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有内线。”
“谁？”
“独立团干事——朱子明。他说，李云龙现在窝在赵家峪，一边整训一边搞后勤，而沈辰刚刚离开，返回黑云寨。”
“接着说。”
“朱子明还透露，李云龙……可能要成亲了。”
“哦？”
“对象是本地妇救会主任，叫秀芹。沈辰亲口说，婚礼那天，他会送上厚礼。”
岩松眼神一亮：“你是说……婚礼那天，动手？”
“哈伊！”山本狞笑，“我亲自带三支挺进队，摸进赵家峪，等他们酒杯刚碰响，枪就塞进他们喉咙里！李云龙，沈辰——一个都别想活！”
岩松慢慢点头：“好！就这么办！”
他忽然顿住，目光发冷：“……那楚云飞呢？有没有可能，把他拉过来？”
山本低头：“楚云飞，黄埔五期，有胆有识，打仗比李云龙更讲章法。这样的人，只要不碰信仰……能为我军所用，未必不可能。”
岩松缓缓端起茶杯，蒸汽模糊了他的眼神。
“那就……试试吧。”
山本琢磨了半天，开口道：“这人跟别人不一样，打从一开始，就把国家和民族的份量扛在肩上。你瞧他今天亲自带队去李家镇抓叛徒，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当年羊角山那场仗，咱空军跑去八路根据地扔炸弹，是这人亲自下令打下来的——那时候西山长育还蒙在鼓里呢。”
“所以，想拉拢他？门儿都没有。搞不好反被他卖了，连骨头都不剩。不过将军您放心，楚云飞跟李云龙、沈辰这几个，交情深着呢。要是李云龙办喜事，他十有八九会来凑热闹。”
“再加上朱子明那儿，已经把赵家峪那边的地形、炮位、哨岗全摸透了，到时候咱们一出手，这几个挡道的钉子——全给我刨了！”
“哟西！”
黑云压境。
沈辰一踏进厂门，直奔飞机车间。
他没时间寒暄，直接一头扎进一堆图纸和零件里，跟研发组硬磕技术难关。
P-51这玩意儿，看着是图纸上画的飞机，可真要做出来，哪是光靠抄作业能搞定的？
这是美军的“野马”，单座、单引擎、平直翼，但人家跑得远、扛得住、打得狠。
最要命的是，它不是纯美货——那颗跳动的心脏，是英国劳斯莱斯的梅林发动机，美国人自己都搞不定怎么造，硬是靠人引进的。
最初那会儿，美军想给它装涡轮增压器，好在高空喘得顺，可P-51压根儿没排上队。
没辙，只能先拿P-40同款的亚利森V-1710凑合，一级一速机械增压，飞到一万两千英尺往上，动力直接掉链子，跟老牛拉破车没区别。
后来呢？跟英国人搭上线，换了梅林发动机，两级两速增压一装上，那叫一个飞天！
高度上去了，速度飙到七百多公里，直接从“瘸腿马”变身“追风豹”。
机身也够狠，层流翼设计，线条利落得像刀劈出来的，设备塞得严丝合缝，省下的空间全拿来塞油箱——油量翻了三倍，航程一千三百多公里，B-17飞多远，它就能护多远。
武装？更吓人。
四挺12.7毫米勃朗宁，四门20毫米机炮，外加七点六二毫米轻机枪扫射补刀，简直就是铁皮罐头里装了个军火库。谁碰谁碎。
在整个欧战，这玩意儿愣是干掉了近五千架敌机，占了美军在欧洲上空一半战果，地面目标炸了四千多，连德军那会儿刚冒头的喷气机，它都敢追着打，还顺手干掉了两百多颗V-1导弹。
跟英国的“喷火”、德国的BF-109、日本的零式，一个档次——真正的一线王牌！
“报告！厂长！晋绥军358团楚云飞来电！”
正拧螺丝的沈辰头也不抬：“念。”
副手把电报递过去，他瞄了一眼，嘴角直接翘起来了。
“楚云飞说啥？”和尚赶紧凑过来，眼睛放光。
“他说，感谢我帮他擦屁股，约我去河源县喝酒——去不去？”
“喝？必须去啊！”
和尚一拍大腿，“咱帮他端了李家镇的叛徒窝，这人能不谢？酒管够，说不定还得塞红包！不去？傻子！”
沈辰白他一眼：“咱们现在缺那点钱？”
和尚一愣：“不缺啊，可那是人情啊！”
沈辰放下工具，拍拍手：“行，去。不为酒，为事儿。”
他心里清楚——原剧情里，楚云飞是趁着李云龙婚礼，冲进河源县刺杀平田一郎。
可现在，李家镇兵变的事，彻底捅破了窗户纸。楚云飞不是在找茬，是在算账。他亲手清理了自家烂肉，现在得把背后捅刀子的，一并剁了。
而平田一郎的生日宴，就是他的靶子。
沈辰对干掉平田一郎没啥兴趣，可一听城里卖小米的段鹏，眼睛立马亮了。
这人，不光能跟和尚打个平手，关键是他办事那股子稳劲儿，比和尚还像个带兵的料。
要是能把这人招进来，那就等于左手握刀，右手拎枪，连轴转都不带喘的。
四天大正算个屁，有他俩在，老子连天都能掀个窟窿！
两天后，沈辰改头换面，悄咪咪进了河源县。
“喂，楚老板约你来这儿，光是吃顿饭喝壶茶？”
和尚披着件灰布长衫，帽子压得低，墨镜遮眼，可耳朵竖得比狗还灵，四下里盯得连蚂蚁爬过都记在心里。
沈辰一笑：“当然不是。城里有他惦记的人，不除掉，他晚上连梦都不敢做。”
楚云飞为啥拼了命要干平田一郎？说白了，就是怕再冒出个钱伯钧那种狗东西。平田这小子阴着呢，暗箭难防，你不掐断源头，他往后天天往你背后捅刀子，睡觉都得睁一只眼。
“那他为啥不直接打下河源县？358团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一营跑了，剩下四五千人也能撑住啊。”
“撑？撑个屁！”沈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这地方是小饭馆？鬼子把这儿当心脏供着！宪兵队、伪军、特务队，加一块儿两千多人。往东十里是云城，前两天清乡扫荡，一个混成旅说来就来。真要打起来，光是援军就得上万，我们几个团往里填，连个响儿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