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谋士见力牧虎脸生笑,大为愉畅,又见心微笑捋须,点头示好,大觉不妙,略一思索,当下笑道:“既然大家兴致这般浓厚,不如南北两国各派一名武将,在此大宴之中比武助兴,如何?”,力牧心中一动,说道:“甚好,就此比武。”
夷羿见伏羲朝着心那边望去,又见心半闭着眼睛,默默点了点头,抢着想出战,哪知心长袖一挥,缓声说道:“既然大将军有这番雅兴,我方就由祁飞先出场吧。”
祁飞起身笑道:“好,那么祁飞就显露一下粗浅功夫吧。”
力牧见祁飞面容文弱,身子消瘦,整是一个弱不禁风的样子,又断了一支右臂,心觉要是用太阴营的勇士与这一个断臂之人比武,甚是不妥,对军中将士说道:“各位,谁应战?”
由于无奇教弟子向来佩戴飞燕罩,行动又极为神秘,所以,纵然像祁飞这样名门中的首席大弟子,力牧也不如何认识。在座中的青龙护法却认识他,青龙护法知道他厉害,起身说道:“祁飞师侄,我来会一会你。”
心笑道:“我们点到为止,切莫因此伤了和气。”
祁飞行入宴会中,单臂微伸,和声说道:“青龙师叔,请出招。”
青龙护法紧握双刀,眼睛微微一合,上下扫了祁飞一眼,见他瘦长的身子笔挺而立,而左手上摊,手中无刀,心中暗道:“你手中无刀,也敢与我较量,嘿嘿。”,脸色依旧没有一丝颜色,声音淡淡说道:“好!”,好字语音未落,他双足轻跃,瘦长的身子如影一般,在空中转了个圈,他纵跃之势本已极快,还没等到双足落地,双手上的匕首,更是快出三分,只见两道白光一闪,快似闪电,分指祁飞颈间与右肋。
刀已出,足已落,抬目望去,眼前竟然无人。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脑中随即想到什么,还没来得及矮身侧走,但觉耳畔清风一拂,紧接着颈间一凉,一把白晃晃的见到已然抵到了自己颈间。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青龙师叔,你输了!”
青龙大惊,一双眸子睁的大大的,充满了仓皇与诧异,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惊声说道:“你……你为何怎么快!”
祁飞收回手中的匕首,并没有会话,只是朝着自己的断臂望了一眼,但他已经告诉了一切。
教中这个后进优秀的弟子,纵然得天相助,精进神速,也绝然不可能在青龙护法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前,在一招之间,用刀刃抵住自己咽喉。
祁飞的断臂让他少了一把刀,也多了一份速度,无奇教弟子人人形体消瘦,人人身轻如燕,这么多年来,却唯独祁飞这一个活着的独臂人,也难怪青龙护法会败得这么惨。
力牧见青龙护法这么简单落败,心中甚是不悦,淡淡说道:“第二轮你们谁上?”
尹谋士万没料到青龙护法会落得惨败。他知道力牧心意,暗想:“看来无奇教也不如何厉害,赴宴之人全为邦国首脑,还是另寻好手为妙。”,想到这里,说道:“微臣看来,还是由祭火门中的坎位长老出手吧。”
祭火门的前任掌门人祝融,为共工所杀,门中弟子皆是哀恸。天劫中乾位长老怜悯苍生,憎恨力牧施暴压兵,因而一,透露消息,逐放伏羲与臣煜,二违,抗力牧之令,拒不出兵南下,最后反为力牧所杀。此举更是激起祭火门门人的众怒,在场的众多祭火门长老均对《六合断天杖法》极是精纯,但唯属坎位长老最为性子最为随和,尹谋士算来算去,也只有此人才肯出战。
这一战,由万燕接战。
坎位长老微微一笑,提杖起身,说道:“本门中的武艺奥诀你是知道的,术法一出,风生水起。既然是在大宴之中献艺比武,是为主客同乐,促融友谊,我们只比剑招,如何?”
