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戴副主任未受益,他的释放便不会引起过多针对。
“明白了,那还有呢?”
赵春花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心中忐忑不安,能否经受住审讯,她并无把握。
但她认同易中海的观点,绝不能承认送礼之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另外,关于房子,你必须尽力留在院子里。”
“你可以利用老阎,揭露刘光齐企图通过你家房子来阻挠于莉与他的婚事。
这样一来,老阎一家为了儿媳妇,定会竭力阻止刘光齐夺取你的房子。”
“到时,李建设或许看在阎埠贵的面子上,也会对你网开一面。”
“当然,这些都只是可能。”
“若房子最终难保,便不必死守。”
“不过是一栋房子,失去了便失去了,大不了你和蕙兰同住我家,我在厂宿舍也能将就一阵。”
“先保住人,一切才有转机。”
这次,易中海难得没有轻易做出牺牲队友的决定。
他曾舍弃过众多队友,聋老太太、刘海中、贾家、马家等……如今,他手中仅余赵春花这一筹码。
无论如何,他必须先保住她。
听到易中海的这番话,赵春花心中稍感安慰。
只要不被捕,有栖身之所,再艰难的条件也能忍受。
况且,易中海所言极是。
若能挑起阎家与刘家的矛盾,阎家定会为了儿媳站在自己这边。
而李建设与阎家的关系,或许也会让他助自己一臂之力。
只要李建设站在自己这边,刘家想抢她的房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赵春花对李建设一无所知。
就连易中海,她也没能深入了解。
李建设重情重义,但他并非不愿牺牲之人。
尤其阎埠贵与阎解城,父子俩性格迥异,人品也大相径庭。
李建设对阎埠贵尚有好感,但对阎解城从无好感。
加之李建设自己对于莉有意,他又怎会助阎家对抗刘家?
他甚至希望两家斗得你死我活。
正当赵春花向易中海求教时,贰大妈与刘光齐已至街道办,恰巧遇见欲外出的郑主任。
“郑主任,我们有重大事项举报。”
“街道办的戴副主任,他肆意妄为,与院中赵春花有不可告人的交易。”
“先前易中海被判有罪,却又莫名获释。”
“这都是戴副主任与赵春花搞的鬼。”
贰大妈直言不讳,不顾场合,不考虑后果,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股脑儿道出**。
如此一来,郑主任想大事化小也难了。
毕竟众人都已听见,再想隐瞒,只会引人非议。
“你们,是95号院的吧?”
“究竟何事?详细说来。”
郑主任面色严肃,将文件袋递给旁边的刘干事,准备倾听。
贰大妈立刻回应:
“郑主任记性真好,我们就是95号院的,去年的先进大院之首。”
“正因我们是先进,所以不能对所见之事视而不见。”
哪怕那人,就在我们院里。”
刘光齐附和道:
“郑主任,我妈所言极是,赵春花这种人,严重玷污了我们先进大院的名誉,必须将其驱逐,以免她玷污了我们集体。”
郑主任眉头轻蹙。
这两人的言语,似乎过于冗长。
刘干事在一旁轻声提示:“两位,咱们能否直截了当些?郑主任还有要务在身,不然只能延后处理你们的事了。”
闻言,贰大妈与刘光齐开始焦急。
“别急,我们长话短说。”
贰大妈稍顿,整理思绪后言道:“郑主任,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中院有个叫赵春花的寡妇,她平日里行为不端,院中人都知道她与之前被李建设大爷赶出的易中海有染。”
“年前,易中海因犯事被捕,全院人皆大欢喜。”
“可赵春花却私下找了你们街道办的戴副主任,不知用了何等手段,竟让戴副主任出面将易中海释放。”
“郑主任,这是否构成了严重违法?”
“我们院的赵春花,是否应被绳之以法?”
刘光齐附和:“当然得抓起来,她这是在跟全院人作对。”
两人声音洪亮,你一言我一语。
周围的街道工作人员及办事群众闻声侧目,面露兴奋,似乎又有热闹可瞧。
郑主任面色不悦,沉声问:“你刚才说,不知用了何等手段?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这一切都是你的臆测,并无确凿证据?”
