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不还是当特务吗？我最瞧不起的就是汉奸走狗！”
“那你去地里刨小米？”
“……行吧，当连长也行。”段鹏一愣，“那……你啥级别？”
“俺是团长，顺带当厂长的警卫。”
和尚一拍胸脯：“你刚来就捞个连长，还蹬鼻子上脸？想咋地？”
“不行！我也得兼警卫员！职务比你低，活儿不能比你少！小米地我也包了！”段鹏梗着脖子。
沈辰一听乐了：“成！平日给我端茶递水，闲了就去后山刨地。干得溜，赏你个副营长当当！”
“是！”
“报告厂长！358团来电！”
“念。”
“楚云飞说明儿一早带现钱来提货，怕耽误打仗，让咱们先把枪弹备齐。”
“好。”沈辰点头，“后山兵工厂，立马准备两千支八一杠，二十万发子弹，全都给我码好了，明儿等他来拿。”
“是！”
经过总部批，咱能卖给358团一批装备。弹药够，但楚云飞要八一式？不行，咱不能跟他们用同款。老总拍板：上新货！八一杠的升级版——一杠式！枪管更顺、枪托能折，枪口加消焰器，底下带通条刺刀卡槽，后头还能挂40毫米榴弹，三百米内，步枪+手雷+迫击炮的活儿，它全包圆了！
“通知独立团、新一团、新二团，河源县扫荡计划，批准了！随时待命，听我调遣！”
“明白！”
“沈厂长，没别的事，我们先回城了。得去串连城里的同志，明儿配合你们打这一仗。”
“去吧。”
现在，石青山的武工队，还有赵华，都归段鹏管了。
贾贵和黄金标要过的第一关，是用汉奸身份，把鬼子的扫荡队，引进马蹄谷。
那地方，像被刀砍了半截的U型沟，两边是悬崖，中间窄得能塞三匹马，跟野狼峪、羊角山一个样——天然的埋伏点。只要鬼子一头钻进去，四面伏兵一压，天上飞机一轰，保准叫他们有来无回。
半夜，沈辰溜达到后山的枪车间。
八一杠刚下图纸，工人们立马开干。
之前造八一式早熟门儿了，八一杠改的只是枪托——从木头老古董换成金属折叠的，工人上手不费劲。
但升级的可不止外壳。枪身更稳，射程更远，枪口一装消焰器，夜里开火不露光；刺刀和通条插得死牢；后座一扣，四零榴弹说打就打——三百米内，鬼子步兵群一挨上，直接从人形变碎肉。
看着一排排崭新的八一杠咔咔下线，沈辰心里踏实了。
就在这时，另一道喜讯炸了。
“厂长！咱第一架P-51——落地了！”
沈辰拔腿就往飞机库冲。
黑云寨的机库，现在三架宝贝：一架ki-57运输机，一架B-25轰炸机，再加这新下来的P-51战斗机——一架是起点，不是终点。运输、轰炸、空战，样样都齐了。接下来，只管开足马力，造它娘的！
看着眼前那辆崭新的P-51静静停在那儿，沈辰心里明白：明天的五科采购会，稳了！
天刚蒙蒙亮，通讯兵就跑来报告：“沈团座，楚云飞来了！带了一车钱！”
沈辰笑出声：“哟，云飞兄这是昨晚没合眼吧？赶得这么早。”
“哈哈！”楚云飞一拱手，满脸红光，“沈兄别笑我，一想到你手里出的枪，我这心就砰砰跳，睡不着啊！”
他冲身后一挥手，几辆大卡车“嘎吱”停住，篷布一掀，白花花的银元堆得跟小山似的，晃得人眼晕。
后头的战士们全看傻了，有人吞了口唾沫，小声嘀咕：“娘哎……这哪是买卖？这是直接开印钞机啊！”
“沈兄，”楚云飞语气一正，“五万大洋，是两千支自动步枪的货款；另外五万，专门买子弹。你那边……货备齐没？”
他心里清楚，枪是死的，子弹才是活的。枪买回去没弹，那跟烧火棍有啥区别？子弹一天到晚哒哒哒，烧钱跟烧纸一样。
“早备好了。”沈辰一摆手，“和尚！带人去把楚团长的货拉过来！”
“且慢！”楚云飞连忙拦住，“沈兄，我这人实诚，不如你带我去你后头那‘大本营’转一圈？让我眼见为实！”
他早盯着这地儿了。当初在晋东南，他就想摸进这兵工厂看看，可一直没机会。如今亲眼瞧见寨门口那挺马克沁，油亮亮地趴着，他就跟饿狼瞅见肉似的，腿都挪不动了。
“行啊。”沈辰没推辞。他早打定主意——既然住隔壁，就得让楚云飞看清，这山头，可不是好惹的。
人家在大孤镇驻着358团，他在这黑云寨里藏着坦克、炮厂、油井……谁先动歪心思，谁先吃亏。
一行人刚到后山，副官孙铭和参谋长方立功眼睛就直了。
“这……这真是寨子？”孙铭声音发颤，“我以为我走进了兵部总厂！”
楚云飞张着嘴，半天没吐出半个字。
山下，油罐排排立，铁轨蜿蜒如龙；山坡上，兵工厂热火朝天，弹药库像蚁穴般密集；山腰处，高射炮塔静静瞄准天空；山脚那辆崭新的装甲车正嗡嗡试跑，炮管锃亮，像条醒来的铁龙。
这哪是土匪窝？这是把整个华北的军工命脉，硬生生挖进了山里！
“沈兄，”楚云飞嗓子干得像被砂纸磨过，“……能，能带我仔仔细细看一遍吗？一个角落都别漏。”
“没问题。”沈辰笑得和气，抬腿就走。
走到兵工厂门口，他一指流水线：“瞧好了，这就是你那两千支步枪的娘家。”
机器轰鸣，扳机、枪管、弹匣……零件像被看不见的手牵着，唰唰往下落。不到十分钟，一支崭新的自动步枪就“叮”一声，从传送带尽头滚出来。
楚云飞凑上前，手都在抖。
“验货吧。”沈辰一挥手。
他掀开弹药箱，抽出一支枪，手指轻轻一摸，那金属凉意直窜脑门。他闻了闻枪口，一股机油混着新铁的味道冲进鼻腔，他眼睛一亮，立马冲到靶场，架枪、装弹、开火！
“砰！砰！砰！”
枪声清脆，弹着点密如雨点，十环圈里几乎没脱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