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是真是假
南二锦2021-06-24 08:203,250

  温青园心头裂了个好大的口子,她拽紧那方信纸,眼眶急的通红,小嘴哆嗦着,还不曾喊出声儿,就见屋外小窗下有些琐碎的声音,而后,就见春蝉和黄竹掀了帘子,几步进来。

  春蝉手里端着碗小粥,先不曾反应,只顾着盯着地上歪倒的绣墩。

  黄竹视线尖锐,一眼扫到那绣墩,满目愕然:“夫人,您怎的只披了件外衣呢,还有这绣墩。”

  她皱着眉,扶起歪倒在地的绣墩,几步走到里间,取了温青园的衣物,一一给她穿上,抬眸疑惑之际,又见她眼角通红,泪目盈盈。

  黄竹疑惑的回头,用眼神与春蝉交流:这是怎么回事儿?

  春蝉将手中的粥搁在桌上,无奈:我怎么知道。

  黄竹:方才相爷不是来过?莫不是吵架了?

  春蝉:有可能。

  黄竹:怎么办?

  春蝉:不知道。

  “黄竹,春蝉,随我去找相爷。”

  温青园泪眼盈盈,强忍着眸中泫然欲泣的眼泪,将手中的信纸塞进衣襟中。

  两人眼神上的交流被打断,黄竹茫然:“相,相爷?”

  温青园看她一眼,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阿澈心中已然够乱,他身边需得有个清醒之人,她不能慌,更不能乱,眼下,阿澈需要她。

  她紧紧小手,在妆奁前随意取了支发钗,抬手挽起身后青丝三千,不等丫鬟反应,匆匆掀帘,只留给两人一抹素色的身影。

  黄竹惊呼一声,忙不迭拉着春蝉追出去,两个丫头惊慌失措,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空中大雨瓢泼,狂风大作,温青园不过在走廊行至小半截路,鞋袜裤脚已然有了黏糊湿意,入股的冰凉,难免叫人不适。

  她咬咬牙,不做声,小手盖在小腹上,不知是在安慰腹中的孩儿,还是在宽慰自己。

  头顶的天又阴又沉,乌压压的一片,好似要塌了,她无暇顾及旁的,只想将这要塌的天撑回去。

  万般难事万般过,再难之事,咬牙过,大不了,这给人希望的天,她来做,万难,她来受。

  “夫人,夫人您去哪?”

  春蝉和黄竹提着裙边在后头急赶忙赶,走廊两旁有雨水连连,她们动作极大,鞋袜溅水,湿的比温青园厉害。

  两个小丫头却浑然不察,眉梢紧皱,忧心忡忡。

  温青园脚步不停,头也不回,任由身后的丫鬟亦步亦趋的跟着,雨水飘了满身,也只随意用手抚一抚,并不曾过多的在意。

  "夫人,您要去哪啊?"

  黄竹又问了一遍,小脸皱着,泪水儿在眼圈里打着转儿,显然是要哭了。

  温青园舔了舔唇角的湿漉,嗓音哑然:“去启封的住处。”

  “启公子?”黄竹与春蝉对视一眼,两个小丫鬟更为不解了:“这大雨倾盆的,再有要紧的事儿,也大可等到天边放晴又或是雨水小些再去的呀。夫人,咱们先回去吧,廊里湿了,一不留神要摔的。”

  温青园调整了下微乱的呼吸,沉声敛眉:“没时间了,等不得的。”

  春蝉要哭了,连走带跑,急得上手去扶她:"有什么来不及的呀,夫人,您瞧您身上都湿了,同奴婢先回屋吧,再不行,大不了咱们把启公子请来也行呀。"

  温青园摇摇头,没再解释什么。

  大着肚子,在湿地上走起来并非一件易事,稍有不留意便会滑到,她扶着肚子,微喘着气,不敢再分心。

  耳边偶有几声雷鸣炸响,震耳欲聋,温青园稳住心神,却招架不住雨中夹杂的寒风,吹得人瑟瑟发颤。

  她舔了下干涸的嘴角,不自觉的提了些速度,身子尽可能的缩着,避免那寒凉入骨的风,吹进骨子里。

  温青园疾步走到启封暂住的小院不远处,风雨交杂中,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被吹得直往一边偏,树下,立着四个人,身高八尺,皆未撑伞,遭雨水淋了满身。

  白羽立在雨里扶着白膺,习武之人内力深厚,自是不怕雨打风吹,却耐不得白膺有伤在身,虚弱之余,越发病重。

  他大抵明白了些情况,眼神里藏不住的焦急,自始至终不敢与傅容澈对视。

  傅容澈在盘算白膺,哪怕白膺虚弱到站不住脚跟,说话打着颤儿,衣物间明显能见触目的殷红,他也需得知道那信里字句的真实性。

  结果,显而易见。

  鬼泣办事,几乎从未有过失误,杀人也罢,探查人的过往也罢,藏得再深,也抵不住鬼泣的本事。

  白羽远远瞧见前头廊下站着三人,为首的那个,身形娇小,孕肚显眼,眉眼间,藏不住的红与泪。

  她身旁的两个小丫头,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她一有动作,她们便要伸手去拦,唯恐自家主子冒着大雨跑出去似的。