万燕走到坎位长老面前,施了一礼,说道:“如果只比招式,师伯恐怕不是我的敌手。”
坎位长老脸色变了变,望着眼前这个脸色平静的师侄,微笑道:“好吧,我们招式中见真章。”,一言甫毕,手中木杖凭空挥了挥,守势已成。
众人见到,坎位长老的周身上下,杖影飘飘,单单一根木杖,招式不徐不疾,将周身要害齐齐守住,法度严谨,心中跟着称好。
坎位长老的木杖,全然映入万燕的眼帘之中。万燕退出一步,沉声说道:“师伯,得罪了。”,语音未落,手中银白长剑挥出,刷刷两声,两道纯白光影凭空掠过,划出十字白光。这两剑的招式还没使老,只听咯吱两声脆响,坎位长老挥出的杖影大减,守时全然破解。
坎位长老大惊失色,但觉手中一轻,愣了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蓦地瞧见自己手中木杖一断为三,仅剩下莫约一半的木杖握在手中。他眼见万燕的剑锋一转,第二剑招式还未使老,第三剑已然将至。他勉力稳住心中的惊诧,慌乱中半截木杖收回,使了一招“防微杜渐”,杖端微缠,绕去万燕的横挥一剑,左手化掌,朝着他的胸口拍去。
坎位长老躲过万燕的第三剑,本以为他的下一剑是由上至下斩来,哪知掌力尚未拍到,但觉眼前剑光一闪,一道白芒自下而上的挑来。但觉那一股劲风凛冽,袭脸生痛,他心中吓了一大跳,慌忙间,木杖斜刺,身子向后小跃了一步,总算险险躲过。他后背惊出一阵冷汗,还没来得及喘气,万燕的第五六剑,又刺来。
坎位长老大惊,木杖疾挥,一连使出“谷口积木”,“水落石出”,“六剑鼎立”,等众多精妙招式,可他一不敢与万燕锋刃相击,二又有言在先,不可使出本门术法,最可气的是自己手中的木杖一半也不剩,门中的招式无论多么精妙,也无法在这柄利剑之下,展露锋芒。这么斗了二十余招,虽没有落败,却也为万燕那把银白长剑,*得上蹿下跳,左支右绌,形象狼狈之极,他心中恨恨直想:“尚若老夫木杖,还能多留三寸,自可施展门中最为厉害的一招‘六合断天’,将你化解。”,他心中虽然这么想,但他可化解万燕的前两剑,却全无把握,是否可以化解万燕瞬息而至的后两剑。
万燕的那一套《劈空十字斩》,仅此两剑,或自上而下的斩下,或从右到坐得挥出,或攻或守,是正是斜,全然临场发挥。是以,他施展出前一二剑时,就连他自己也不知自己的第三四剑会如何攻出。也难怪坎位长老会如此难得应付。
艮位长老与震位长老见到师弟,在后生晚辈剑下招架的这么狼狈,心中深深知道因为兵刃的缘故,吃了极大的亏,但祭火门这等名门,又怎能在外人面前丢脸?眼中瞧见万燕每斩出一剑,师弟便会退出一小步,一连二十余剑,已快对到饮食木案的边缘,形势越来越是窘迫难堪,两人对望一眼,艮位长老盛怒,暗想:“老夫性命可丢,这门中数百年来的威名,怎可辱没。”,高声说道:“好,果然英雄辈出,老夫也来领教阁下的高招。”,一言甫毕,持杖飞驰而去,他急于助坎位长老解除困局,还没有顾得上先成守势,手中木杖分点万燕身后要害。他心中又怒,助人心切,身子尚未落地,手中木杖也没来得及伸出,一股劲风已然袭去,半空中瞧见万燕身子微动,反手一剑挥来,直取自己项颈,艮位长老大惊,忙收杖回防,尚未来的及作出反应,又一道白光自上而下的劈来。
这一剑凛厉迅疾,辛辣无比,艮位长老心头猛地一跳,眼见这一快剑斩来,半空中木杖斜握,挡了这一计,借势侧滚出去。他滚出丈余,刚一稳住身子,抬头瞧见万燕的长剑丝毫不缓,回身又是一斩。余光又见坎位长老持着半截木杖,反击万燕背部。
