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梦中是十里红妆,檐下红灯笼高高挂,窗棂门扉皆贴上了大红的双喜,就连教主伺候的丫鬟护卫都齐齐腰间扎红布,爱俏的还会在鬓角别一红花。
一身男子喜服,白玉冠,额间点牡丹花钿,抹了红唇点朱颜的苏媱此刻就跟一个青愣的毛头小子似的,胸前带了朵俗气的大红花,就连鬓角都还别了朵百合。
寓意“百年好合”或“百事合意”古时称红百合为“山丹”,又称黄百合为“火王”,有苏东坡诗为证:“堂前种山丹,错落玛瑙盘。”
本因是新娘子的人此刻正紧张的站在拜月教山门来回走动,紧张不安的搓懂着手指头,那视线更是时不时的就往山底下瞄去,生怕若是一时不查便错过了。
“俺说教主,虽说您是大姑娘娶新郎头一次,可也不用这么紧张,走来走去瞅得俺眼都花了。”左护法是一个留着大胡络须,身高近俩米的粗犷大汉,笑着一巴掌拍打着苏媱的肩膀,差点儿没将人给拍倒和大地来个亲密接吻。
“你以为教主是你,这么多年来还是个娶不上媳妇的野蛮人,不过教主怎么突然想娶媳妇了娶的还是一个正道之子。”右护法——花妖容倒是一个面白脸嫩的小白脸长相,可惜那颗心就跟毒蛇似的,逮着机会就会往你身上咬一口,在喷你满脸腥臭毒液。
小时候刚上山的苏媱还是个会为美色所迷惑的愣傻妞,就因为不相信摸了把当时还是年少的右护法一把。在加上作死的还来了句;“你屁股真有弹性,真软,我喜欢。”当夜就被倒挂吊在了树上同小青蛇大眼瞪小眼一天一夜,当然,后续还没完。
不过说多了都是一把辛酸泪,原本应当在那把大火全死去的拜月教中人,此刻全部聚集在一起,恭贺着他们教主大人新婚,迎娶美娇郎。
等从山脚下隐隐约约见一顶大红小轿高高往上抬的时候,苏媱紧张得连手心都在冒冷汗。
八人抬的喜轿吹吹打打上来进了山门口,苏媱觉得整个人已经紧张得要冒泡,手掌心紧攥得冒出了冷汗,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干出强抢良家妇男的事来,一时间紧张得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就连舌头都在慌得打结。
“新娘子来了,教主快点踢轿门,跨火盆,好送入洞房。”偏偏底下人还不怕死的起哄。
“教主可千万不要因为人家是朵娇花就怜惜人家。”
“教主洞房花烛夜时若是嫌新郎官技术不好,大可将人踹了出来,我不介意提他完成下半夜。”右护法站在一旁,冲着苏媱耳畔轻轻哈了口热气压低声响道;“属下自认为自己本钱还是不差的,媱媱若是不相信以后可以在我试试。”
“哈哈哈,对,要是教主到时候嫌弃新郎官不好记得将人踹了出去,我们兄弟很乐意代劳。”其中有不少人在起哄着说笑,甚至用那挪移的目光扫过他们二人。
臊得苏媱整个人就跟一只水煮的虾子,从头到脚都冒着粉红色。
轿子里的男人是被打晕后,嘴里塞了软布强换喜服后塞进来的,男人看起来不怎么强壮,可抱在手上却是颇有分量,差点儿闪了苏媱的老腰。
踢轿门,跨火盆,抱新郎,最后是送入洞房。
可是在还没送入洞房的时候,苏媱就被外头人拉着去喝酒,他们倒像是商量好的,一个俩个往她死里灌酒,生怕她还有力气爬进去洞房,其中就以右护法灌得最狠。
等月上柳梢头,整个人醉醺醺的才被放过回了房,亦连身上的喜服都被醉酒过去的花妖容给揉得皱皱巴巴的,不知情的恐还以为他们偷偷滚了一地,背着新郎官大婚之夜暗度陈仓。
喜房中燃烧着龙凤红烛,纯色薄胎小瓷瓶上插着国色天香的雍容牡丹,大红的鸳鸯戏水交颈大红喜被,贴着红双喜的红木家具,还有小几上摆放的瓶瓶罐罐。
苏媱一进喜房内,看见的就是一个背对着的秀长身影,脸突然刷的红了个彻底,男人头上盖着的红盖头还没掀开,手和脚皆被绑了细细的红绸布,整个人就像一个打包完美的礼物,待人拆开品尝里面的果实。
苏媱吞咽了一大口因紧张而分泌过多的唾液,轻手轻脚的扭着小碎步来到了床边,大着胆子就要请掀开妹妹的红盖头。
在然后,在然后她就醒过来了。
甚至是一眼过去还看见了正坐在床头的铜钱妖,差点儿吓得胆颤心惊,难不成梦里没有成就的好事,要搁在现实中来了吗???
