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周寒生让武司婧一言不发，直接进屋。
正当武攸绪疑惑想要追问的时候，被周寒生一把拉住，坐了下来。
“司婧这是怎么了？圣人说她了？”
“岳父，还是先不要打扰她了。我陪你聊聊天，煮茶喝？”
说着，周寒生就取茶炉煮茶，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茶碗放在武攸绪面前。
周寒生煮的茶极好，武攸绪很是喜爱，还不等放凉，就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
“唔？”
武攸绪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他面带苦色，硬生生将茶水咽了下去。
随后问道：“寒生，你今日煮的茶怎么如此苦涩？”
“是吗？”周寒生淡定地尝了一口，叹息一口气，道：“借苦浇愁。”
听周寒生这么一说，武攸绪皱了皱眉，放下了手中的茶碗。
武司婧和周寒生被圣人找过去一趟，回来后，一个闷头进了房门，一个借苦浇愁，即便武攸绪没有那么聪慧，也看得出两人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麻烦。
女儿武司婧从来不与自己诉苦，武攸绪只得问周寒生。
“女婿，圣人找你们过去，到底有何事啊？”
“嵩山祭祀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圣人应该准备返回神都了，怎么还有空召见你们的？”
周寒生再次叹了口气道：“嵩山祭祀之时不是抓了一些倭人刺客吗？大理寺卿已经出了审讯结果，对大周极为不利，所以圣人紧急召见了朝中重臣，商量对策。”
“倭人派遣了数支小队到大周偷师，我身为司利寺少卿，有义务处罚这样盗窃别人技法的人，但数支小队实在难以查找。随后，左相就建言，直接铲除倭国，以绝后患。”
武攸绪眼睛眯了眯，虽然不在朝中已久，但他知道左相就是武承嗣。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武承嗣还是如此野心勃勃，竟然想让大周出兵攻打倭国。
倭国是坐落在大周东南面的岛国，需要乘船出海，漂泊数日才能抵达。
贸然出兵伐岛，只会耗损大量的人力物力与财力。
“圣人如何决断？”
“还会有何决断？即便是我与司婧，也觉得倭国不除，将来必将招致祸患，所以伐岛势在必行。”
武攸绪思考着其中的利害，眉头越锁越紧。
“圣人召见你们两个，是想让司婧带兵出征？”
见周寒生点头，武攸绪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武司婧当兵的时候，武攸绪已经不在朝中了，不知道武司婧在军中如何成为一名大将军的，也不知道她如何管理白虎军。
但武攸绪清楚一点，就是武司婧从来没有出海打过仗，更何况还是攻岛的战争。
武攸绪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这么些年闲适的生活，没有减轻他对女儿的爱与关心。
“何人任行军参谋？”
周寒生指着自己，道：“就是我。”
武攸绪一惊，大周朝用自己的女儿还不够，还要拉上自己的好女婿！
“你懂行军打仗？”
“不懂。我从来没有打过仗，也没有见过打仗，没有这方面的指挥经验。我被选上，纯粹是因为大家觉得我足智多谋，又是司婧的郎君，有一定的默契。”
“放屁！”武攸绪难得爆了粗口，“默契不是必要的，行军参谋一定要对整个战局有所了解，加以分析，给将军提供最为准确的行军意见，确保以最小的损失获得战争胜利。”
“你从未涉猎战场斗争，放你去有何用？”
周寒生满脸敬佩之意，举起茶碗想要敬武攸绪一杯。
“岳父所言极是！小婿敬你一杯！”
武攸绪拦下了周寒生的茶碗，说道：“你既然无法当这个行军参谋，还不拒了去，换真正顶用的上，武攸宜手下不是有好的？”
周寒生摇了摇头，道：“青龙军要镇守安东，玄武军镇守安西，以防北疆和南藩趁此时机，进攻大周，他们的行军参谋怎可能出调？就算他们能来，又有几个打过登岛战役？大周的行军参谋，又有几个是参与过海战的？哎！”
“有！怎么没有！”武攸绪站了起来，“我在李唐时，参与过海防战。”
武攸绪站起来的那一刻，周寒生就知道有希望，不过他还是苦着一张脸，连连摆手。
“那可不行！岳父在嵩山休养得好好的，怎可让你回去当什么行军参谋呢？”
“而且攻打倭国的战役持续时间肯定长，岳父这么久不打仗了，恐怕身体会吃不消。”
“虽然我不太懂，但可以与司婧一同抗敌，即便吃了败仗也要和她一起面对！”
武攸绪一掌拍在周寒生的肩膀上，肯定道：“司婧果然没有选错人，不过……攻打倭国的行军参谋，还是由我来当吧。我也试试，和女儿一起打仗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