  白羽敛着眉,隐下眸中的情绪。

  温青园似是在朝他招手,起初他并未抬头,这会儿才注意,也不知那手招了有多久。

  大抵是雨下得大,春蝉黄竹不许她过来,她抵不住,只得求助于他。

  与白羽视线相对的瞬间,温青园格外兴奋,小手都挥的有力些了。

  雷声雨声混杂着风过树叶作响的嘈杂,温青园说的话,并不能逐字逐句的传到白羽的耳朵里。

  白羽努力忽视掉眼睫上不断滑落的雨水,睁大了眼睛去读她的唇形。

  “来接我。”

  他看明白了,却不为所动。

  他去接她?什么时候?现在?白羽想,他是疯了才会接她过来站在这大雨淋漓之下。

  甭说她肚子里还揣着孩子,便是未曾有孕,他也不敢带她出廊的,这位夫人,打小身子骨就不大好,染了风寒,相爷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更何况还是在相爷红了眼的情况下。

  他尚且年轻,女儿家的手都不曾碰过,可不想早逝。

  温青园见白羽的视线匆匆转走,气的直跺脚。

  “这白羽,忘了先前我对他有多好了是不是!”

  “夫人,您别去。”

  黄竹和春蝉还在孜孜不倦的劝。

  温青园又岂是会乖乖听话的人:“你们谁去取把伞来,动作要快。”

  两个小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之下,无一人敢动。

  春蝉挣扎着,小手搅着衣角,声音都在抖:“夫人,您就跟我们回去吧,这雨太大了,淋湿了,不快些换衣裳,明日你定要难受。”

  温青园冷眼一凛,面上的善意再也维持不下去:“你们去是不去?我是主子,我不需要你们来教我做事。我待你们好,并不代表你们便能为所欲为了,从现在起,别再废话,伞给我取来,不然,通通打发去外院做杂役,别再跟着我。”

  “夫人!”

  两个丫鬟愕然抬头,透亮的眼眸,雾气盈盈,有震惊,有难过,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温青园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温青园冷冷一笑,并不留情,信手轻抬,拂过袖上零星点点,并不现行的雨水:“你们再不去,待会也不用同我一并回去了。”

  “奴,奴婢这便去。”

  黄竹瑟缩着,怯生生地看眼温青园,没敢再劝,提着裙摆,几步跑开,遵循她的指令,取伞去了。

  春蝉的反应,倒不如黄竹的大,这丫头同李婆婆一般,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探事,察言观色,能悟出些来。

  她晓得温青园着急,为着傅容澈的事情。

  不多时,黄竹取了伞来。

  油纸伞很大,黄竹一共取了两把。

  出回廊时,春蝉举着伞,同温青园共遮一把,黄竹自行打着伞,走到傅容澈身边,春蝉万分有眼力见,将伞交到温青园手中,退回了黄竹的伞下。

  温青园方走近,就听白膺斟酌着答了声是。

  也不知是什么问题的‘是’,单单一个字,就叫傅容澈面色愈加惨白,黑眸间的晦暗,几度没了底。

  温青园举着伞,没出声儿,傅容澈也像浑然不知她来一般。

  他瞪着跟前的下属,腿侧双拳紧握作响,目眦欲裂。

  脱口的声音,又嘶又哑,仿若生了锈的铁块相互摩擦,里头涵盖着的情绪,是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暗哑:“你们说谎!洵儿最是孝顺!他绝不可能做出此等丧尽天良,有违人伦之事!”

  他愤恨怒吼,脚下踉跄几步站出伞外,还不等众人反应,脚尖随意在地面轻点,径直跃上树梢,几个轻跳,便消失在了启封住着的院子里。

  温青园同白羽他们对视一眼,喉咙里哽着一口气,要上不下,浑身难受:“那件事,是真是假。”

  白膺白羽面面相觑,无人敢做声。

  温青园皱着眉,眸光冷若冰霜:“为何要瞒我?我如今也是相府中人,还是说,你们从头到尾只将我看做一个外人,因此便觉着事事都可略过我,不用我知晓?”

  白羽心下颤然,着急忙慌之下便想行礼,动作方起,听见耳边白膺的痛呼,皱着眉,只得作罢,而后改为垂头,慢慢细语。

  “夫人误会!属下从未有过此般思想,夫人便是夫人,是相府的当家主母,亦是属下的主子,绝非什么外人。”

  温青园拧着袖脚的纹路,面上无半分动容:“若真如你所说,为何凡事都要吞吞吐吐,欲要瞒我?这不是拿我当外人是什么?还是说,你们相爷吩咐着,不准我知道?”

  “都,都不是。”白羽犯了难,在大雨的冲刷下,他不自觉的扬高了声调:“如此,也罢,夫人想知道便知道。”

  他朝白膺点点头,左右,相爷从未开口说,这件事要瞒着夫人过。

  白膺犹豫着与温青园对视一眼,末了,幽幽叹了口气:“夫人知晓的消息,半分不假,当年,杀害相爷满门的……便……便是二公子。他入暗血阁后,率了几位杀手夜入相府,行下违背天伦的残忍之举……”

继续阅读:第490章 未曾经历,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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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相府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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