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山谷静了下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得得得,一阵马蹄声传来。
黑森森的谷口行出一匹马来,那马满是鲜血,随着它的走动,滴落下地。一个人伏在马背上,微微喘着气,左手自然垂下,随着马背的震荡,微微摇晃,也有少许鲜血滴落,染红这地上的尘埃。
这一次好在他散功及时,多少保存了些体力,到了这时,密林小道上说成浴血奋战之后,人困马乏,一点也不为过。
议事洞。四大族长焦躁不堪,来回踱步。
鬼煞道:“大鼻子,你转来转去干什么,快快坐下!”
重哭瞪了他一眼,说道:“这么久了,老族长为何还没音讯?”
鬼煞嬉笑道:“哪儿有老族长主持大局,你这个后生晚辈,担心个什么?再说,老族长虽然年事已高,但那一身功夫,却是没有落下,身旁有着我等四族弟子,没事的。”
“报……小人前去查探,发觉……”,那探子说到这里,脸色一变,却难以再行说下去了。
臣煜冷冷望了探子一眼,冷然说道:“山谷之中布下精良重重,难道也能叫他跑了?”
那探子眼眶一红,哽咽道:“山谷之中横尸满载,血肉模糊,难辩真身啊。”
重哭怒吼道:“什么?山谷中死了那么多人?”,说着,望了臣煜一眼,满脸迷茫。臣煜瞥了他一言,脸上不露声色,手心却捏着一把汗,心中怦然而跳,暗暗心想:“山谷为我前封后堵,密不通风,绝无后援可为,定是伏羲一人所致。我之前阻止他们前去追赶,也因如此,此事一再失利,其他三族长难免不对我心怀不满,伏羲啊,伏羲,我族成也与你,难道数年之后,也将败也与你?”
正思索间。有一探子来报。“族长,鬼奴,聿贤,魍魉,虎头四位将军已经先后赶到,立阵等候!”
大仙听到,惊得站了起来,灰着脸,说道:“不好啊,聿贤,魍魉,虎头三人虽有能耐,自小受恩与伏羲,可对他那是敬佩有加,莫敢相欺啊。”
鬼煞大大摇头,说道:“不会的,那三人不会这么做。”
臣煜沉声说道:“诸位放心,这三人去时立下军令状,身后又有鬼奴督战。他三人若敢不尽力而为,必有军法处置!”
平原,沙地。
沙丘荒原,冷风萧索,光秃秃的沙地中生出几根杂草,在劲风之中枝身败倒,摇曳不定。
一处平原,三军持兵肃然,列阵伫立。
劲风过处,在这将士井立的人群行间,唯独传来戎甲飘舞,所发出的簌簌声响。
三军之前,为首三人骑着战马,静立已久。
那三人正是聿贤,魍魉,虎头三人。
这三人手早已冻得发白,却紧紧握着兵刃,劲风过处,冷意传来。他们身为三军之将,原可弃下兵刃,搓手呵气,借以取暖,然而,却与军中将士一样,一动不动,放目朝着南边的密林处的小道望去。
又过了好一会,魍魉说道:“聿贤,怎么办?”
这三人平素军职相若,身份相同,但每每遇到大事,总是有聿贤作出决定。
聿贤目光直直望向南方,不露声色,过了好一会,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朝着北方望去,北方又有黑压压的数千名弓箭手,像是置身事外一般,远远伫立。他这一望,像是已经回答了魍魉的话。
得得……得得…….马蹄声传荡在平地上,并不如何响亮,却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三人相互望了几眼,心中不知是喜还是忧。马蹄声渐渐行近,绕过一处山丘,行来一骑。
一人一骑,满身血污,人悄然伏在马背上,马疲足缓行,在这萧索苍凉的荒丘之中,甚是凄凉。而他面对的,却是数以千计,早已预立的铁马寒枪。
一声马嘶之中在劲风中蓦然惊起,马背上静伏着的那个听闻嘶声倏然惊起,一手握着马缰,一手悬掌,放目而望,目光顿时精光闪闪,然而,在瞧到大军前为首三人时,不由得黯淡了下来。
聿贤,魍魉,虎头三人见到伏羲重新坐起,心中大喜,随后又是大愁,聿贤朗声大叫道:“叛将伏羲,你可知罪?”
