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来这套!”旅长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我琢磨了一晚上,还是不放心沈厂长的安全。你立刻带一个营,悄悄摸到羊角山,给他当贴身保镖。他头一回带队,万一出岔子,老子扒了你皮!”
“但记住了——别搞出动静! stealth潜行,摸过去!到了地方,一切听沈厂长的。真碰上鬼子,命可以丢,他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能少!还得帮着根据地转移!”
老李一听,眼睛立马放光:“旅长!早说啊!一个营哪够?干脆我把全团都拉过去,直接给鬼子来个狠的!”
“放你娘的狗臭屁!”旅长吼得话筒都嗡嗡响,“你任务是护人,不是抢功劳!执行命令!”
“是!保证完成任务!”
啪——电话一挂。
老李顿时仰天大笑,拍大腿:“我就说嘛!旅长心里有数!护沈兄弟,不就是顺手干票大的?这哪是保镖,分明是送上门的战功!还能让那帮孙子蹲着看热闹?做梦!”
就在赵刚和孔捷愣神儿的工夫,张大彪风风火火冲进来:“团长!咋回事?”
“一营,马上集合!跟我走,去羊角山——保护沈兄弟!”
“啥???不是说咱当预备队吗?怎么成保姆了?!”
“你他妈闭嘴!有仗打还挑三拣四?滚!快去!”
“是!”
老李扭头对赵刚他们冷笑:“听见没?这才叫正事!预备队?那都是哄小孩的!”
孔捷一听也坐不住了:“对!沈兄弟太关键了,旅长担心没错!老李,我跟你一块儿去!”
“你?旅长说了,我一走,你顶上当临时团长,全团都得你看着!出个岔子,你脑袋别想要了!”
他又指了指孔捷鼻子:“还有你,赶紧反省反省!老子刚才丢人丢到外星去了!”
说完,老李背着手,笑得像个刚中了五百万的老光棍,大摇大摆出门去了。
屋里俩人面面相觑,眼神跟看怪物一样。
这老东西……翻脸比翻书还快,属变色龙的吧?
……
“厂长!厂长醒醒!”
迷迷糊糊中,沈辰被一阵猛拍惊醒,从喀秋莎的驾驶座上弹起来:“鬼子来了?多少人?在哪儿?全员戒备!”
“不是鬼子!是自己人!”战士急吼吼,“哨兵发现一支队伍进了咱们防区,领头的是——李团长!带了大概一个营!”
“老李?!”沈辰脑子“嗡”一下,瞌睡全没,“他这时候跑来干嘛?不是说好等程瞎子先上吗?”
“我也蒙了……他到底为啥来?”
“还问?赶紧接过来!快!”
沈辰一把抄起帽子,冲向高岭下的观察车,心里直打鼓:这老李不会是不甘心当替补,偷偷跑来抢功吧?要是被鬼子盯上,整个计划就得黄!
同一时间,羊角山腹地。
“团长,这山连个鬼影都没有啊?!”张大彪一边走一边嘀咕,“这山坳、陡坡、林子,随便一处都能埋一百个狙击手,咋一个人都没有?沈厂长是嫌命太长吗?”
老李哈哈大笑:“你懂个屁!沈兄弟是技术大神,造枪造药样样行,可带兵打仗?那还得跟我学!”
话音未落——
“啪!”
一声脆响,像树枝断了。
下一秒,前方那座“空山”突然“活”了!
人影从灌木丛、岩缝、土坡、树后,像地冒出来的毒蛇——瞬间围上来!
左右两翼,身后退路,全被堵死!
几十支枪口,稳稳对准了老李一行人。
要是在实战,现在他们已经是一堆尸体了。
最吓人的是——那些“伏兵”穿着绿一块灰一块、斑斑点点的花衣服,脸上涂得跟花豹似的,头盔也奇形怪状,根本看不清是人是石头。
这他妈是啥装备?!连衣服都跟山岩长一块了,二十米开外根本分不清是人还是土堆!
张大彪吓得一哆嗦:“这……这穿的是鬼衣?”
等对方走近,老李才猛地认出来:“哟!和尚?!你他妈吓老子一跳!”
“李团长,没通知,擅自闯我防区,算什么?”和尚一身迷彩,戴着六倍镜狙击镜,手里端着莫辛纳甘,冷得像座冰雕。
他身后七八个警卫排的兵,全是一模一样打扮,手里端着M1928冲锋枪——张大彪眼睛都直了。
“你放什么屁!”老李叉腰吼,“老子是奉旅长命令,来保护沈厂长的!用得着给你报备?他在哪?带路!”
“保护?哈哈。”和尚嗤笑,“你刚才那步,要是真交火,你们全团现在都进太平间了。”
说罢,和尚扭头就走。
张大彪火了,上前一步:“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们团长是来帮你们的!你——”
“你?”和尚回头瞥他一眼,嘴角一歪,“一只手捏死你。还有,跟紧我脚步。你要是踩错地儿,炸上天——别怪我没提醒,锅我可不背。”
“炸?什么炸?”
老李一头雾水。和尚冷笑着一指脚边:“还没瞧出来?你们脚下这地儿,往前三步就是雷区!要不是我们瞅得紧,你们现在早被炸成肉泥了。”
老李喉结一滚,脸皮像被火烧过一样烫。他刚才还在那吹牛,说沈辰打仗得跟他学,现在倒好,人家埋了地雷、布了伏兵,他愣是没看出来半点门道——这脸,简直是被人抡着大巴掌抽,啪啪直响。
等他跟着和尚走到防线后头,猛地回头一瞧,差点没把魂儿吓飞:“我滴个乖乖!这山背后,枪口密得跟蜂窝似的!”
他哆嗦着手指点着:“喜子!你瞅瞅这帮人穿的、拿的,啥玩意儿啊?我摸心拿肝那老伙计都算土包子了!连那瞄具,跟鬼画符一样,压根没见过!”
喜子,就是王全喜。老李带出来护沈辰的,全是精锐,王根生、王承柱这帮人一个没落下。可眼下,连这些老兵油子都傻了眼——工兵营这布置,简直不是打仗,是拿命铺了一张钢铁网!
“厂长,人到了。”
高岭下,指挥车是靠一辆铁皮监测车撑起来的。沈辰正蹲在车旁,捧着个铁饭盒,一口一口扒着猪肉炖粉条,油汪汪的肉块比拇指还厚,粉条吸饱了汤汁,颤巍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