此言一出,贰大妈与刘光齐愣住了。
尽管他们言之凿凿,实则基于赵春花的行为推断,才认为易中海是被她释放的。
他们清楚赵春花找的是谁,
但对赵春花所用的手段,16却未曾透露。
难道仅凭这点不明之处,就无法治他们的罪?
“郑主任,赵春花找戴副主任之事,我们一清二楚,
况且易中海在被定罪后确实获释,
若非赵春花从中运作,他又怎会重获自由?”
贰大妈言语混乱,未能准确回应。
郑主任查看时间后点头:
“你说得没错,此事确有疑点。
但我现有会议需即刻参加,待我归来再派人详查。
请放心,街道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纵容蛀虫。”
贰大妈心急如焚,儿子只有两天时间解决住房问题,
若等郑主任慢慢调查,时机将失。
“郑主任,请留步。
我想起来了,赵春花,她和戴副主任……那个了。
她为救易中海,与戴副主任有染。
对不对,光齐?”
为子购房,贰大妈不惜诬陷街道副主任,
但她确信两人间确有不正当关系,才有此胆。
“郑主任,我妈所言极是。”刘光齐迅速接应,
“我们之前未提,只因这种事难以启齿,
毕竟赵春花仍是我们院的人,传出去,全院无光。”
并且还特意加了几句话,以使前言后语连贯起来。
贰大妈连忙附和:
“没错,我们刚才确实是怕面子挂不住,但为了能让违法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面子挂不住也得说。”
“郑主任,这事儿是我和我儿子目睹的。”
“就是春节大年初二那天发生的事儿。”
“我们院里的赵春花,和你们的戴副主任,就是在那天有了不正当关系。”
“而且就在那天下午,易中海就被释放了。”
“你们说,要不是因为她俩那档子事,易中海能出来吗?”
贰大妈朝着四周大声宣告,全然不顾一切,只为抢到赵春花的房子。
郑主任脸色阴沉,转头问旁边的刘干事:
“小刘,初二那天是你值班吧?”
刘干事心知肚明郑主任想问什么,他没必要为了戴副主任而向郑主任隐瞒。
于是他点头回答:
“主任,那天确实是我值班,也确实有个女的来找过戴副主任,当时登记的名字我忘记了,但她确实说过是95号院的。”
“对了,那天的值班登记簿上有我当时的记录。”
“进出时间、名字,我记得一清二楚。”
“主任要看的话,我这就去拿?”
郑主任摆手制止:
“不用了。”
他现在急着去开会,没时间看那些。
而且,也没必要看了。
这两人所述的时间、人物以及易中海被释放的事情,都能对上号。
尽管这些证据在现今社会看来,不足以判定一个人的罪行。
但在当下,这已是铁证如山。
“陈雪茹!”
郑主任突然喊住了刚从办公室走出来的陈雪茹。
“郑主任,您找我?”
陈雪茹扭动着腰肢走过来,还不忘瞥了刘光齐和贰大妈一眼。
“小刘,把我的东西交给陈主任。”
小陈被郑主任吩咐代替出席区会议,因他身体不适。
“记得做好笔记,回来汇报。”郑主任让刘干事将笔记本等交给陈雪茹,显然打算专注于处理戴主任的事务。
戴主任身为街道第一副主任,此事唯有正主任能处理。
“明白了,郑主任。”陈雪茹正欲出门,但既已接到任务,自然以正事为先,接过笔记本便出门了。
郑主任随后对贰大妈和刘光齐说:“两位,请先到我办公室详谈。”接着指示刘干事:“小刘,去找张所,让他带两人来。
再去轧钢厂问问李主任是否有空,有空就请他过来。”李主任即李建设,作为95号院的负责人,此时他应在场。
“好的,主任。”刘干事应声离去。
李建设在办公室品茶读报,感受着一切按计划进行的掌控感。
“时间差不多了,街道办的人应该快到了。”他放下茶杯,望向窗外通往轧钢厂的路,那里是访客必经之路。
于莉轻声问:“干爹,您说街道办的人会来干什么?”自上次叫了李建设干爹后,于莉便大胆沿用了这个称呼。
尽管李建设多次纠正于莉,但他并未显露出强烈的反感。
于莉行事颇有分寸,只在无人之时,私下称他为干爹。
对此,李建设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街道的人到访,自然是为了你的婚事。”
李建设带着狡黠的笑容说。
“我的婚事?”
