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和尚凑过来，压低声音：“她进城了，说是接个地下任务，联络点那边有消息。”
沈辰心里一咯噔——秀芹不光管后勤，还是地下情报员，平日靠着姑娘身份打掩护，城里头跑得比谁都勤。原剧情里她差点被鬼子和汉奸堵在巷子里，全靠身上那把枪捡回一条命。
可和尚下面这话，让沈辰忍不住皱眉：“俺不想教她开坦克了。”
“为啥？”老李一瞪眼。
“俺是大老爷们，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再说了，以后是团长媳妇儿，教她开铁疙瘩，传出去像啥话？对俺、对团长、对她都不好！”
“嘿！你不教谁教？难不成真让老子上？”老李挤眉弄眼，“和尚，你不是天天念佛行善嘛？帮兄弟这个忙，算你积德！你去教，别人还能说啥？‘和尚慈悲，教姑娘开坦克，挺好！’你要是老子去，人家能说咱闲话，说咱‘占便宜’！”
沈辰听了直摇头，差点笑出声：这和尚，居然还有这种觉悟？
正说着，村口晃出个白面小子，穿得整整齐齐，一看就不是扛枪的主儿。
“团长！沈厂长！都在呢！”
“哟，小朱？你这又是要干啥？”
沈辰一听这名字，心口猛地一沉。
“嗯，上级让搞群众工作，宣传文化、普及识字。咱们的纸张快用完了，派我去城里买点。”
“对对对！文化要紧！快去快回！别耽误事儿！”
“成！”
小朱一走，沈辰脸就拉了下来。
“老李，这人谁？”
“团部干事啊，咋了？”
“他叫朱子明？”
“对啊！咱独立团为数不多能拿笔写字的，咋了？有毛病？”
沈辰没废话，扭头就盯和尚：“和尚，你跟上他，别露馅，暗地里盯着。回来直接跟我汇报。”
和尚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像条影子。
老李一脸懵：“你这唱的是哪一出？他不就是个文职？能干啥？”
沈辰眯起眼，声音压得低：“老李，我要说，这小子，是叛徒，你信不信？”
“啥？叛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李一拍大腿，“他跟着咱一路扛过扫荡，饿得啃树皮都没跑！独立团什么时候出过孬种？你别瞎猜！”
“呵，你别急着信。等你真看见他跟鬼子碰头的时候，就晚了。”
沈辰心里冷笑：这家伙，可是害死秀芹的幕后黑手！
现在动手，还来得及。
两人刚想回营，村口拐角突然冲出一道人影——是秀芹，喘着粗气，手里拎个破篮子，呼哧带喘。
“李团长！沈厂长！我有急事！”
她猛地一掀篮子，两把枪啪地掉出来——一把撸子，一把镜面匣子，全套枪套，枪管还冒着热气。
老李眼睛都直了，一把抄起撸子，手都在抖：“这…这哪来的？”
“我进城取情报，回来路上碰见一个鬼子、一个汉奸，一路跟着我。我躲进废弃柴房，直接开枪，两个全干掉了！用的就是沈厂长上次给我的那把！”
“我的老天爷！你一个人干翻两个？老天保佑你没事！”老李眼眶都红了，“要真出了事……”
“要真出事，你不得天天蹲门口骂街啊？”秀芹笑得俏皮。
沈辰插话：“干得漂亮！枪没白发！你们妇救会那些姐妹，你也别藏着掖着，赶紧教她们打枪！将来她们扮农妇、卖针线、走亲戚，都是咱的情报网！”
“包在我身上！”
“行，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沈辰转身就走，留给他们俩你瞅我、我瞅你的暧昧眼神。
等他一走，秀芹脸立马红了，低下头，声音跟蚊子哼似的：“团长……沈厂长说你担心我，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老李咳嗽一声，别过脸，“你可是妇救会主任，纺织厂、被服厂都管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团长不当也得当了！要不…我把虎子派给你当警卫？”
“俺——不要！”秀芹一摆手，脸都气红了：“你要是真为俺好，咋不自个儿先护住自个儿？”
“我？我哪行啊，我是团长……”
“团长咋了？咱八路军是干啥的？不就是保护老百姓的吗？俺也是老百姓，让你护着点，还能把你压垮了？”
“倒也不是这么说……”
“哼！亏俺还专程从县城给你捎了两瓶好酒，你倒好，连口都不肯喝！早知道，喂狗都不给你！”
“咳咳，秀芹，你这心意，我领了。可这酒，真不能收。老李是爱喝酒，可咱们这队伍，从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谁要你拿啊？这是俺自个儿掏钱买的！你不要？那俺就硬塞你手里！走，今儿个陪俺喝两杯！”
“这……这真不行啊秀芹！你别闹了，你这是干啥？动手动脚的！大白天的，战士们看见多不好！”
“看就看呗！怕啥？俺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我稀罕你！从头到脚都稀罕！你要是不答应，我就缠你一辈子！给你生娃，生一炕头！你到底喜不喜欢俺？给句痛快话！”
“我……”
“你不吭声，就是认了！我就知道！你这人心里早有俺了！”
“哎哟喂！秀芹你这哪像闺女啊！手劲比咱爷们还大！疼死了！”
下午，独立团团部。
“报告！”
“进！”
赵刚正低头写赵家峪的建设报告，一抬头，看见满身泥灰、胳膊缠着绷带的朱子明，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装出一副稀奇样：“朱干事？你不是去城里买货吗？怎么搞成这副德行？”
“啊，没事没事，”朱子明咧嘴一笑，笑得像贴了张假面具，“刚进镇就被鬼子瞄上了，拼了命才跑出来，胳膊上挨了一枪，不过不碍事，皮外伤，不耽误活儿。”
他站在那儿，脸色发青，眼神躲闪，笑得比哭还难看。
“那行，你先歇着，赶紧上药，别感染了。任务不急，身体要紧。”
“不用了正委，这点小伤，真不值一提！有活儿您尽管派！我扛得住！”
“好，那最近你就负责团部警戒，别让鬼子摸进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