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承昀这阵子忙着应付蒋家和华家的人,就够忙的了。
许民达逃了之后,蒋承昀一直在派人找他的下落,但目前还没有找到。
许民达混了这么些年,也不是吃素的,即便是潜逃,也是有人帮的。行踪隐匿好,一时半会还真让人找不到。
所以宋知心必须要在他卷土重来之前,彻底除掉他。
否则,不知道他还会对蒋承昀做出什么。
毕竟在蒋承昀小时候,许民达就想弄死他了。
这是一对势不两立的舅甥。
“我知道,您也在打探许民达的消息。”宋知心说,“我开个当铺,可以为您的人提供个据点,做什么都方便。”
一些鱼龙混杂的地方,往往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
龙九没多思考,答应了。
除掉许民达,对他来说有利无害,他没必要不借这阵风。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挺喜欢宋知心这丫头的,有勇有谋,敢想敢做。她想开店,他为她提供个便利也无妨。
甚至连在当铺帮忙的人,龙九都在五分钟内给她安排好了。
说完正事,宋知心进去找优优玩了。
优优今天没什么精神,因为昨天一个护工给她吃苹果的时候忘记打成泥了,而是切成小块,苹果块划破了她的牙龈,流了半天血没止住。
宋知心听着心疼,优优倒是反过头来安慰她说自己没事。
懂事的小姑娘更让人心疼了。
好在过完年,优优就可以动手术了,手术成功就可以彻底好起来。
新年将至,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好。
转眼到了年根,宋知心回江城参加了一次校庆,和昔日的同窗见了面。谭顺年难得地没有惯着谭娇娇,而是让她和宋知心一起回了学校。
对于谭娇娇来说,这是久违的自由。
宋知心问谭娇娇要不要借机逃跑,谭娇娇摇头:“算了,我能跑到哪儿去?”
她跑了不止一次两次,每一次都会被谭顺年抓回去。
折腾来折腾去,她也累了。
“就这样吧。”谭娇娇一副摆烂的姿态,“随他便,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奉陪。”
晚上聚会的时候喝了不少酒,谭娇娇有些微醺,脸颊红红的,眼睛亮亮的。
她看着宋知心:“知心,我以前不是说过吗?咱们俩总有一个要过上想过的生活,你看,你已经在向好的方向走了,这就够了。”
宋知心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们都要往好的方向走啊。”
谭娇娇看着她,忽然潸然泪下。
她埋·进枕头里,呜呜哭了起来。
宋知心没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无言地安抚。
她知道,谭娇娇心里背负的压力很大。她和谭顺年这段在世人眼中不伦的恋情,几乎就要压垮她。
“知心,我喜欢他。”谭娇娇哭得哽咽,挣扎与无奈几乎要将她的胸腔涨破,“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真的喜欢他。”
当初跟着改嫁的妈妈到谭家,她惶恐不安,是谭顺年蹲在她跟前,问:“你就是新来的妹妹?怎么和根豆芽菜似的?”
她感觉自己被骂了,委屈地直接哭了。
谭顺年挠了挠头,没有哄小女孩的经验,把家里所有好吃的都拿了出来,看着豆芽菜一边打哭嗝一边吃。
后来谭顺年就多了个小尾巴。
谭娇娇在谭家过得很好,主要原因是她有了一个哥哥——一个对她很好,走到哪里都愿意带着她、宠着她的哥哥。
她的妈妈是个沉迷恋爱的美女,一直忙着约会不怎么管她。谭娇娇对亲情的理解,是从谭顺年这里开始的。
他们一起上学、一起玩,在游乐场里她第一次来生理期,谭顺年手忙脚乱地帮她买东西,然后找工作人员帮她处理。
不止这个,她在谭顺年这里得到了很多第一次。
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第一次成为众星捧月的小公主,第一次体验一呼百应的感觉,第一次在打架的时候被人护在身后。
第一次早恋被抓,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哥哥对她发火。
彼时她尚不懂偷偷恋爱为什么哥哥那么生气,明明哥哥也有女朋友,她都看见他抱美女姐姐了!
凭什么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
她也生气了!
叛逆的少女谈了第二个男朋友,还故意带到谭顺年跟前晃,想气他。
谭顺年也的确生气了,生气的后果就是被谭顺年按在院子里的桃子树下,丢了初吻。
她的第一次接吻,也是和谭顺年。
关系从那时候开始发生了质的变化,有一些超越兄妹之情的东西在岁月中疯长,星火燎原,早就不可遏制了。
谭顺年掐着她的脸,阴恻恻地警告她:“谭娇娇,你再敢带那些黄毛小子在我跟前晃,看我不一个个敲断他们的腿!”
她还偶然看见谭顺年警告她谈过的小男友:“老子养大的妞,你们也敢泡?”
她开始躲着谭顺年,甚至大学都报了很远的江城政法,不花他一分钱,就是想离他远远的。
谭顺年任由她折腾,也不管,甚至还结了婚。
谭娇娇以为他们这畸形的关系结束了。
于是她在大学期间又谈了一个男朋友,一是来试探自己是否还是一个正常的人,二是试探谭顺年的态度。
谭顺年直接杀到了江城。
他把她按在酒店的床上,皮笑肉不笑:“娇娇,我让你折腾,你总该有个限度。”
她不服气,冲他嚷嚷:“你都能结婚,我凭什么谈个恋爱都不行?”
“不行。”他异常强硬,“你是我带大的,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谭娇娇和他争吵,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甚至要和他决裂,彻底惹怒了谭顺年。
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
这段畸形的关系非但没有结束,反而羁绊更深。
谭娇娇不止一次想跑,可是谭顺年是什么人,她能往哪里跑?
每次逃跑的后果就是一次次被压在身下惩罚。
谭娇娇一度以为自己会被这畸形的关系逼疯,可是并没有。
她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一直支撑着她的,是心底对谭顺年那种隐秘的喜欢。
她是喜欢他的。
从小时候的依赖、妹妹对兄长的喜欢,经年累月,发展到现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已经不是她可以割舍的。
因为喜欢,所以可以容忍他对自己做的一切。
因为喜欢,即便逃不掉,也不会太难过。
因为喜欢,她还可以做一个正常人。
“知心,我嫂子今天又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快过年了。”谭娇娇的眼泪把枕头都哭湿了,“可是我怎么回去呢?我无法面对她啊。”
宋知心想到了谭娇娇接到过的她嫂子的电话,一个光从声音就能听出的非常温柔的女人。
谭娇娇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宋知心却毫无睡意。
好友这样,她也不着。
她觉得自己该帮谭娇娇做点什么,于是她给谭顺年打了个电话。
不打不知道,一打才知道谭顺年也在这家酒店。
二人在酒店的水吧见面。
“可以,谭大少。”宋知心说,“你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忘监视娇娇。”
谭顺年端着酒杯,笑得相当邪气:“怎么是监视呢?就不能是保护?”
“既然你想保护她,你就不该这么对她。”宋知心说,“你能看出来,她很痛苦。”
“活在这操·蛋的世界上,谁不痛苦?”
“别人我管不着,但是娇娇的痛苦,是你带给她的。”
谭顺年咧咧嘴:“放心,这种痛苦不会持续很久。”
不待宋知心细想,谭顺年话锋倏然一转:“你知道吗?华璇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