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苍穹生裂 与牧言和(一)
信笔行书2025-07-02 21:403,357

  臣煜听到伏羲回来,快步来到主帅营帐,见他正与聿贤,夷羿,凌烟等人策划战略,说道:“元帅来了,为何不先行寻找老夫?”

  伏羲见他一脸惊恐,愕道:“北军不出三日,必定敢来。战事紧急,分身乏术啊。”

  臣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急道:“元帅,快随老夫来,有急事告知于你。”

  伏羲称是,与他一同走入仑者殿山顶,问道:“族长,如此惊惶所为何事,连得微臣也跟着惊惶不安起来?”

  仑者殿,雄壮耸立,岂是恢宏。

  两人立在大殿顶上,身影小如蝼蚁,这里是南国的最高峰,风势也打了很多,伏羲立在仑者殿顶峰,俯视万千山林,目光直达万里,他叫南山荒山空秃,白雪厚盖,皑皑茫茫,无边无际,心中顿生渺小之意。臣煜戟指指向南方的一处天空,说道:“元帅细观,瞧瞧有无什么异常?”

  臣煜的长袖在冷风之中翩跹风扬,伏羲别过他的衣袖,朝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那处的天空正好在堂庭涧上方,他定目细观,只觉天空中愁云惨淡,布满苍穹,一如往昔,并无多大特异,奇道:“伏羲并非锐目远视之人,天际云端,除了乌云还是乌云,族长为何不在军中找一个眼力出众的将士,前来观看?”

  臣煜脸色一沉,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唉,老夫哪敢将这等重大的事情告知给别人,只是揪心期盼着元帅早日归来,与老夫筹划对策。”

  伏羲见他老脸灰败,神情惊恐不安,心中好生奇怪,问道:“族长,微臣细观良久,并未发现天上的云层有什么特点。到底是何,还请族长明言!”

  臣煜正色说道:“此事只可意会,千万不能言传。元帅放目细细瞧瞧,看看能否透过云层,瞧得更深一些的事物!”

  伏羲嗯了一声,瞧见天空并无异常,他坚持的看了一会,隐隐有些眼花生闷,说道:“族长,南国事务众多,难道族长一直立在仑者殿上,观看天色么?”

  臣煜见他一直没有用心去观测天色,心中替他焦急,老脸一甩,说道:“老夫原本没有观天偷闲的喜好,元帅离开南山一月有余,这南山天上也是阴沉不开了一月之久。于是老夫稍有空闲,便一个人来到这仑者殿的顶峰。一直到最近的几日,终于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他见伏羲久久不答,回目望去,见到伏羲张口结舌,脸色惨白的望着天空云端,满是惶恐惊惧,他默然点了点,似乎认为他流露出的这般表情再为正常不过,缓声问道:“元帅意下如何?”

  伏羲颤声说道:“族长,这……这……!”,他揉了揉眼睛,定目望去,堂庭涧上方,透过天际云端,浩渺如纱的云雾,在沉郁压抑的乌云深处,竟然生有一道歪曲斜长,连绵细长的裂缝——天,开裂了!

  那条裂缝,藏在云端的最深处,细长细长,在飘渺流走的烟雾中若隐若现,若不留心细观,很难察觉得到。伏羲初时还以为自己眼睛看花,或者云端中有异物遮挡。但在他寻到诀窍,再行观望时,那个事物如雕镂在天空一样,云层流走,抹茶不去。

  臣煜说道:“元帅既然已经看到,也不必将它说出口,老夫本不信那被蚩尤夸赞出来的天命真言,可是如今观来,三兆已成,天际就已生出了反应,要是第四兆也出了,会不会真的生出天劫这一说?”

  伏羲垂着头,喃喃自语道:“这么算来,应龙大哥进入的那个浮空白洞,也就是“轮回界”了。真言中的第四补‘采石补天血咒生。’,既然‘补天’,难道天会生出一个大窟窿?”,此话一出,两人脸色均是一变,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臣煜岔开话题,说道:“传言中说蚩尤含愤而死,这样的大人物若是因为‘血咒’,而叫他转醒过来,唉,天劫是一劫,此人一旦复活,也是一场莫大的浩劫啊。”

  伏羲回想起这些日子与北军那一场场血雨腥风,震天撼地的厮杀,重重的点了点头,正色说道:“族长的深意,伏羲已经领会。只要天不再裂,裂而不塌,就不会生出采石补天之事,如果不生出采石补天之事,也就不会生出这两场浩劫,在力牧大军来时,我随族长亲去和他言和,如何?”

  臣煜点头说道:“唯今之计,也只得如此!不过两军言和之事,仅能暂时缓滞天劫的到来,想要真正阻止天劫,我们要做的是釜底抽薪。”

  伏羲眉头一皱,说道:“釜底抽薪?”

  臣煜点头说道:“不瞒元帅,南国的地下埋藏着这样的一个秘密,在堂庭涧周边有一处极深的地窟,那地窟十分隐秘,也十分深长,凡是不慎跌落之人,无一可以生还,因此被当地村民称为万死窟!”

