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给你打电话那个人真的来接你？”乌艾斯把牛排切好，直接将两人的盘子交换，话也问得自然，丝毫没有越界意识。
“对。”乔楚生简洁的回答。
面对这样的行为乔楚生觉得有些怪异，对于帮忙切牛排这种行为，发生在两个只是工作伙伴的男人身上，到底算不算暗示，也不敢去细想。他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牛排，才缓缓回答：“嗯，对，他是我司机，他来接我回家。”
“家？谁的家？”乌艾斯抿了一口红酒，挑起嘴角笑，恣意、放松，还带了丝了然。
“有人等你啊？”虽然是问话，但语气里尽是看穿他的得意。这更像是反问。瞧乔楚生不悦地抬眼看他，乌艾斯接着笑说，“要是真有人等你，那来之前，你肯定会问这里远不远。”
“所以说，你今晚的时间是自己的对吧？那个司机并不能决定你的自由。你就不想抓住这个时间，好好放松一下吗？”
“不用了吧，乌老师。我要回家仔细研究一下剧本，你说呢？”
称呼从“艾哥”变成“乌老师”，明显在划清界限。
乌艾斯拨了拨额前搭着的碎发，语气轻佻：“你不至于吧，这么守着，怎么就玩不起了？咳，该不会是……今天白天我就觉得了，你对爱情那部分的灵感倒是很多，特像那种刚刚陷入“爱情”的傻缺，你该不会是对那个人动心了吧？”
他们坐在窗边，外边就是马路，为了营造氛围，顶上的灯带着点清冷的幽暗。乌艾斯这话音刚落，窗外的路灯似乎是到了时间点，一下子全亮起来，照得乔楚生眼前一黑。
他没有说话，转头看窗外茫然的刺眼路灯，却正好瞧见了灯下站着的那个黑色的身影。
是陆易给他的司机，陆易在等他回家。
H市，花园餐厅的落地窗下，陆易的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男孩，
“大概就类似于这样的冬天。当时我放学，做完值日，比较晚了，一出校门就看到了她，穿着红衣服站在路灯下。”
陆易手指敲敲桌面，把服务员递过来的橙汁推给对面的男孩，认真回忆初中的那几次照面。
“我不认得她，觉得她奇奇怪怪，她却认得我。只问了我几句话，她就走了。”
“问了你什么话？”陆易垂眼，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橙汁，手指抠紧了杯身，眉头蹙着就没松下来过。
陆易正好来H市出差，他父亲就派他带着她一起，一来担心他一个人不安全，二来希望他二人增进一下感情。
楚皖生对陆易是感谢的，但他性格寡淡得很，这两点理由他都觉得没必要。
他那个man朋友刚刚发了消息，大概2个小时后会到。楚皖生觉得吃得差不多了，累了一天也不想继续在这耗着，就跟陆易说想回酒店。
“好，我送你。”陆易拾起外套穿上，待他起身，帮他把椅子归位。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这两人刚刚出门，一个精瘦的身影也冲了出去。
“我觉得这几天，老有人跟着我。”聂鑫把奶茶递给楚皖生，搂着女朋友的肩膀，皱了皱眉。
“是吗？”
看楚皖生没在意，聂鑫摇摇头，摸摸她脑袋，接着说：“你今晚还是要跟他去那个酒宴吗？”
“嗯，对。”楚皖生淡笑了下，又看向他，有些认真地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要重复问这个问题。”
“…不明白就算了吧，当我没问。”聂鑫叹了口气，帮女友把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夹着。
楚皖生跟着陆易去了酒宴几次，却并没有表明身份。作为第一个被小宋总带出来的女人，所有人都在好奇她的身份。他们盘点着跟陆家有意联系的所有楚家，也没搞清楚这个楚少爷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聂鑫这次过来H市，是想陪man朋友，但这种晚会他去不了。可有一次他没忍住，就去酒店做了临时服务员，正好听到两个西装革履的人谈论他女朋友。
他们在讨论楚皖生怎么当上陆易的man朋友的，话却全被这个真正的man朋友听了去。
不好受是肯定的，但聂鑫也说不了什么，他什么都比不上陆易，这种时候也只能看着别人守在自己man朋友身边。
他叹了口气，转身却对上一双狭长的眼睛。那个男人瘦得很，不知是在盯他还是在盯他后面的楚皖生，看到他转身，立刻切换成和善的笑容，问他卫生间在哪边。
聂鑫给他指了指方向，心下怪异，他听说过很多恐怖的豪门恩怨，被自己的直觉吓出了很多联想。
虽然只有一秒，但刚刚那个男人的眼神，可绝不是善意，带着满满的恨意和轻蔑，让人看了会觉得，如果他手上有一把刀，会毫不犹豫地刺到眼前人的胸膛里。
所以他看的人，到底是谁呢？
C市，明亮的餐厅落地窗前，乔楚生笑了一下。
“乌老师，我要回我和我朋友的家。”他看了一下窗外不远处停着的车，“你以为的那个金主，他就是我朋友。”
对面的乌艾斯手里的刀叉停在半空中，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半天说出来一句话：“不是吧，你看起来挺聪明的啊，怎么会这都信？”
“你和什么总裁谈恋爱，你以为是玛丽苏小说性转了啊？”
经过昨天晚上的闹剧，乌艾斯连微信都没加，几乎是以一种逃离神经病的速度离开了餐厅。
今天在工作室，乌艾斯盯着乔楚生看了半天，一副震惊又无语的样子，却还是忍不住凑过来了。
“我倒是很好奇了，那个人到底是谁啊？”乌艾斯今天戴了金丝眼镜，显得斯文又儒雅，说出来的话却依然直白无忌。 “你大概不认识他，他是陆氏集团C市总公司的总裁。”乔楚生扶额，这几天的相处，他发现自己跟这个乌艾斯其实蛮合得来。
他们都是有话直说的性子，工作的时候特别能get到对方的点，彼此都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