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班！传我命令——空中火力随时待命，轰炸机、歼击机给我悬在头顶，装甲连，全拉出来遛一圈！”
“是！”
自从上次T-34坦克分了一半给前线各团，根据地自己也憋着劲儿搞出了第二个坦克营。上面意思明白：重家伙不能撒芝麻，得攥在手里当铁锤砸。所以新造的坦克全扣在根据地，统一整编，成建制地往外甩。
队伍一集结，浩浩荡荡，直扑马蹄谷。
马蹄谷里，风还没停，沈辰刚站稳脚，老李就带着人冲了进来，满头是汗，脸上却挂着笑。
“沈兄弟！又是你带节奏，咱这仗，打起来才带劲儿！”
“我就喜欢跟你搭档，不费脑子，赢麻了！”
“这次咋打？你下命令，我们抄家伙跟上！”
看着眼前这铁三角，沈辰沉了沉嗓子：
“鬼子两路来——一路是河源县那帮杂牌：宪兵、警备队、侦缉队，拢共不到两千人。另一路，是昨夜从漾泉摸过来的路野联队，加上伪军第四混成旅残部，八千出头。”
“他们两条腿，一个从北口进，一个从南口堵，目标就是马蹄谷，要在这儿合围。咱们得把谷里变成绞肉机，伏击点必须卡死每一个能藏人的地方。”
他顿了顿：“先报数。我这儿一千五百人。”
老李拍胸脯：“我独立团，三个步兵营、一个骑兵连、一个炮营，实打实五千人！”
“嚯，恢复得够快啊！”沈辰挑眉。
“嘿嘿，这还没算新招的兵呢！最近咱连长排长们轮流出去打伏击，缴获的枪械堆得都快把弹药库顶穿了！”
沈辰还没说话，丁伟咧嘴接上：“我新一团两千人，全是晋东南突围下来的硬骨头，个顶个的老兵，武器比你家后院还齐整。我这仗，是边打边攒出来的。”
孔捷叹口气，低声道：“我新二团？哎，大扫荡那会儿刚拉起来，没来得及练兵，死伤大半，现在拢共一千来号人，连炮弹都舍不得多放一颗。”
沈辰心里一盘算：加上他们，六千五百。再加358团，人数跟鬼子持平。
“358团？”老李鼻子里哼了一声，“别提了，那帮人，光人多有啥用？枪栓都生锈，打两枪就卡壳，真打起来，自己先乱了阵脚。”
“沈兄弟，咱干脆甩开他们，自己干！你那装备，我们这经验，就算人少点，也能把鬼子啃成渣！”
“对对对，到时候打起来，别让他们掺和，省得碍事！”
沈辰刚要开口，丁伟忽然压低声音：“楚云飞说，他们358团不要任何战利品。”
“啥？不要战利品？”老李眼睛一亮。
“他们说，鬼子这次冲的就是他们来的，路线是他们的防区，他们只负责堵口子。”
“嚯！”孔捷一拍大腿，“白干活不拿钱？这好事哪找？”
铁三角瞬间从“嫌人家菜”变成“夸人家懂事”，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
“行，那咱分工。”沈辰一挥手，“358团，南北两个谷口，死死堵住，不让鬼子进退。咱们四个团，独立团和新一团，主攻北边——对付河源那两千杂鱼。我和老孔，带新二团，在南边守路野联队和伪军。”
“等会儿！”老李急了，“四千人打两千？你疯了？那哪叫打仗，那叫遛狗！”
“对啊！”丁伟也嚷，“南边八千，你只分两团？老孔你才一千人，怎么顶得住？要我说，沈兄弟你跟咱独立团一起，打主力，那才对路！”
“你懂个屁！”老李翻白眼，“他这是要我们当诱饵，把鬼子引进圈儿里！”
沈辰没吭声，只是眯起眼，望向谷口外翻腾的黄土。
他知道，真正的杀局，还没开场。“放你娘的狗屁！老李，你那点小心思我能不知道？就想着跟在沈兄弟屁股后头捡漏，美得你！好事都让独立团占了？风水轮流转，今儿这口肥肉，咱新二团可不打算让！”
“哈哈哈！老孔，你这狗鼻子灵得跟狗獾子似的！老子那点花花肠子全被你扒干净了行了吧？行行行，听沈兄弟的！”老李被揭穿，脸上挂不住，讪讪一笑。沈辰这时候开口了：“兄弟们，别绷着，这仗打起来跟逛公园一样——天上飞机给你炸，地上装甲车给你冲，咱们就是站着收人头，赢定了！”
“厂长！358团急电！河源那帮鬼子跟伪军分两拨，绕过咱们的大孤镇，从358团让开的口子钻进来了，两小时后准到！”
“好！动手！”
一声令下，四个团一分为二，一队往北，一队往南。沈辰亲自带着孔捷的新二团，在南边摆开阵势。
整个马蹄谷，就中间那块高地没埋人。伏击线绕着谷口画了个巨大的U字，像一张等着吞肉的嘴——等鬼子发现被围，肯定往中间高地上冲。可那地方？好家伙，纯纯的活靶子！飞机转一圈，炸弹直接给你犁成平地，连个像样的掩体都找不着。
“沈兄弟，这次咱新二团算攀上大腿了！你放心，咱绝不掉链子！”孔捷蹲在草丛里，笑得嘴都合不拢。谁看不出来，跟着沈辰干，省力又捞钱？黑云寨装备多得能开军械库，压根瞧不上鬼子那点破铜烂铁，仗一打完，战利品全归新二团！反观独立团和新一团，还得平分，咱这是独吞！
布置完毕，谷底安静得能听见草叶颤动。
与此同时，北边山谷，老李正对着地上的土块踢了一脚。
“团长！有情况！”一个侦察兵连滚带爬冲上来，“鬼子来了！不过……这路杂牌军，连个重机枪都找不出仨，纯纯的穷鬼！”
“操！我就知道！好事又被老孔那小子截胡了！”老李咬牙，可又马上咧嘴，“管他呢！蚊子腿也是肉！反正咱是跟着混的，干就完了！”
“嘿嘿，太君，我说得没错吧？晋绥军那帮怂包，早撤得连个屁味儿都没了！”
谷口，贾贵点头哈腰地贴在鬼子中佐黑藤身后，那副谄媚样儿，活像条摇尾乞怜的癞皮狗。黑藤是河源县第二号人物，平田一郎一死，他直接上位，现在是这儿的土皇帝。
“哟西，贾队长，此番若功成，我保你升官加薪。”
“哎哟喂！全靠太君提携！小的愿为太君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