“我的婚事和街道有何关联?”
于莉满脸困惑。
李建设笑道:
“怎会无关?只是关系稍显疏远罢了。”
“刘光齐欲娶你,需在院里另寻住所。
以他家在院中的境况,除贾家外,唯赵寡妇可被其利用。”
“这位赵寡妇,你或许不甚了解。”
“你只需知晓,刘光齐能来轧钢厂接班,全凭赵寡妇相助。”
“而今,刘光齐为你,竟反咬赵寡妇一口。”
“街道办的人找我,应是处理赵寡妇向街道领导行贿之事。”
李建设虽未目睹事态发展,但他确信,事情正按他的预想进行。
一切尽在掌握,决胜仿佛千里之外。
这种感觉,着实有趣。
于莉思绪飞转,她似乎隐约理解了李建设之前让她行事的意图。
然而……
这真的是人力所能及之算计吗?
仅凭几句言语,便能让他人依其意愿行事,甚至连街道办的反应都能预料的分毫不差?
这未免太过不可思议!
正当于莉心存疑虑之际,李建设又低语了一句。
“呵呵,来了。”
窗外,一名年轻男子骑着印有南锣鼓巷街道办标识的自行车,自轧钢厂大门方向驶进。
不久,他便出现在采购处办公室的门前。
咚咚咚!
“进来!”
门被推开,刘干事步入。
“李主任,是我,小刘,您现在方便吗?”
刘干事行事爽快,
当场直截了当地问道。
李建设颔首回应:“哦,刘干事啊,有何贵干?”
“咱们先坐下聊吧。”
一旁的于莉瞧见刘干事,嘴巴惊讶地张成了圆形。
毕竟,对于她与阎、刘两家的事,李建设一直置身事外,至多不过是责备自己几句,或许还与刘光齐有过简短交谈。
然而,眼下的情形似乎完全按照他的预想发展,毫无偏差。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他是现代版的诸葛亮?自己的干爹真是深藏不露啊!
“谢谢李主任好意,我就不坐了。”刘干事婉拒后接着说:……
“我来访是为了刘光齐一家举报同院赵春花一事,郑主任正亲自处理,让我来问问您,是否有空过去一趟。”
“还有,刘光齐及其母亲在举报中还提及了我们街道的戴副主任。”
“如果李主任能抽空前往,那就太好了。”
“此事影响不小。”
刘干事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来意。
于莉在一旁,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
这也太离奇了!
谁能把事情算计得如此精准?
刘干事所述,与李建设之前的推测分毫不差。
于莉自诩聪明,但在李建设面前,自觉相形见绌。
“天呐,这就是我的干爹吗?”
“难怪他如此年轻便当上了采购处主任。”
“糟糕,我之前在他面前使的那些小聪明,他肯定都看透了。”
“还好我没糊弄他,只是略有隐瞒,否则工作早就没了。”
于莉心中暗叹,庆幸自己没做过分之事,否则以李建设的敏锐,定能一眼识破她的心思。
到时候,恐怕自己如何丧命都不清楚。
“好,咱们这就出发。”
李建设已在等候刘干事,听完对方的话语,径直起身。
于莉急忙也随之站起,奔至衣架旁,取下李建设的军大衣,为他披上,并细心地为他系上围巾,戴上手套。
一切妥当后,她疾步至办公室门前,开门等候李建设走出,随后轻轻关门。
刘干事目睹这一切,心中颇有感触,自感工作勤勉却未被提拔,或许还需在待人接物上多下功夫。
李建设骑上自行车,迅速抵达街道办。
甫一踏入大门,便听见郑主任办公室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走廊被街道职工与办事居民挤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