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吗？”护工走到柜子边，从中拿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拿起小刀就开始削皮。
季子豪摇摇头，随即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连连摆手，看样子是并不怎么想。
既然苹果都已经被拿出来，护工只好将它送进自己的嘴里。
这病房里的气氛，奇奇怪怪的。
“爷爷？”护工突然开口，又一次打破沉寂。
不料，这一次却被季子豪突然看过来的眼神给吓到。
“我没别的意思啊。”护工是想要测试下老爷子的状态，见她这么叫喊出声，老爷子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以后，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就是突然想找爷爷说几句话。”
过了半晌，老爷子才应出声：“嗯？”
这反应能力，是不是太迟了些。
“不敢说了。”护工还卖起惨来，眼神躲躲闪闪的。
老爷子的视线一直盯着上方的吊灯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倒是季子豪站起身，从洗手间里拿来一块温热的毛巾，替老爷子擦了擦手。
“爷爷爱干净。”他不忘嘀咕着。
护工一听这话，忙从她手里接过毛巾，又急匆匆走到洗手间里。
视线却时不时看向外头的病床，只是因为季子豪的身子拦在老爷子面前，她并不能够看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都吃了这么些天药了，按理来说，该起作用了。
“来了来了。”护工着急，一步步朝着两人走去。
爷爷的手自然下垂着，视线依旧是那般凝固。
护工忍不住抬头看了眼，也不觉得那吊灯有什么问题。
“马上就饭点了。”她忍不住问道，“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等下去买来。”
“好香啊。”
不知怎么的，老爷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惹得护工和季子豪都一头雾水。
听到这里，护工的心里倒是不由得开心起来。
看样子，柳芬说的那件事情，马上就可以结束了。
傍晚，护工前往食堂的路上，忍不住拿出手机，找到柳芬的号码，立马给她打了电话。
“喂，夫人啊。”一想到自己即将要解放，护工开心得不由得加快脚步，“我怎么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呢。”
“是吗？”柳芬有些将信将疑，现下的情况还是让她觉得有些难以把控，“是怎么个可以了啊。”
“老爷子，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真可惜，刚才柳芬没有亲自在场，不然她一定能够看到老爷子那副狼狈的模样。
“胡言乱语？”在谢遂交给她的说明书里，确实有这么一条，“说了什么。”
“我就说了句饿不饿，结果回我说好香啊。”护工回想起刚才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发笑，“夫人你说是不是快了？”
柳芬淡定地坐在座位上，还是决心让护工再观察观察。
“再等等吧。”她还是不敢做没有完全准备好的事情，“等过几天精神状态再差一点，你再和我汇报。”
说着，柳芬打开前方的梳妆柜，看到里头摆放着的一剂药，她索性直接拿了出来。
这也是谢遂交给她的，说是不到最后，千万不要拿出来。
翌日，柳芬早早来到了医院。
她走进病房的时候，老爷子才刚刚从床上起来。
季子豪正在那里整理床铺，护工看样子应该已经赶去打饭了。
“阿姨，你来了？”季子豪打着招呼，伸手将老爷子从床上扶下来。
老爷子抬头看了一眼柳芬，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
“是，来了。”柳芬放下手里的东西，嘀咕说，“我这都已经把饭给带来了，这护工是？”
“啊……”季子豪顺势接话，“去打饭了。”
“没事，我们最近吃得不多，我发个消息让她回来就是。”
柳芬走上前，伸手从季子豪的手里将老爷子的胳膊接了过来。
“我来吧。”柳芬嘀咕着，同时示意让季子豪去那边将饭盒打开。
季子豪表面上看起来是放手了，但实际上还在注意柳芬的一举一动。
今天的柳芬，未免有些太反常了些。
平日里她能来都算是不错的事情，今天赶到这里，一定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仔细看着柳芬带来的东西，凑近闻闻，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不妥。
算了，还是先给季雨凝发个消息。
就算是赶来，也不吃亏。
到时候指不定还能从狗急跳墙的柳芬那里问出点什么东西来。
“我们马上来。”季雨凝躺在床上还迷迷糊糊的时候，看到消息瞬间清醒。
季子豪将所有的小菜全都摆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同时冲着柳芬问道：“阿姨，你吃了吗？”
柳芬点点头，“你放心，来之前就吃过了。”
她手里还拿着热毛巾，不停地擦拭着老爷子的双手。
岁月还是在老爷子的身上留下了痕迹，季子豪看着他手上的皱纹，忍不住陷入沉思。
“那就好。”他不在意地回答说。
与此同时，别墅里。
季雨凝将身边仍然熟睡的慕程煜叫醒，示意让他快些赶去医院。
看清楚季子豪发来的消息，慕程煜立马清醒。
“走吧。”他都没来得及坐下和季雨凝好好吃一顿早饭，而是直接让管家将早饭塞到了手里。
一路上，司机都不敢有任何的怠慢，一踩油门就往目的地奔去。
这是通往医院最近的路，但也是最为拥堵的路，因为正好赶上了早高峰。
“子豪还有给你发什么消息吗？”慕程煜不忘继续跟进。
季雨凝打开手机，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在上方看到任何新的消息。
“没消息，就说明他还没有动手。”慕程煜安慰着季雨凝，看她这副着急的模样，他也随即开始心疼，“你也不用那么着急。”
她点着头，视线不禁朝着窗外看去。
身边的景物在车子行使的情况下，快速往后退去。
季雨凝悬着的心一直在扑通扑通跳着，似乎是在诉说着什么。
医院里，护工收到消息，抱着空空如也的饭盒赶来。
然而，才一进门，她就与柳芬对上了眼。
“对了。”柳芬突然开口，打破病房里的沉寂，“爸等下吃完饭，还得吃药吧。”
季子豪点点头，伸手指着窗台边的小桌子：“就在那里，让阿姨弄吧。”
护工连忙应着，“夫人，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