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的股票既然到了慕程煜手里，你也就不要再收回了。”
季雨凝颇为意外，刚想问“为什么”的时候，老爷子再次开口。“股权太过于集中。”他语重心长地用手拍了拍季雨凝，似乎是在暗示什么，“不好。”
“爷爷，我……”说实在的，季雨凝还没有做好准备。
只见老爷子摇摇头，“总得接受的。”
“你就当那一天提早来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季雨凝这几年专注于自己的领域，公司的许多事务她都没有再继续跟进。
现在突然回到公司去，指不定会有多少人看不惯她呢。
“不是说了嘛！”察觉到季雨凝的不适应，老爷子再次提示。
这下，季雨凝只得选择默默接受。
当天晚上，慕程煜和季雨凝亲自去了机场。
老爷子和季子豪的行李倒是不多，出发前季雨凝无论说什么都让老爷子把那几份药材带上飞机。
“这不是不适合吗！”老爷子借口说。
季雨凝摇摇头，“你放心，这些我都查过，托运完全可以的，就算是海关查验，你们实话实说，还能出什么问题不成？”
“还有，方子。”季雨凝放心不下，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到时候要是喝完了，记得及时去补充。”
季子豪猛地点头，这都是与爷爷有关的事情，他更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你这丫头！”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身上还披了块毯子。
“爷爷，下次我和季雨凝过来看你。”慕程煜开口道，同时握紧季雨凝的手。
“那肯定。”老爷子露出满意的笑容，“你们两人要是把我这老头子给抛弃了。”
“怎么会！”还没有等老爷子把话说完，季雨凝便立马否认。
时候不早，季子豪也已经办完所有的手续，准备过安检了。
慕程煜和季雨凝两人站在那里，告别的时候很是依依不舍。
这一天的变故太多，以致于季雨凝看着他们两个离开时候的背影，眼里又一次含满了泪水。
“走了。”慕程煜在旁说道，他能够感觉到怀里的人在颤抖。
季雨凝点点头，勉强止住泪水没有留下。
但慕程煜还是伸出了手，替她擦拭了眼角的泪水。
“不哭了。”他转而开始转移话题，“我已经拟了一份名单，你回去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爸妈的丧事，怎么也得用点心。”
翌日，慕程煜和季雨凝去法医那里认领了尸体。
“检验报告已经出来了。”他将两份一式一样的报告放在季雨凝面前，“家属请过目一下。”
季雨凝翻开看了看，心头压着的那块石头让她根本不想对这些专业术语多想些什么。
“是这样的。”法医在旁解释说，“我们还调用了行车记录仪。”
“在行车的过程中。”他拿起一旁的塑料袋子，里头装着的是破碎的仪器，“两人发生了争执，在抢夺方向盘的途中，车辆失控直接坠落谷底。”
荒唐，多么荒唐的过程。
听起来倒让人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安全气囊即使弹出，从高空坠落的冲力便足以让车子受损，让两人一同丧命。”
季雨凝直接放下手里的文件，不再想去做过多的了解。
“谢谢。”她拿起一旁的笔，即刻翻到最后一页签了名。
门外，慕程煜看着季雨凝的背影，担心极了。
才刚出门，慕程煜便立马迎上去揽住季雨凝的肩膀。
没想到，季雨凝脸上的表情并没有过多的忧伤，而是转而大声笑了出来。
“你知道吗？”季雨凝开口道。
这副反应对慕程煜来说，可算不上是什么好事。
“他们两个竟然是抢夺方向盘死的！”只是想到那个场景，季雨凝的心情便变得十分复杂。
“方向盘？”听季雨凝这么一说，慕程煜的眼前已经能够出现画面。
果然，好端端的车子怎么可能会无端驶入悬崖，又怎么可能会坠落。
究其原因，还是两人的矛盾。
“你还好吗？”慕程煜担心极了，拍拍季雨凝的肩膀，“要不要去休息下？”
“休息？”季雨凝摇了摇头，“不用。”
“这结果，也是我意料之中的。”
她只是没想到，这事情竟然会是用这种办法呈现在眼前的。
“我带你先回去。”慕程煜拉着季雨凝的手，快步走上前，“要是有任何不舒服的，和我说。”
没想到，回到家里，季雨凝非但没有回到房间，反倒是拉着慕程煜核对起宾客名单。
“把他们也加上去吧。”她从手机里翻出联系方式，“以前吴叔一家人就和我家有生意来往，这些年爷爷去了国外才少了联系。”
仔细算来，她也是有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们了。
“媒体那边，我已经派人打点好了。”慕程煜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不会有任何的消息传出去的。”
“谢谢。”
这一瞬间，季雨凝陌生得让慕程煜觉得似乎从未认识过她一般。
“你这话……”他摇摇头，“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哪里有什么谢不谢的。”
半晌，季雨凝才回过神来，勉强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说得对。”
“还有吗？”名单慕程煜已经让人核对了好几遍，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季雨凝摇了摇头：“没了。”
“还有殡仪馆那边，你联系了吗？”
慕程煜应道：“你放心，这些都是一应俱全的。”
“到时候的仪式，我也已经请好法师了。”
若不是亲身经历这些，慕程煜也不会知道，这其中竟然会有这么多的门道。
看季雨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慕程煜立马接话说：“可别再对我说谢谢了。”
“不说不说。”季雨凝摇摇头，“还好有你在我身边，不然我都不知道这究竟要怎么过。”
“不怕。”慕程煜揉揉季雨凝的头，“就算我不在身边，你也要相信自己可以的。”
“况且，根本就没有那个可能。”
当天下午，慕程煜派人过去，把季父和柳芬的遗体运回到了老家祠堂。
“你们小心点啊。”带头的人不忘提醒说，“要是出了什么差错，那可是要完蛋的。”
“不会不会。”好不容易安顿好两具遗体，慕程煜和季雨凝穿着丧服出现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