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飞将军远走大荒 东族长万里苦寻(五)
信笔行书2025-07-02 21:323,394

  伏羲骑着由重哭变幻而出的绝影,绕着北国大军,朝南疾奔而去。绝影四爪生风,脚力如昔,奔驰在漫天雪地里,但觉冷风如刀,刮脸生痛,他心下又惊又喜,才两个时辰便来到了南国疆土,他一人一骑立在雪地高风,放目远望,遥见远方熊熊大火,焚延万里,大火烧尽之处尽是焦黑废墟,又见北国大军安营扎寨,大小帐篷,密密麻麻遍布百里,有数名兵将立在高处瞭望台,望火叹息。他绕走小路,从西方密林行去,途经之处,饿殍载道,强匪霸山,僻林山道,清冷小街,厮杀争抢,鸡犬不宁。

  大军过处,山匪当道,南山虽然没有北国那般繁荣昌盛,礼法颇为粗疏,也绝不至于在短短数月之间,沦落于此,其中关节定有他人做怪。伏羲心中暗暗思索,“我这次归来还是收声敛息,不露锋芒为妙。”,想到这里,他改道专走人烟稀少的山林小路。原本可以四个时辰到达南山,他避开人群,绕到而行,直到深夜方才来到昆仑山。

  昆仑山由八座副山围绕而来,地势宽广浩大直追北国天都城。然而,此时南方军民迁居于此,山中大大小小的营帐布满盘地,相较起来,反而拥挤了不少。伏羲深深叹了口气,暗道:“好在我先前早有意料,在南国形势最好时,作出了最坏的打算,这里山形地势若是稍有差劣,这干无辜的百姓,只怕早已丧命在北国的火攻水淹之中。”

  来到仑者殿,众位巡逻看守的将士早早见到伏羲,愁眉生喜,脸色惊讶,大众人马纷纷迎来,喜庆欢呼还来不及,又哪里有人挺身阻拦。伏羲作势要他们敛声,快步走到臣煜所居住的侧院,绕过几处宫院,忽听一彪人马的脚步声快步奔来,他回目望去,见到为首三人身法尤为迅捷,满脸笑意,跪身迎道:“元帅,您终于来了!”

  那三人正是聿贤,虎头,魍魉,他们本在殿外的营帐,听闻军中将士报出伏羲回返南国,人人大喜过望,当即趁夜赶来。伏羲见到自己最为得力的三名战将,明眸含泪,神色激动,心中好生伤感,道:“你们辛苦了!”,三人听他出言抚慰,心中又是荣耀,又是感激,眼中泪水直往下落。

  伏羲将三人扶起,对身后将士说道:“你们辛苦了,大家请起!”

  来的众将士自来受他军令,对他既敬又畏,无一不从,哪里听过他今日这般和声慰问,将士心中激动万分,只觉在杀场再多杀几名敌将,再多受几处刀伤,虽苦尤荣。

  魍魉道:“元帅,这些日子祸事连连,可让族长愁死啦,平时略有清闲,总是叹息您……”

  聿贤伸手打断他的话题,说道:“元帅,族长对您思念得紧,我们不如去见见他。”,他知伏羲既然来到了侧院,自然是想见臣煜一面,担心他心生芥蒂,不愿在众人面前吐露出来,于是代他说完。

  伏羲点头说道:“我也正有此意,不知族长是否入睡?”

  虎头道:“没呢,这几日族长休眠较少。”

  众人来到臣煜居住的小院,推开大门,院子里的灯仍旧亮着,魍魉作势叫诸将先行离去,唯独自己三人与伏羲踏入臣煜卧室。

  四人还没走进,只听吱吱数响,门已打开,迎入眼帘之人白发苍苍,满脸愁容,不是臣煜又能是谁。两人四目交对,才只数月之隔,臣煜竟然苍老如厮,真是恍如隔世。

  臣煜见到伏羲回来,目光闪动,惊喜万分,颤声说道:“元……元帅,你回来啦。”

  伏羲心中一热,道:“我回来了!”

  臣煜左手向后一扬,侧身说道:“元帅,请进屋坐。”

  伏羲点头进入屋中,但见屋内竹简乱码,皮卷铺地,这些日子倒真让他愁心了。臣煜发现屋中太过零乱,忙吩咐这聿贤等人,道:“快快,将屋子好生收拾一下。”

  伏羲道:“让他们歇会吧。”,走到木案边,瞧见木案上的一张羊皮地图,上面写写划划布满痕迹,说道:“族长可有突围破敌之策?”

  臣煜脸色一愁,忽又大喜,道:“元帅远道而来,风尘仆仆,要不先行在厢房中沐浴更衣,好生歇息,待到明日,我再与你商量大事?”,他言下之意,也就是还未思索好谋略。

  伏羲摇头说道:“运兵之道,在于奇,我这一次突然回来,为图一举破敌,还是越快越好,越奇越好。”

  臣煜听到这么一句话,如见天日,伏羲虽没有道出真正的解围破敌之策,但在他听来,脑中所有忧愁思虑尽数为之消解,喜道:“那么老夫就把当年形势说给你听听。”

  伏羲道:“大概的重哭族长已经传述给我,我想知道,西面恶匪强寇是如何而来,东面的洵山蛮夷又是如何生事。”

  臣煜叹道:“洵山蛮夷粗陋无知,不知好歹,又极赋贪念,早在百年前便出兵掠夺南山邦国的牲畜金玉,为此常与我南山四大族争执不休。

  那时四族鼎立,实力相持不下,唯恐攻此失彼,失了南山纵多部落的邦国仁德之心,因此对这万人帮众颇为忌惮,我们与它邦国交际虽不如何频繁,我族总是处处礼让三分,哪知这么一来反而还涨了他们的气焰。在后来南山四大族虽然合并,其中暗地里也自勾心斗角,纷争不止,我与大仙,重哭,鬼煞四人相互存有警戒之心,谁也不想故意去招惹他们。如今蛟龙失水,形势低微,也自然要受些气了。”

  伏羲道:“洵山蛮夷区区万人之众,竟让南山四大族长这么棘手,是不是有着什么特异之处?”

