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在的,大少爷此时也在里边,刚才侯爷和大少爷还说着等下要去看五姑娘,谁知道五姑娘就过来了。”长随嘴里说着讨喜的话,殷勤的想要将人往里带。
“哦,既然如此,那我晚点在过来。”苏媱听见里头二人在,一对秀眉紧抿成一个结,而后转身离去。
因为平日里若是他们二人在场,说不定薛言此人在过不久也会跟闻到肉香的狗跟来。她还没打算同这变态见面的意思,最近一连串发生的事,光是想想就忍不住令人头疼。
不禁头疼,她还觉得头秃。
徒留长随摸着脑袋不解其意,在担心是否是自己前面说错了什么话,惹了五小姐不高兴,那方才五姑娘过来又离开的事情到底要不要和侯爷说一下?
等苏媱回了院中后,屏退下人,翻出上一次出去时所穿的男子装扮,又冲着外头伺候的桃芸桃绿轻声道;“本小姐刚吃了药,现在身体有些乏了,任何人无事不得推门入内,若是有人要见我,就说我睡了。”
担心威胁不够,复又加了句;“若是有任何人私自进来,你们二人即可将其绑起来发卖了,拿去秤果子吃。”
“喏。”桃绿和桃芸只是以为小姐心情不好,倒没有多想。
见事情已经细细交代好了,苏媱抓起床头的铜钱系在脖子上,脸上抹了层灰,熟练的翻墙外出。
根据上一次的记忆往那地而出。
不知道现在朱三他们拿着那笔钱现在倒腾出了什么,还有他们倒卖的是什么东西,越往东南一条街走去的时,苏媱的心里越发好奇。
出了府外,苏媱奇迹的发现,她好像又迷路了???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的消息。
望着携家带口出来逛街的人群堆中,不满的戳了戳铜钱,突然又想到人家白天不出来,要等着晚上才出来的事实,顿时整个人就跟一颗冬日霜打的茄子,又蔫又绿。
直到回了馄饨铺子叫了碗馄饨,同张大哥打听一下,总比现在跟只无头苍蝇似的乱窜要好得多,何况她也有些饿了,更想念的是外头的热腾腾的吃食。
“是小媱来了,还真是好久不见你了,过年好啊。”张叔正在吆喝着客人坐下,余眼就看见正站在不远处的苏媱,忙笑着招呼人坐下,又下了几碗馄饨。
“过年好啊张叔。”
“张叔你怎么又给我这么大一份 就不怕我吃不完吗。”苏媱甜甜的叫了声,来到擦干净的长凳上一屁股坐下,吹凉了新鲜出炉的馄饨,一口下去皮薄肉厚,唇齿留香。
“媱媱好久不见。”一个麻布粗衣的瘦弱少年突然从身后叫了她一身,挪头看去,少年的脸庞正沐浴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浅金色朦胧。
说来也巧,正值过年,学堂放了假,张叔的儿子张天启趁着放假期间总会在早上和正午最忙的一段时间点过来帮忙,以前的苏媱经常会看见张叔的儿子过来帮忙,一连二去,倒是熟了起来。
“张大哥,好巧。”苏媱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张天启,细眉细眼,长得倒是挺白的,可惜不是她喜欢的类型,还有她不喜欢跟她差不多高的男子。
“嗯,我倒是许久不见媱媱了,就连朱大哥和元宝几个人最近都在不停的念叨着你,不过今今日倒是看见你了。”张天启比苏媱大俩岁,二人素日里的关系倒是不错。
每次他们做坏事放风的时候都会拉来张天启狼狈为奸。
“对了,你最近过得好嘛,每次我去问朱三哥和元宝等人的时候他们都支支吾吾不肯说你下落,吓得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呜,我这不是来了吗,就前面发生了一点小事情忙得我抽不开身,你就别老担心我,我懂得自己照顾自己,倒是你今年考秀才下场可有准备好了。”苏媱吃着馄饨,幸福的半眯着眼。喝着撒了葱花的羊肉大棒骨汤,觉得连骨头都透着暖意,特别是他们担心她胃口大吃不饱,还捞了俩块带肉的羊棒骨给她啃。
相比侯府勾心斗角的金银万钱,她果然还是适合外头的日子,舒坦而自在。
“对了,你知道朱三他们现在在哪里吗,我太久没出来现在都找不到他们了。”苏媱出来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东西,加上侯府每次给她上的东西看起来多,其实就那么一点儿,那些菜她都可以一口一碗的,就跟喂鸟似的,愁得她每次都得加餐。
还是外面的好吃又实在,最重要的分量大还管饱,哪里同侯府里的磨磨唧唧那么一点,都不舍得多放一些。
