在家的行为。”
“别以为关起门来,家里事就传不出去。
咱们同住一个大院,谁家情况不清楚?”
“别的不提,就刚才光齐对老刘的态度,你觉得他道德无恙?”
“老刘再不对,也是他亲爹。”
“老刘对他不好吗?据我所知,他最疼的就是这个大儿子,吃穿不愁,还不让干家务。”
“可你们猜怎么着?光齐竟想入赘。”
“现在入赘不成,又打起他爹工作的主意。”
“你爹都被关起来了,不找李建设帮忙,现在为份工作,拖家带口来求人。”
“我说他思想品德败坏,还是轻的。”
阎埠贵口才虽不及李建设,但在大院里也算犀利。
一番话怼得贰大妈和刘光齐脸红脖子粗。
阎解城也在一旁冷嘲热讽。
“光齐,依我看,你还是考虑一下入赘吧,享受现成的多轻松,何必去轧钢厂吃苦受累?”
“你从小到大也没做过体力活,去了轧钢厂,万一累垮了身子怎么办?”
“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刘光齐怒道:
“去你的阎解城,你才靠女人吃饭呢,我和小芳是真爱。”
阎解城大笑道:
“没错,你们是真爱。
“那你就这么轻易放弃真爱了?不打算再把她追回来?”
“我一个初中生都快结婚了,你可是高中生,不会连个女人都留不住吧?”
阎解城这话真是损到家了,专挑人痛处说。
小芳一直是刘光齐心中的痛,此刻被阎解城这样随意嘲讽,刘光齐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阎解城,你再说一遍试试!”
刘光齐咬牙切齿道。
“嘿,我这人就是爱说实话,你怎么还急了?”
阎解城丝毫不惧。
毕竟刘光齐从没干过活,身上也没几块肌肉,平时再生气也只敢对家人发火,从没对外人动过手。
但阎解城忘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刘光齐一直娇生惯养,这几天连续**,早已忍无可忍。
他突然大喊一声,冲向阎解城:
“啊啊啊啊,阎解城,你太过分了,我跟你拼了!”
刘光齐已被愤怒冲昏头脑,一拳朝阎解城脸上挥去。
阎解城没想到刘光齐真敢动手,一时不察,鼻子被重重击中,鼻血瞬间涌出。
“打人了,快来人啊!”
“解昉,解旷,你们快来!”
阎埠贵见儿子被打,也顾不上形象,连忙呼喊二儿子和三儿子。
贰大妈也不落后,对着后院喊道:
“光天,光福,快来帮你们哥哥!”
“老阎家的小子,竟敢在我们面前耍威风,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怕是要翻天了。”
刘光天与刘光福在后院点燃香火嬉戏,对中院的争吵声充耳不闻,无意介入。
家中层次分明,大哥与贰大妈、贰大爷为一方,他们兄弟则为另一弱势群体,常受欺凌。
见刘光齐**,二人本欲避之不及。
然而,贰大妈已呼唤他们。
若不前去相助,回家定遭责备。
“唉,光福,这大过年的,真倒霉。”刘光天叹气起身。
“对啊,大哥平时不现身,一回来就惹事。”刘光福亦是不满,熄灭火香,小心插入砖缝,随后站起。
两兄弟满心不乐意地从后院走出,恰逢阎解昉与阎解旷从前院奔来。
不久,两家便扭打成一团。
“别打了,快住手!”旁观者围成一圈,冷漠地看着热闹。
李建设则假意劝和,实则置身事外。
与此同时,一房间内,一双桃花眼正窥视着窗外局势。
“打得好,越狠越好。”
“最好能两败俱伤,那就最完美了。”
此人正是中院的寡妇赵春花。
她曾献策于刘家,意在挑拨刘光齐求助李建设,深知李建设不会相助刘家,以便刘家记恨于他,为自己的下一步计划铺路。
未料,阎家也被卷入其中,与刘家大打出手。
双方激战正酣,毫不留情。
阎埠贵眼部受伤,刘光齐身上则布满脚印。
李建设明显袒护阎家,在劝架时主要牵制刘家的刘光天,失去刘光天这一主要战力后,刘家迅速被阎家人压制。
这正好为他拉拢刘家提供了借口。
赵春花看得十分起劲。
让你们都欺负我,害我少了半份大院奖励。
最好你们都消失了才好。
“傻柱,快来帮手。”
“大茂,别看热闹了,快来拉开他们。”
见刘家几人即将被阎家兄弟击败,李建设向傻柱和许大茂呼救。
傻柱其实已开始行动,只是未尽全力。
经李建设一喊,傻柱不再留手,一把揪住阎解昉的衣领,另一手抓住阎解旷,双手同时发力,将两兄弟拽倒在地。
“还打?治不了你们了?”
“谁敢再动?”
傻柱怒目圆睁,瞪着阎家兄弟。
两兄弟顿时止步。
另一边,阎埠贵拉住了正流鼻血却越战越勇的阎解城。
阎解城本质胆小,但欺负更弱的刘光齐还是有些犹豫。
“刘光齐,大爷我今天若非看在壹大爷面上,定要你好看。”
刘光齐挨揍最多,但仍嘴硬。
躺在地上喘息道:
“来啊,你来啊,我就不信你敢杀我。”
一旁的贰大妈气得痛哭。
哀嚎道:
“老刘啊,你这没用的家伙,你老婆儿子都快被人欺负死了,你何时能回来啊。”
她撒泼的程度,堪比贾张氏。
许大茂则找上年纪较小的刘光福。
劝道:
“光福,算了吧,今天过年,等以后有机会再收拾他们。”
“壹大爷还在呢,给大爷个面子。”
刘光福此刻也是满脸伤痕。
闻言沉默不语,只是狠狠地盯着阎家人,双手紧握成拳,时刻准备再次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