伏羲的身子在马背上轻轻摇晃,一声惨笑,说道:“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不需多言!”
聿贤道:“既然知罪,还不下马受擒?”,这话一出,魍魉,虎头忍不住朝着他望了一眼。
伏羲道:“大好男儿,自当马革裹尸,战死杀场,岂能畏罪自缚,屈死刑台?”
聿贤道:“好一个大好男儿,此地精兵重重,阵法精妙,谅你再有能耐,想要杀出重围,却也绝不可能。本将念你条英雄,可以法外施恩将你……”,魍魉,虎头齐齐望向他,脸色不知是欢喜,还是胆寒,只听他说道:“本将可以对你格外施仁,在此地亲掌法刀,就地施刑!”
魍魉,虎头听到这里,脸上欣喜过望,泪水滚落,却不约而同的厉声喝道:“好你个聿贤,这等莫大功勋,岂能由你夺去,我来!”
聿贤与他二人目光交对,心情一般,一双星眸不由得变得红润起来,低声说道:“两位兄弟,你我三人感情深笃,亲如手足,此仗既然由我来主,罪恶自该由我来当,元帅对我三人恩同再造,莫敢有遗。现在大战关头,千万别因小节坏了大事!”,两人垂泪正欲说些什么,身后骑马行来一名部将,对三人说道:“将军为何还不布阵斩寇?鬼奴族长可是等得心急啦”。
三人脸色变了变,相互对望,惘然没有主意。
若是旁人,想要取他性命,也就罢了,伏羲万万没有料到,自己手中最为得力干将,在此时为了立功领赏,抢着出手杀害自己,他听在耳中如身遭雷击,一股奇寒,透心而入。他本已疲困劳顿,此时怒火攻心,悲凉透骨,蓦然间瞧清事态冷暖,人心炎凉,但觉天下之间再无可信之人,可行之事,大悲之下,心中顿生豪气,悲声大笑,厉声喝道:“好!你等三人既然都争着想取本人性命,那便从手底功夫来见真章!”
三人听到,不禁惊恐失色,失声说道:“元帅,你……”,但见伏羲单骑驰来,杀气腾腾,心下一凛,朗声喝道:“《伏羲六十四阵》,启阵!”
伏羲蓦地见到三人用自己的阵法来战自己,心中一阵黯然,又是怒火大炽,大喝一声,提掌朝着那三人拍去,那一人一马,来得并不迅捷,但那一双肉掌,参杂劲风,凛冽声响,听起来甚是骇人。
三将瞧那双掌来势沉雄,若是强自出掌抵挡,轻者手骨折断,重则五脏剧烈,三人大大的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施展《六十四卦》中的阵法,聿贤身子微侧,不挡锋芒,虎头从侧杀出,墙壁伏羲回手抵挡,魍魉此时不敢大意,调动身边将士,纵马驰骋,才几个来回,便将伏羲微如重围。
伏羲掌风未到,但觉身后枪戈如林,纷纷递来,自己支身单骑,越是前行,所遇的四方压力越大,心中猛地一醒,放弃聿贤,勒转马头,从侧抢攻去。《六十四卦》非同小可,一旦施展,左右兵潮如涌,阵形转换诡异妙歩,杀招层生,纵然伏羲精通此术,面对重重转变,却也并非一时可解,三人退入军中,压力稍缓,当即变阵。伏羲一双肉掌,空具威力,往往劈向左边将士,右边却有杀招层现,变招拍向右首,却是四面兵涌,他虽精通此道,面对重重围兵,自保尚有余,逃生却不足,一个部将长枪刺去,伏羲反手夺过长枪。这柄长枪,虽只属寻常兵将之物,远不及紫烟枪之妙,在冷兵杀场中却也的奏大功,此时他长枪在手,枪法施展,周身上下顿时枪花如影,声势陡涨,自身处境又是一变。
议事洞中。四大族长心急如焚,连连派出探子,直到听到聿贤等三将施展《六十四卦》,与伏羲交斗在一起,这才稍稍安心。鬼煞道:“那厮精通此时,聿贤等人念及旧情,不会让他就此逃脱了吧?”