“等你吃完我带你过去找他们。”张天启看着现在吃饭的人不多,随顺坐在了旁边不禁嘟哝了句;“媱媱好像长高了点,以前都和我差不多高的。”将放在自己面前的辣椒酱挪过去,方便她蘸着吃。
“那是,也不看看我一日食多少顿。”苏媱担心弄脏手,刻意小心在小心的敲敲打打着那羊棒骨,可还是不免弄脏了手,既然手脏都脏了,她也懒得在在意什么。
吃饱喝足后,苏媱跟在张天启后面听着他不时说着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趣事还有一些热闹的话。
苏媱听得倒是津津有味的,不过越听到后面觉得越奇怪,因为不知不觉中,话题中的主人公居然变成了她,还实在是稀奇。
只不过就是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总感觉哪里奇奇怪怪的。
“媱媱可是不喜欢听这些。”张天启见她一路走来都是低垂着脑袋,忍不住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发顶。心想大概媱媱不喜欢男人乱说其他八卦。
苏媱有些微愣,自己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被一个小屁孩揉发顶,当即拍打,快步往前走,脸上气鼓鼓的就像一只小河豚,忍不住令人想去戳一戳,捏一捏。
正好在一个分叉路口遇见出来拿货的柳三,柳三正在搬人帮货,一抬头正好看见苏媱二人,笑着露出一口整齐的大黄牙。
“唉,老大你回来了,我们朱三哥刚才还在念叨着你呢。”柳三将货搬到一时,不知低头跟人嘟哝了什么,走了过来。
笑得满脸灿烂,简直跟走路捡了黄金似的灿烂。
“嗯,那你先忙,我就先进去了。”苏媱拍了拍笑得傻兮兮的柳三肩膀,方才踏进去。她前面还设想着他们会开什么店,谁曾想居然开的是绸缎店,唔,好像也对,毕竟元宝家以前就是开绸缎的,这类对他而言上手也比较快。
现在正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店内来来往往的客人也比较多,苏媱一进去就看见几个小二忙得跟个陀螺似的转来转起。或是拿布料或是同人解释的,看起来倒是挺像模像样的,连她进来了都没有注意到。
着一身孔雀蓝铜钱花纹的元宝则是人模狗样儿的拿着算盘在那对帐,旁边立着一个小伙计。朱三嗓门大,加上脸上刺字生性魁梧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家伙,被当成煞神镇压着。
若是遇到了来店中闹事的往门口一站,可威慑住不少人。
苏媱见自己进来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发现她,不禁拿拳至于唇边轻咳几句。
“老大。”最先注意到的是打算盘的元宝,眼神亮了亮,忙放下算盘走了过来。
“唉,老大你来了。”
“老大你什么时候来的。”一声轻咳顿时将店里人的目光全部聚集了过来,苏媱对着他们展露一个大大的笑脸。
“各位好久不见,新年好啊!”苏媱站在顿时空了的地方上,笑着对他们摇了摇手,身后站着张天启。
紧接着苏摇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就对着店中还在看布料的人说店中有事要提前打烊,若是有喜欢的就打个对折。
二人没有在店里说话,而是来到了盘踞下的一间俩进俩出的院落中,摆设倒是一如既往的简单,应该说是无人打理的缘故。
“老大,你别难过,那些事我们兄弟几个也听说了,安国公府的人实在太不是个东西了。”朱三拳头捏得咯咯直响,额间青筋直露,很令人担心他会不会下一秒就拿着刀去找人拼命。
“得了,我人不是还好好的在这里吗,该欠我的自然一样都不能少。”苏媱结果元宝递过来的杏仁苦茶,差点儿将脸苦得皱成菊花,若不是顾及还有人在场,她恐怕真的会吐出来。
真他妈实在是太苦了,他们几个人什么口味???
“说说你们的事,怎么想要将绸缎铺子的名字叫苏记。”苏媱忍不住在想,总不能因为她姓苏的缘故才叫这名的吧?
“因为这是老大出的本钱,若不是老大,说不定我们几个还在破庙里待着,哪里还能穿得上这么好的料子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人模狗样站着这。”元宝见苏媱只抿了一口便不再碰,随即想到了什么,吩咐留宿在外面的小伙计去糖果铺里秤几斤糖果回来给她甜甜嘴。
也是他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