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无疑是自投罗网
南二锦2021-06-21 23:483,065

  夜深几许,月明皎皎,天色若染墨,黑夜如旋涡,万籁俱静之际,相府也终将在这茫茫夜色之中,归于一片祥和的宁静。

  府内饭菜早已备好多时,温青园循着菜香,拽着傅容澈一并用了晚膳,傅容澈的怒气也不消而散。

  晚间,她去瞧过一眼被安排在偏院住下养伤的白膺,十三娘说他伤的严重,却不致命,安心养着,并不会有大碍。

  白津手上的伤势瞧着也不算太重,相府最是不缺金银与名贵药材,温青园一并让十三娘拿着,全用在了他们身上,倒是半点没见心疼。

  从偏院出来,走在府中的石子路上,温青园微微颔首,抬眸凝望天上月,皎白的弯月映在眸底,晃晃悠悠,恰如那水中月,镜中花,雾气朦胧,若隐若现。

  她无奈叹气,垂下头来,一口气,舒了好半天,才堪堪到底:“近来这几日,真真是逗趣儿。”

  春蝉和黄竹在她身边伺候着,两人闻言,面面相觑,皆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温青园并不在意,也不瞧她们,自顾自的踩在石子路上,步步稳妥。

  她一手扶腰,一手扶肚,回头看了眼不远不近处跟着的白津,视线微微转动,又依次扫过相邻挨着的,启封与白膺暂住的小院儿,眉间无喜,嘴角弧度却兀自在放大:“这些日子,相府多了好些受伤的。”

  前几日,毛球吃错了食物,蔫吧了好些日子,而后,宝丫头也伤着了。

  在学堂里,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儿,回来还藏着不敢让她知晓,若不是跟着她的嬷嬷悄悄同她说了一嘴,那丫头怕是要瞒她瞒到伤好为止的。

  这一日日,伤的伤,烦的烦,温青园觉着,这日子过得未免也太糟心不顺了些,她拧眉沉思,竟寻不到半分舒坦。

  好似,自她重生以来,这日子便未舒坦过。

  一声接着一声的哀叹从嘴里溢出,春蝉和黄竹在边上,也不敢多嘴,面上的忧色却止不住。

  磨磨蹭蹭回了卧房,傅容澈已然沐浴更衣完毕,香香自在地躺上床了。

  他手里捧着一本书卷,单手枕在脑后,半倚在床边,眉目轻扫书卷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一腿直伸,一腿肆意的曲着,微微盘起,浑身上下,萦绕着一股若隐若现的懒散不羁,骨子里的矜贵明目张胆。

  温青园落目的瞬间,拽着裙边的小手一紧,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男人的美貌,让她贪恋,让她无法思考,让她无法行动。

  一日复一日,她日日都能熏醉在他的美色之下,醉心于他的一切,孜孜不倦,不厌其烦。

  傅容澈的视线在书里,心思却不在。

  他细细感受着不远处,温青园的一举一动,张扬鲜艳的唇,不自觉的弯起,邪佞又诱人。

  温青园仿若受了蛊惑,抬脚上前,几个呼吸,走到他身边。

  她最爱他那副肆意潇洒的模样。

  傅容澈缓缓落下手中的书卷,视线轻移,与她相对:“园儿在瞧我?”

  温青园抿着唇,鼓了鼓腮帮子,被他盯地泄了气:“是啊,是啊。”

  她无奈认命:“老祖宗有言:美色误人,美色误事。寥寥几字,字字属实,真真在理,老祖宗,诚不欺我。”

  傅容澈无辜地眨眨眼,故作不懂:“园儿说的美色,是指我吗?”

  温青园白他一眼,小手拽住他的衣角,没回话。

  今日在外头闲逛了一日,眼下她又累又困,只恨不能倒头就睡,与傅容澈嘴上调侃,心里却属实没了这份心思。

  傅容澈凝着她眼底的倦意,倒也没缠着她打趣儿,唤了春蝉黄竹放了热水,自己则亲自上手给她宽衣解带。

  温青园起初还羞得厉害,小手一推,小嘴一撅,分外不愿。

  男人手上留着力道,对她身上的衣物,怎么穿,怎么脱,更是烂熟于心,温青园哪里抵得住他,三下五除二就被扒了个精光。

  傅容澈晓得她累,心里怜惜着她,舍不得折腾,说是帮她沐浴,便真老老实实给她洗完了全程,半分逾矩的动作都没有。

  温青园安下心来,乖乖的随着他去,却不得不说,傅容澈伺候人,是有番本事的,与黄竹春蝉简直不分上下。

  洗漱完,合衣卧于床榻之中,温青园整个人都松散下来,骨子里的舒适无限放大。

  她迷迷糊糊地眯着眼,身边的男人却没有要睡地意思。

  他手里似乎拿着一封信,腿间铺着一张地图,她困顿的厉害,依稀分辨着,那大抵是大漠那块的地图。

  图上有好些地方被红色圈起,分外显眼。

  温青园努力拉回自己飘远的思绪,眨巴了下眼,愣愣地抬眼,看向傅容澈:“阿澈在想怎么抓回……他吗?”

