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辰挑眉，“那我是不是也说过——不准仗着资历欺软怕硬？”
“我……我没欺负他！”
“你这还不叫欺负？那啥才叫？打人不叫欺负，偷吃剩饭才叫？”
“行了。”沈辰挥了挥手，“都过来！围观！看看这俩活宝咋演的。”
这话一出，周围藏在墙角、树后、灶台边的战士全冒出来了，一圈圈围得跟看戏似的，憋着笑不敢出声。
沈辰清了清嗓子：“段鹏，他欺负你，你不还手？在这儿憋着？我不拦你，打回去！不违规！”
转头又瞪和尚：“你不是觉得他好捏吗？继续啊！今天打完，赢的有功，输的没怨，谁要是记仇，我让他去喂猪！开始！”
俩人当场傻眼。
“厂长……俺真知道错了……这么多人……怪臊得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就能不打？今天你们不打个明白，我就让全连一起上，一人一脚，踢到你们爬着走。”
和尚腿脚是硬，可整个根据地两千多号人，谁敢跟沈辰硬扛？他瞅了眼段鹏，对方也正瞅他，俩人眼神一碰，默默往后退半步——打，就得打。
沈辰不劝架，反倒对大伙喊：“瞅见没？这就是反面典型！有矛盾不找领导，上来就拳头说话，以为自己是英雄？”
“咱这地界儿，要么脑子灵光，跟工兵一样能拆雷修桥；要么拳头硬，枪法准，战场上拿命拼！两条路，选一条！都选不了？那就老老实实守规矩，上级咋说，你就咋做！别整那些歪门邪道！”
旁边新来的伪军面面相觑，一个个低头啃指甲，心里直打鼓。
这时候，张牧之凑过来，压低声音：“大哥，我带这帮弟兄上战场吧？再练下去，仗都打完了他们还没学会瞄准。”
“这么急？”
“大哥，光蹲着练没用。跟练哑巴一样，光张嘴不出声。咱得拉出去见见血，先啃个小据点，练出来才是真兵。”
沈辰想了想，当年和尚也是这么从愣头青打出来的，点点头：“去吧。配你一个装甲连，协同行动。等你们打下据点，我再补兵源。”
“谢大哥！”
看着张牧之带着步兵营和铁疙瘩坦克轰隆隆下山，沈辰猛地扭头，冲还在原地磨蹭的俩人吼：
“我让你们停了？接着打！打到天黑也不许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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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天一晃就没了。
这天一早，赵家峪热闹得跟过年似的。
“小李！猪杀好了没？”
“快点快点！团长今天结婚，请的都是县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咱炊事班要是掉链子，以后别想吃肉！”
一大早，杀猪宰羊、蒸馍炖汤、剁椒拌蒜，整个炊事班忙得脚打后脑勺，可脸上全笑开了花。赵家峪早不是当年那个破落庄子了，种粮养猪、织布造纸，村子扩了三倍，连外村人都搬进来搭房，一排排新砖瓦房亮得晃眼。
村口，老李穿着崭新的军装，领口别着大红花，笑容快把整张脸撑裂了。
“老李！行啊你！当年一个班里最怂的那个，现在竟真把秀芹娶到手了！”
“哎哟，你还真敢想啊？人家秀芹是村花，你小子倒好，闷头一棍子打中桃花运！我看你干脆别回部队了，直接当上门女婿得了！”
“哈哈！行啊！今天我请客，烟管够，酒管饱！喝到天昏地暗都行！”
旁边赵刚咳嗽一声：“老李，你别忘了咱说好的——今天不准喝酒。”
“放你娘的屁！结婚不喝酒？你当办丧事呢？老赵，你别在这扫我兴啊——”
话说到一半，他猛地一愣，眼角余光扫到赵刚意味深长的眼神，忽然一拍脑袋，笑得更灿烂了：
“对对对！差点忘了！今天……确实不能多喝。”
“？？？”
“为啥啊？老李你今儿咋转性了？”
“是啊！你不喝谁喝？新郎官都不喝，这婚礼还叫婚礼？”
老李咧嘴一乐，神秘兮兮：“因为……咱家秀芹她爹，就在前头那辆黑车里坐着呢。”
全场瞬间安静三秒。
下一秒，全炸了。
“卧槽？！”丁伟和孔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表情活像刚吃了一口酸柠檬。
“哎哟喂，这酒能喝吗？喝多了晚上闹洞房谁顶得住啊！哈哈！”老李一边哈哈笑，一边冲赵刚挤眼睛——谁不知道今天婚礼是幌子，等的就是小鬼子上门送人头？
话音刚落，门外脚步声一响，楚云飞领着一队人马风风火火地进了门。
“哎哟喂！云飞兄亲自驾到？这可真是给咱老李脸上贴金了！”老李一拍大腿，“你人来就完了，还带啥玩意儿？太客气了！”
楚云飞挑了挑眉：“我没带礼啊。”
“啥？！”老李脸一僵，笑都挂不住了，“你……你楚云飞不带礼？你可是出了名的讲体面、要脸面的主儿！没带礼你敢踏进这门槛？”
他心里早已翻江倒海：这孙子是来砸场子的吧？不带礼还敢喝酒？要不是碍着脸面，真想叫警卫员抄家伙扔出去！
赵刚站在边上，恨不得把脚趾头抠进地缝里——谁家做东的开口就等着收礼？这不是纯纯的厚脸皮嘛！
可还没等他脑补完，楚云飞突然一摆手，一脸恍然大悟：
“哦，对了，说起来还真有事儿。那天李家镇兵变，云龙兄你挺身而出帮了我大忙，我记着呢。不过……我那一个营的枪支弹药，怎么就不见了？”
老李一听，眼睛都瞪圆了，心里骂娘：我操，翻旧账是吧？老子没给你带礼，你倒好，还惦记着我的枪？
可脸上却笑得像刚吃上三碗红烧肉：“哎呀云飞兄！这事你不提我倒真忘了！那天你一走我也走了，我那傻营长还在那儿收尾，谁知道这货脑子进水，顺手把你的人给缴了械！回来我骂得他满地找牙，还跟我掰扯‘劳务费’？我呸！这小子是不是想进局子？！”
他拍拍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今儿大喜日子不提这些破事！明儿一早，我亲自派人把装备给你送回去！包邮！”
“啧，”楚云飞笑了，眼神里藏着针，“那……贺礼，我是不是就不用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