臣煜说道:“我屡次琢磨,《六十四卦》运转之势,有如转动巨石,如向增其威势,众人加力,越转越快,猛恶骇人,想要减弱锋芒,也非一时之功可行。这等阵法一旦开启,绝非主阵之人可以随意调转,兵源涌现,是攻是守,皆有将士根据阵法厉害进退而定,这也正是此阵的厉害之处。”
大仙说道:“不过我总觉得有些古怪的地方,这三将平素对伏羲奉若神明,无计不依,今日战事,鬼奴本打算她那身后的五千射手先行放箭,若是伏羲冲处箭阵,再行由聿贤三人施展《六十四卦》,他们又为何苦苦要求抢先与战?”
臣煜暗下脸来,静心思索,鬼煞惊道:“他们不会想着趁机放人吧?”,这时,洞外行来一人,道:“报族长,鬼奴将军传来前线密报!”
臣煜眉头一扬,道:“快快道出!”
那人道:“鬼奴将军叫族长放心,那三将抢着要斩伏羲,并且还说现在三人一齐加入战团,连同身下将士,与伏羲斗得猛恶无比,视同死敌。”
四大族长听到大喜,说道:“好!再探,务必将所有战报尽快告知给我!”,转而对洞外说道:“快快调遣大军,疾速穿过成山谷地,务必将前后封堵!”
那探子脸色一苦,道:“回禀族长,成山山谷不知何时,已经给人用巨石封锁,看样子,大军一时半刻难以抵达。”
臣煜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忽而转冷,喝道:“急令鬼奴,伏羲若是脱出重围,无论敌我,立即放箭!”,那探子领命去了。
聿贤,魍魉,虎头三人,立于远处连连变阵,可示之以利,诱其轻进,伏羲并不冒进,扰之以神,辱其声明,伏羲并不烦躁,兵威加*,伏羲也不轻离。他长枪挥洒,左冲右突,虽不能破阵而出,却也将《六十四卦》的精妙厉害的变化,尽数化解与无形。又仗着一身高绝武艺,过人胆魄,维持至此。
交斗这么久,三将对望一眼,不自禁的策马驰进,加入战团。这三将一来,挥兵合斗伏羲,身畔又有诸多将士攻守,如同形千人之力与一生,威势顿生,阵势又是一变。阵法越转越快,将士战地越是有利,伏羲处境越是凶险,越杀越是惨烈。他越是身临险境,手中长枪挥舞得淋漓尽致,运转如风。
兵马流涌,一将兵见到伏羲力斗三将,下身暴露,快步奔近想要斩他战马,伏羲*开虎头的大斧,余光瞥见,心中怒火一冲,手中运劲,长枪扬去,此时聿贤长戈挥到,伏羲身子微屈,戈刃寒刀,贴面而过。与此同时,手中长枪所至,击得那将鲜血飞溅,断腰而死。伏羲回手要去御开魍魉的短刀,哪知那将士鲜血喷出,正好溅在伏羲身下的战马眼中,一声惊嘶叫,前蹄纵起高跃。