“你怎么突然出来了。”要知道以前的秦奕那可是十天半月都难得可见一次的稀罕物,哪里像现在三天两头耐不住寂寞往外跑。
就跟春日耐不住寂寞的夜猫似的,俗称一枝红杏欲出墙来?
秦奕抿唇不言,黑漆漆的眸子直视着她不放,离得近了似乎还能轻嗅到独属于她身上的淡淡花甜香,恰到好处的勾着人心弦,挠得人心痒难耐。
“你该不是是想我了吧,不过我现在这具身体还小,要是你对她有想法,那可真是禽兽不如。”苏媱也觉得现在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小了点,还是哪里都小,顿时欲哭无泪。
也没有理会她有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在继续自顾自的说;“秦奕,你知道有什么丰胸的法子嘛。”毕竟前世她战战兢兢丰胸三十年都不见如何成效,不禁有几分沮丧。
楚奕这才将目光放在她胸前位置上,心里啧了声,真小,嘴上却安慰道;“多揉揉就好了。”
毕竟前世他们结婚之前,无论苏媱收集了多少丰胸秘诀和古老的法子都不如婚后他帮忙来得有效,何况娃娃要从小抓起,丝毫不知这句话从他那张仙人似的脸说来有多么的违和感。
“要不你帮我,我揉久了手酸。”苏媱斜躺床上,指尖穿透过他半透明的躯体。原以为秦奕会恼羞成怒呵斥她不知廉耻或是一言不发的钻进铜钱里。
谁曾想过了半刻竟然等来了一句细如蚊音的好字,反倒是苏媱整个人被整得有些风中凌乱???
“可男女授受不清,你若是碰了我,以后可得娶我。”呐纳的一句话不知是说来给他听还是自己。
“好,我娶你。”清润的声线就跟炎炎夏日,一颗青梅叮咚一声砸入盛满冰水的白瓷碗中。
“沃日!!!”这次反倒是苏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了,她本意就是想逗弄逗弄这个纯情的铜钱精,可谁曾想人家竟然也知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道理,她这不就叫丢了夫人又折了兵,上赶着做赔本买卖。
苏媱气恼得现在不想和铜钱精说话,不过耳尖却红得仿佛能滴血,很大程度完美的取悦了男人。
“你刚才梦中叫了一个人的名字,他是谁。”秦奕不知为何今日的话比之往日格外的多,特别是在她连睡梦中都叫着他名字时,心里满满的就跟塞了一大口甘甜蜜液来得美。
“要你管。”苏媱此时整个人都钻进了被窝里,只给秦奕留了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过了许久外头天亮,檐下足渐想起了脚步的走动声。
“小姐,您可是起了。”屋外伺候的丫鬟听见小姐醒来的声响,端着洗漱的热水推开门扉进来。
“嗯。”苏媱闻倒饭菜的味道倒是觉得有些饿了,翻身起床。
“等下如果爹爹回来了,就告诉他身边的长随一句,我不舒服先睡了。”
“小姐今晚上不去侯爷那边了嘛?”桃绿小心翼翼的出了声。
“嗯,毕竟爹爹这么忙,再说我在自己院落里也可以练字画。”苏媱接过盛满了白饭的白瓷梅花底碗,又夹了一筷子猪肉丝炒菠菜,低头吃起了饭,那只铜钱精倒是老实的藏起来了。
不过苏媱想到那个丰胸的法子倒是挺心动的,就连晚饭都在多吃了俩碗,等到了半夜继续爬窗。
旋扑珠帘过粉墙,轻于柳絮重于霜。
“系统,你说我明日真的会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天运之女吗?”此刻正躺在红木雕花填漆大床上的苏瑶正无趣的翻着一本小人书,不时看得俩眼发光,就连俩颊都浮现着不正常的红晕、
“是在明天,宿主是不是有点激动得快要睡不着了,不过零零九还是劝宿主最好多做些准备比较好哦,毕竟。。”系统突然想到什么,忽的熄了音,只剩下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它知道自己已经泄漏了太多机密了,要是在说下去,难保依宿主的聪慧不会发现什么,就连那朵小菊花花瓣都不受控制的缩了缩。
而这一次无论苏瑶在怎么威逼利诱,系统就像是死了一样不做声。
就连这几日里,铜钱妖都了无踪影,突然静下来的环境连她都有些不习惯了。
果然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苏瑶唇角轻扯,拉出一抹讽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