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叹了口气：“……山本君，你说得对。我不是怕死，是得为帝国的将来打算。把我的文件……都搬到防空洞去。”
“哈衣！”山本心里直翻白眼。你是怕死吧？还扯什么帝国大计？这哪是躲炮，根本是要在地底下办公当土皇帝了。
“大佐！多个机场来电，要不要继续追击黑云寨？”
山本摆摆手：“停。别追了。”
他脑子里全是那架飞机的那些妖孽动作。再追？万一人家埋了伏笔，等你一进去，直接从后山再钻出来，那可就不是侦察了，是送人头。
他脑子一转，有了主意：
“传令！晋东南那边三支挺进队，火速回防！各机场原地待命，取消追击！但——从每个机场挑十个最硬气的飞行员，我亲自带他们搞特训！我要建一支‘天上敢死队’！”
“特攻队？！”
“对！专门搞那种……不要命的活儿！不是为了赢，是专为拖着敌人一起下地狱！他们不是飞行员，是飞天的刀子！”
“哈衣！”
——
“什么？真抢到运输机了？！”
指挥部里，参谋长刚放下电话，满屋子人“哗”一下全围上来了。
老总一把抓住他胳膊：“沈辰没事吧？伤亡呢？”
“没事！轻伤三个！一个没死！”参谋长声音都拔高了八度，“他不仅把阳明堡三十多架飞机炸成渣，还顺手牵羊，把人家一架运输机给端回来了！”
整个屋子瞬间炸了。
“咱们……有飞机了？”
“不止！那小子飞回来的时候，特意绕了趟太原上空——现在冢义男估计正把桌上的茶杯摔成一百片！”
“他还说……想用这架飞机，造咱们自己的军机！搞训练营，培养飞行员！咱不靠别人，自己飞上天！”
老总听了，眼睛都亮了，拍大腿大笑：“好！我就信他！他能从废铁堆里整出大炮，就能从一架破飞机里整出一支空军！阳明堡炸了两回，鬼子的气焰算是被摁进泥里了！”
他顿了顿，脸一沉：“可也不能掉以轻心。黑云寨这下成了鬼子的刺儿肉，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咱们的地盘小，飞机少，得快！得狠！得往死里练！”
“老总，您是说……他们要疯了？”
“疯？”老总冷笑，“狗急了跳墙，狼急了吃人，可他们不是狗，是疯狗，还是披着军装的畜生！咱们打了三场胜仗，断了他们三条腿——现在，他们要反扑了。”
他盯着墙上的地图，缓缓道：
“准备好吧，好戏……才刚开场。”“伤亡情况摸清了，赶紧通知各连队撤退，咱也该挪地方了。”
“老总，这……大部队一动，可不只是拔个帐篷那么简单啊！”参谋长声音发颤，“小鬼子的封锁网跟铁桶似的，咱这一走，老根据地咋办？那儿可是咱一砖一瓦建起来的家啊！”
他舍不得。不光沈辰和老乡们跟这片土地有感情，他作为最早参与筹建的人，这儿的每条沟、每块地，都刻着他的汗、他的血。如今根据地连成片，十几个村寨抱团取暖，是整个晋东南唯一没让日本人踩进去的净土。
“行了，别纠结了。”沈辰拍了拍他肩膀，“留下一个营，死守根据地，其余所有人——全速向晋察冀转移。咱们一动，小鬼子肯定得分兵来追，咱们就拖住他们主力，让后方能喘口气。”
参谋长沉吟半晌，重重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要真想保两头平安，非得把小鬼子赶出中国不可。”
话音刚落，天上轰隆声由远及近。
抬头一看，一架庞然大物正缓缓降落在麦地旁——运输机！
整个根据地炸了锅！
战士们扔下碗筷、甩掉铁锹，呼啦啦全跑出来，瞪大眼、张大嘴，像看天外来物。有人见过战机，可这种能装下整连人马、屁股后头拖着螺旋桨的大铁鸟，这辈子真没见过！
“我的老天爷，这玩意儿是铁做的鸟？能飞还能载人？”
“你瞅那翅膀，比我房梁还宽！”
“咱也能开上这东西？”
笑声、喊声、啧啧声，吵得跟赶集似的。
【叮！检测到宿主摧毁阳明堡机场的重大贡献，奖励：美制B-25米切尔中型轰炸机完整设计图一份！】
正被一群战士围着夸“神仙手笔”的沈辰，脑瓜子嗡地一声，系统提示音砸得他眼前一花。
“厂长！咱现在有飞机了！机场得立马安排！接下来是不是该按您说的，把这运输机改造成轰炸机？”
沈辰一愣，回过神，咧嘴笑了：“不，咱们不改了。”
“啥？不改？”
“直接造新的。”他眼神发亮，“咱们造B-25——美国人的空中铁锤！”
全场安静了三秒。
随后，有人小声嘀咕：“……咱连步枪零件都得凑着焊，这玩意儿，真能造出来？”
沈辰早料到他们不信，语气反而更稳：“急啥？慢慢来。咱们手里这架KI-57，先当训练平台，武器加装、航线熟悉、机组培训，都得从它身上练起。真正的大活，是B-25！”
他心里门儿清——B-25，这不是普通轰炸机，是能上航母、炸东京、撑起美军反攻脊梁的狠角色！
1942年，太平洋战场，美军被打得鼻青脸肿，太平洋舰队半残，珍珠港的火还没灭。为了扬眉吐气，美军干了一件疯狂的事：让陆航的B-25，从海军航母上起飞，直扑日本本土！
2000磅炸弹，飞2400英里！
改装？拆掉座椅、加挂副油箱、减重到极限！
飞行员连导航图都是手绘的，降落？压根没指望回来——但人家干成了！
16架B-25，炸了东京、横滨、名古屋，炸弹不多，但意义炸翻天！
从此，“B-25”三个字，成了自由的代名词。
它不靠体型压人，靠的是狠劲儿——双发莱特R-2600发动机，每台1700马力，短跑道能拉起来，连航母甲板都能蹦上去，着陆还留三十米余地！
航程两千公里，最大时速438公里，飞到七千六百米高空都不喘。
武器？18挺0.5英寸机枪！
弹舱里能塞3000磅炸药，打下去一锅端。
但这玩意儿不是一个人能玩得转的。
机长、副驾驶、投弹手、领航员、无线电员、机枪手、机械师——七个人，缺一个，飞机就是铁棺材。
所以光有图纸不行，人得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