那马脚力雄俊,乃是战场老马,寻常马中少有能及,原主甚是喜爱,因年龄渐老,而被用于探子传讯。它挥洒骏足,随着伏羲一气奔赶至此,与伏羲一般为求保命,在谷中众兽虽恶,但见伏羲神勇,挡着披靡,性子颇为欢畅,又因谷中纵然凶险,它尚可挥展骏足,以此发泄心中恐惧胆怯。然而,此时伏羲长枪急舞,左右冲杀不出,死于他这柄长枪之人无法估算,马眼瞧见这等残恶厮杀,又见来兵不绝,有如铜墙铁壁,冲突不出,早已胆怯,而此时鲜血溅射,顿时惊惶失性,举止失常。一匹战场老马,竟然给活生生*疯了。
伏羲猝然察觉,心头猛地一惊,又见虎头大斧压将,声势骇人,他百忙之中挺枪护身,噗的一声,两兵相交,伏羲连人带马滚落在地。魍魉眼中瞧见好处,快马飞驰,掠出阵势,大喝一声,高举短刀,就要斩杀,伏羲身子尚躺在地上,四面八方皆为兵刃寒光,却如何能作出躲避,眼见魍魉快马飞骑,声威势猛,眼瞳骤然而变,胸中勇气使将,仓促间,长枪杆身支地,手臂运劲,腾空跃起。他人尚在空中,眼底陡然瞧见兵潮汹涌,喘息之间已抢占自己下落之处,百人上望大喝,高举手中刀剑,竟是刀林剑草,气象森然,伏羲心中一惊,更激起胸中奋勇,大喝一声,手中长枪一转,直取魍魉首级。
虎头仰视这一枪光晕四射,风势骇人,乃是伏羲生平劲力所至,魍魉若是轻易抵挡,难免不刀断人亡。若想躲避,却因他掠出阵势,行错了方位,而至左近将士拥挤,避无可避,眼见魍魉命在旦夕,他心中一急,在马背上一跃而起,抢身护救,也掠出阵势,挥舞手中大斧,斩向伏羲腰身。
伏羲侧目瞧见,并不回防,手中枪杆略沉,由冲刺之势,转为下劈之势,如此一来,威势更为迅猛,虎头虽在旁侧,祸不及己,也不禁瞧得心惊肉颤,急道:“元帅,你……”,他这一句话还为说完,身子跃进,大斧便要斩向伏羲,眼中猛地瞧见他枪峰半指,倏然回缩,那柄枪端钢护,直直击响自己胸口。
伏羲与虎头一跃一落,只在眨眼间,他手中长枪虚刺虚劈,转而用长枪杆身直击虎头胸口,这三次转变迅疾无比,虎头一心抢救魍魉,倏忽之间哪里能做出防备,两人身子一落地,伏羲手中长枪扬扫,一道凛厉劲风御开众将士,呼的一声,枪刃一顿,却是指向卧倒在地的虎头颈间。
虎头见到伏羲长枪指着自己颈间,神色沧桑憔悴,眉宇之间大有风霜之色,却是气概威风不逊于昔,心思略一凝定,陡然想到自己蛮性一生,连同众将士与伏羲恶斗的情景,不由得心头大震,眼眶红润,心中又是惭愧,又是害怕,涩声说道:“元帅……我对不起你,你杀了我吧!”