艮位长老心中暗忖:“好,就让你瞧瞧老夫的厉害。”,木杖轻舞,守势已成,身前白光掠来,他曲腿沉头,木杖上抬,使了一招“隔岸观火”,木杖长长递出,朝着他的长剑剑身轻轻托出,只待他出剑略有缓滞,自己与对面的坎位长老前后出招,将他战败。
不巧,艮位长老的木杖适才在半空中,为了保身不败,给万燕斩掉了一小截,这短短寸许之差,在此时竟是至关重要的关键所在。艮位长老杖端上托,那断了一小截的缘故,木杖端部竟然没能触及到万燕的剑柄,这分毫之差,“隔岸观火”的精妙高明之处,顿时化于无形。刷地一声破空声响,万燕第二剑依*近,长剑掠过,白光一闪,整根木杖一断为二。于此同时,坎位长老的招式已然递来,他的木棍只有半截,满以为师兄可以以这招“隔岸观火”,止住万燕的剑法。手中木杖还没及身,对手的长剑已然挥了过来。
在旁观战的震位长老,见这一剑快猛无比,心中大惊,喝道:“且慢!”,起身朝着万燕攻去。
这么一来,成了三大长老合斗万燕一人。伏羲瞧见万燕数年以来,剑法精进如斯,心中甚是欣慰,瞧到高明处,不禁流露出一丝笑意,暗想:“剑逸之眼光独到,你走后,你的师弟已成为了天下间难得一名,谙达剑术的圣手。”。
祁飞见四人打得难解难分,三大长老合力挽回了败局,但在万燕剑下也是险象环生,仓促躲避,心想:“他日若有命在,定要领教领教万燕师弟的剑法。”
力牧瞧到后面,脸色难堪之极,连叹了几口气,道:“罢了,罢了。”,这两句话声音并不大,震,艮,坎三大长老也觉如此继续斗下去,纵然胜了也不光彩,手剑止招,灰着脸道:“惭愧!”,回到了座位。
祁飞笑道:“万师弟,好生厉害。”
万燕忘了他一眼,脸色白了白,说道:“我只是靠着手中这柄利剑,侥幸不败,祁师兄才是凭着真实功夫。”
心倒没有将心思放在众人切磋教技上,他一脸察言观色,见到尹谋士无缘无故忽然离去,不多时又返回座上,又见力牧沉默不语,神色甚是不快,缓缓笑道:“我看第三场就别比了,今日难得相聚,不如尽兴畅饮,清心听乐。”
力牧没有说话,夷羿大怒,走到心的案前,说道:“先生,我要参战!”
心抬头淡笑,颇有深意的望了伏羲一眼,缓缓说道:“算啦,算啦。”
夷羿道:“不,祭火门和无奇教的弟子都打了,为什么太阴营的弟子就不打了?”
力牧听到“为什么太阴营的弟子就不打了?”这一句话,心中豪气一生,暗想:“我太阴营弟子,凶猛过人,骁勇善战,自来因战而生,为战而死,怎能甘于人后?”,他认识太阴营中的夷羿,却不知他为何投靠了伏羲,见他黝黑青涩,相貌憨厚,余下的一场也就没多大的必要再比了。
尹谋士见力牧皱眉沉吟,眼中杀气渐盛,心中暗忖:“此时机会千载难逢,千万可别错过。上中二计皆以失利,下计也绝难奏效,看来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招了!”,想到这里,笑道:“大将军,盛宴之中美酒美肴,动耳音律,可唯一美中不足的少了些颜色。”
力牧听到这里,脸色一沉,适才的愁云怒雾,顿时烟消云散,浅笑道:“不错,美酒美肴还不够,尚需美色。”
心微微一笑,暗想:“人王这些年来哀思佳人,怅怅不开,此时你等就算将天上的活神仙接下来,也休想动摇人王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