  脱口之际,温青园犹犹豫豫,一时竟不知该用什么字眼来称呼他。

  是傅容洵?暗血阁阁主?又或是公子?还是那人?

  在她这里,他的称呼有太多太多,身份也是各不相同,各个都出其不意,超乎她的想象。

  现下,只要一想到她上辈子险些跟阿澈的弟弟有过什么,她便觉着浑身不对劲,还好,上辈子他只是纯粹的留了她在身边,没有成亲,没有失身,没有什么有失贞洁的举动,而后不久,她便香消玉损。

  只是,万一以后找回来……

  傅容澈的视线在地图上游走,嘴边轻轻溢出一声嗯,往后,便没了下文。

  温青园的思绪逐渐清醒,皓白的齿咬在殷红的唇上,湿润润的,分外可口。

  她捂着胡乱跳动的心口,黯然惆怅起来,这辈子,傅容洵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毕竟这辈子,他与她,不过见了匆匆几面,旁的,便是她错信了温雪岚的鬼话,错认了当年救她之人,而后与他有过些许书信上的往来,事事浅尝辄止,及时止损,可她脑海中的印象却不止这些……

  她懊恼,烦闷,甚至无措,上辈子,他骗了她,这辈子,他依旧要骗她。

  他们曾有过同寝而眠,虽什么也未做,虽那时,她逃了婚,连傅容澈的妻子都算不上,却也逾矩了,她心里会有芥蒂,会不自在,会无法面对傅容洵,甚至,会忆起以往她做过的所有蠢事,会勾起上辈子,一幕幕让她悔不当初,痛彻心扉的画面。

  鲜嫩欲滴的唇,在她齿间失了色,她不曾注意自身的变化,却挡不住枕边人的敏锐。

  傅容澈锁着眉,放下身上的东西,不明所以。

  他将人揽进怀里,大掌携着让人心安的力道和温度,灼灼的气息,若隐若现又分明近在咫尺,细细散散地喷洒而下,似鱼戏水,又似鱼戏莲,在她面上轻轻幽幽地扫过又转回,分明不带起任何一丝波澜,又仿若掀起了波涛骇浪。

  温青园心下颤栗,眼眶微微有些发红。

  她稳住心神,抬眼对上头顶那双蛊惑人心的黑眸,脑子里混沌又清明,她自己也分不清。

  她无意识的呢喃了声,慢慢寻回意识,心底飞快生出不希望傅容洵被寻回的念头,抬眼的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暗暗告诫自己不可以这么自私,那是阿澈心心念念的家人,她不能那样自私,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能因为她不愿意面对过往的种种,便断了阿澈与家人团聚的机会。

  那是阿澈的弟弟,是弟弟……

  她咬咬牙,小手拽紧傅容澈的衣边,手下细细拧着衣边上精致的暗纹,倔强的与他相望:“阿澈,其实,我有一法子可用……”

  傅容澈眼神一凛,呼吸眼见的急促:“什么法子?”

  “清明。”温青园拧着暗纹的指尖,隐隐泛起白,她舔着唇角,一口气吐到底:“先前冬至,祭祖那日,他来过。”

  她讪讪低头,埋进傅容澈胸前,呼吸压在被褥之间,鼻尖萦绕,尽是男人身上叫人心安的香。

  “那次祭祖,你进去了,我在外头台阶上立着,远远地瞧见他了,就他一人,起初还觉着奇怪,眼下知晓身份,便也了然了。”

  傅容澈拧眉望着怀着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迟疑道:“你认为,洵儿清明会来?”

  “是。”

  他会来的。

  温青园记得,上辈子,无论清明还是冬至,他都出去了,哪怕有再要紧的事情傍身,他都会通通推辞掉,眼下想来,大抵便是来相府了吧。

  傅容澈愕然,对着温青园嘴下的那番笃定。

  “园儿怎么知道……”

  话语缓缓脱口,傅容澈又觉不妥当,转言疑惑道:“他知晓我在追他,却不知缘由,他来,无疑是自投罗网。”

  温青园瑟缩了下,眼眸在黢黑的被褥间,越发深不见底:“阿澈若是信我,大可等到清明那日,试上一试,看他会不会来。”

  清明,不过就在不久之后……

  傅容澈微微眯起眼,若有所思,几个呼吸间,眸色稍稍转变,万千言语堆在嘴角,终是脱不得口。

  “好。”

  他抿唇,卸下了周身的所有,大掌一把抚掉床上的纸笔。

  物件落地,声轻翠响,温青园惊呼之际,整个人猝不及防的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又暖又心安,是可以让她安心依靠一辈子的那种心安。

继续阅读:第488章 不共戴天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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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相府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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