刚才拼斗刀光剑影,百刃齐来,激斗惨恶,凶险万分,身家性命只在喘息之间。伏羲,虎头等四人施展生平武艺,是乱中求生之举,绝无闲暇顾及其他事物的余裕,这时伏羲见到虎头阔嘴流血,虎目含泪,正在自己枪刃之下,那般神情神态,与自己身为三军大帅,春风得意之时的情景,相差无几。又见自己亲手栽培,叫这三人将那《六十四卦》施展得精妙百出,不逊于己,心中油然想到旧日恩情,此等将才着实难得。想到自己命悬兵刃,身陷奇险,心中思潮起伏,难下定论,手中长枪凝然不动。
众将士见到主将受制,一时之间不敢近身,阵法也就停了下来。这三将是整套阵法中的顶梁中枢,所占之位极为紧要,是旁人兵将所不能替,现在魍魉,虎头分别掠出阵势,阵法顿时大乱,只有聿贤尚还立在生门。魍魉纵马走近,颤声说道:“元帅……我们……。”
伏羲望了魍魉一眼,见他满脸悲痛,知道这三人也是为形势所*,迫不得已,手中长枪颤了颤,深深叹了口气,蓦然自问:“这三人一来,《六十四卦》启阵,我哪里能有命在,大兵重围绝无侥幸可言,伏羲如今性命不保,又为何残害自己苦心栽培的猛将?”,想到这里,手中长枪一转,大声喝道:“于此今日,伏羲舍命相拼,直至力竭而死,还有谁来战我!”,一言甫毕,长枪顿地,怒视三军,凛凛生威。
聿贤也掠出阵形,眼眶红润,涩声说道:“元帅,还记不记得那一日,您在成山墙壁上刻下的那两个字。”
伏羲侧目朝他望去,凝视半响,惨然一笑,说道:“时势主天,顺其者猖,逆其者亡,今日我落魄于此,早有意料。你们身为南国大将,国之大事,也是身不由己,来战!”
聿贤泪水滴落,黯然说道:“好,好,我与你战!”,说罢,对左右将士喝道:“快快散开!”,众将士散出四余丈的空地,聿贤眉头一皱,喝道:“我于大名鼎鼎的飞骑将军决斗,怎能只留有这么些空地?散开!”,他连声叫喝,众将士却只留出八丈与宽空地,聿贤一阵蓦然,策马走进空地,说道:“元帅,请!”
伏羲望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叹道:“你去吧,你不是我的敌手。”
聿贤哈哈一笑,道:“我若斩杀了飞骑将军,非但立下大功,更是名声大噪,远近传扬,岂不甚好?”
魍魉听他这么说先是一惊,随后策马赶近,道:“不,这等莫大头衔,岂能容你独吞,他现在力已竭,气已挫,乃是杀他立功的最好时刻,由我来。”
虎头坐在地上一愣,大叫道:“我来,谁与我枪,我便要他性命!”
伏羲将这三人逐一望了一眼,仰望上天,虽见晴空万里,却觉天上明日,昏暗无比,脑中一阵昏暗,顿觉神困力乏,一声大笑,道:“好,你们三人一起来,伏羲不再留有情面!”,劲风过处,不免身形摇晃,黯然失色。
三人对望一眼,策马一齐赶至,手中兵刃挥展,伏羲见聿贤的长戈挥洒无力,心中甚是好奇,长枪刺出,想试他深浅,哪知聿贤并不出招化解,腾出一支手来,朝着他的长枪抓去,口中说道:“元帅,时势可以主天,却未必可以主人。”
伏羲听在耳中,先是一怔,将此时种种怪异略一回思,当即明白,长枪递出。聿贤一把抓过,奋起臂力,将他提入马背上,自己却翻身下来,魍魉,虎头也不与他相攻,掠身而走,朝着军中的北面奔去。
伏羲意会,朝着两人身后奔去。虎头,魍魉左右守护,喝道:“元帅对待我等恩同再造,今日我等援助他脱困,所挡之人,斩立决!”
此话一出,军中不少将士弃下兵刃,让开通道,一人惊呼道:“莫让叛将逃啦,凡杀此贼之人,必有大赏,快快追!”,一言甫毕,数千将士中,涌来一支将士。
魍魉,虎头连同身边亲信分呼左右,聿贤率军断后,三人极力拼斗,总算在军中杀出一条血路,伏羲趁势策马奔走。三将见他走远,齐声高呼道:“元帅,一路走好!”
在这同时,鬼奴那边瞧见伏羲脱困逃出,连下令她那射手放箭,千万箭弩,如飞蝗一般射而来,天地间顿时飞箭如雨,点点斑斑,多如牛毛。
伏羲眼瞳大变,大喝一声,手中的长枪急舞,飞驰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