  臣煜道:“这件事发生在一百年前,几名老族长前往北国取抢夺两本奇书,其中之人整有洵山的一名高手,他们夺得奇书的一部分残页,就此更为嚣张狂妄,声称有着不死之身!”

  伏羲心中一动,略作思索,又道:“依我看来,洵山蛮夷之前虽然嚣张,也只在声势上,如今竟敢大举侵犯,事情也就没有那么简单。我从西山赶来,途中见贼寇在南山左畔*掳掠,肆意妄为,当地村民起身反抗,那些匪寇偏生人人身手不凡,强加*压。是为何突然聚集了这么多江湖好手?”

  臣煜道:“也可能是见我邦社稷垂危,想要前来沾些好处。”

  “族长,元帅,喝点茶。”,聿贤在房中烧了些水,沏上清茶,端给二人,伏羲接过茶水,见到他手腕捆绑的事物,问道:“这是何物,血滴子?”

  聿贤解开手中的血滴子,呈给伏羲,笑道:“元帅,正是血滴子。”

  伏羲将它拿起,透过油灯,凝目望去,那血滴子呈暗红色,红晕之中杂有白斑,较自己在老族长那儿见到的逊了很多,问道:“这颗血滴子,价钱也不便宜吧?”

  聿贤道:“这是末将的一名富商好友在运货洵山时购买到,转而赠送与我。”

  伏羲道:“虽是他族之物,将军也不必避嫌,军中是不是有很多将士佩戴这种事物?”

  聿贤道:“大凡战将勇士对这类事物都十分喜欢。”

  伏羲淡淡一笑,说道:“他们杀场战将,兵戎一生,喜爱这些杀戈血腥之物也属正常。”,转而正色说道:“聿贤,我命你率兵扮作商贩,将洵山上下所有血滴子尽数购买回来。”

  聿贤大吃一惊,抬头瞧见伏羲没有半点玩闹之意,他不敢出言多问,但心中实是匪夷所思,难以琢磨,侧目望了臣煜一眼,臣煜也大为奇怪,问道:“南国社形势垂危,国库货物大多为漫天野火焚烧成为灰烬,仅剩下仑者殿中一族的军费,供应四族之人,如今的情形,我们敷裹生计已属不易,元帅耗费巨资去买这些事物,又是为何?”

  伏羲道:“族长,不需多心,此物自有妙用。”,对聿贤说道:“光卖血滴子还不够,现在军民拥挤,口粮不够,还得用双倍价钱,购买平时生活所需的衣物。”

  这么一说,聿贤更是半点摸不着头脑,行也不是,不行也不是,踌躇尴尬半天,见到伏羲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不禁朝着臣煜望去。臣煜与他心思一般,急着想出言寻问,却给伏羲一句话将他满心疑虑尽数带过,也知得沉头叹息,挥手叫他领命。

  伏羲又道:“虎头,你趁夜带兵五千,封锁从这里到盂山的所有出口,一月之内,务必斩杀封山之中的所有成年男子!”

  虎头一惊,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急道:“元帅,那样可不好吧,山中多有良民难众,如果连他们也杀,那岂不得闹得民怨沸腾……?”,他口面的话却给臣煜投来的怒目警示给打断了,臣煜和声说道:“元帅,外敌虽强,但我北国气节不可丢,仁义不可失,不如想想别的法子?”

  伏羲点头说道:“族长说的甚是,你名军中将士,记下所有民众姓名,事后追记为邦国捐躯烈士,让他们的英名流传百世,让他们的子孙独享先人遗福。”

  虎头道:“末将领命!”

  伏羲道:“魍魉,你安排工匠将士万人,速速伐木造船,务必在一月之内筑赶造船支千支。”

  魍魉领命去了。

  臣煜见三将皆以领命离去,才出言说道:“如今大敌当前,众小滋事,元帅不但出计大举耗损国资,兴师动众耗费人力行此无用之事,可是为何?”

  伏羲道:“真金贸易,假意求和,明杀绑匪,暗渡黑水。”

  臣煜皱眉说道:“真金贸易,假意求和,何解?”

  伏羲道:“我猜想南国东西两面受敌,是因有人暗中指使,我邦耗费巨资购买他货物,重利之下,大可在近期时日免去东洵敌意。封山杀人,越是残忍,越能麻痹敌将,到那时候我军奇兵突起,逆流而上,绕到大荒,击敌侧背。”

  臣煜大喜,道:“人王,南山只有又你一人,老夫这颗心也可安定下来。”

  伏羲道:“族长,静收其效。”

继续阅读:第八章 能者之将 力挽狂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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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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