  伏羲脸色大变,惊道:“族长说的可是窟中的的五彩晶石?”

  臣煜朝着伏羲望去,老眼之中光芒闪烁,掠出一股奇异的颜色,望了伏羲半响,微微摇了摇头,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说道:“还好……还好!”

  伏羲怔道:“还好什么?”

  臣煜说道:“老夫认为,我们要想彻底化解第四兆,将这两个浩劫扼杀于无形,我们得做这几件事。第一,灭口!斩杀所有知道万死窟中秘密的人。第二,灭口!斩杀所有精通腾云驾雾之术的人。第三,仍是灭口!斩杀蚩尤遗属——大荒将士!凡是与采石,补天,血咒三事有关联的人,务必不留一人!”

  伏羲听他口中平平淡淡说出这三件事,一股不祥之兆笼罩全身,吓得后背冷汗直直下流,他神色越来越是郑重,神情越来越是惊慌,听到后来,他忽然仰天大笑,朗声说道:“此计甚妙,真乃时南国良策,普天良策。”

  臣煜说道:“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是联合力牧,斩杀大荒将士!”

  伏羲脸色一白,点头笑道:“不错!大荒将士人数不多,可也大有俊杰。”

  臣煜说道:“第二事,南北两族各自清理门户!”

  伏羲脸上开始流出冷汗来,淡笑道:“不错,理当如此!”

  臣煜道:“第三件事,斩杀庸俗!”

  伏羲脸色大变,惊道:“什么!?”

  臣煜见他满脸惊慌的模样,哈哈笑道:“南北两邦想要二分天下,永不相犯,能做的该是划地为界,永不踏足他邦。我南山人多粮少,青山焚秃,荒山难民过得了今年,难保能够过得了明年,多余的人,元帅你说是不是该……”

  伏羲勉力笑道:“不错,不错!”,他口中说的不错,一颗心像是给人悬起来了一般,惶恐无助,惊诧胆怯,哪里能够安静的下来。

  臣煜将他脸上的神色,尽数收入眼帘,缓声说道:“乱世之中,不行逆法何以安身。老夫年老体迈,不久也将辞世,这等大逆之事就有老夫代劳。在将来多少年里,老夫去世之后,元帅再行接管政务,以元帅的德才来治理南国,施以仁政,免徭役,减税利,保得南国欣欣向荣,四海升平,老夫纵然落的个罪恶滔天,遗臭万年的马明,也大可安下心来。”

  伏羲见他说的语气真挚,真情流露,但是要是真的做出这等大逆之举,他又如何接受得了,心头一酸,说道:“但是……”

  臣煜道:“天色不早了,元帅还是早些休息吧,今日之事千万不要告知给别人。”

  伏羲额头冷汗直流,说道:“族长……伏羲就此别过!”

  臣煜道:“等一等!”

  伏羲一愕,沉头说道:“族长请讲。”

  臣煜见他皱眉紧锁,似有重忧,寻思道:“我即亲口答允他在有生之年大行恶事,再由他掌管南族改恶施好,收揽民心,这天大的好事,他为何无动于衷,反而还不如何开心。”,他之前已将自己族长之位传予给伏羲,号称人王!如今只属临危暂代,南国上下以他一人为上,自己道出妙计,他不喜反忧,心中惊异之极,问道:“我见元帅心思重重,难道有着什么重大的事情,还需独自解决吗?”

  伏羲深吸几口气想要镇定,但关系着南国黎民的大事*近头前,他又哪里能够镇定得下来,他心头一热,说道:“族长,微臣认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再多给我一些时日,微臣自能想出一套两全其美的良策。”

  臣煜干笑一声,说道:“元帅的兵略之才处处高人一等,老夫不敢妄自量测。但说到治国富民的方略……老夫掌权南国多年,自有一套独得其妙的法子。眼下人多粮少,山荒地秃,老夫百心期盼焦土能够生芽,秋收免去天灾,谁若能去此二者,老夫已是对他感恩万分。然而,南国臣民,如若不杀一人,也不多一人,试问元帅这干人等谁能活过今年的秋收。今年的秋收,收成又是如何?是颗粒无收,还是仅仅养十人中的一人?”,他的语气越说越是气愤,越说越是严峻,伏羲心觉不妙,俯身下跪,道:“族长,战乱久苦,黎民更苦,族长何曾知道南国黎民百姓,每日吃的什么,心中最期盼的是什么?”,他顿了顿,朗声说道:“他们将家中粮食供给三军,家中衣物供给三军,如今单衣忍饥,唯独盼望着大军凯旋归来,三军大获全胜啊!”

  臣煜瞪着眼前那个跪拜在自己面前的三军将帅,胸中怒火大炙,双拳越握越紧,眼里杀意陡然而生……多少年来,又有几人敢违他意愿?他迟疑了半响,终于还是叹了口气,道:“元帅今日疲惫过度,心思衰竭,快快回去歇息吧!”

  伏羲道:“族长,此事万万不可啊……”

  臣煜长袖一挥,冷声说道:“我看元帅还是早些休息为妙,明日一早你我还需赶往北军,商谈大军事宜!”

  伏羲道:“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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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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