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想到，飞过来的不是啥火箭弹，压根就是88毫米高射炮和57毫米高射炮的高爆弹！
别提十公里了，57炮射程直接干到十二公里，88炮更是能怼到十五公里外！更吓人的是，那57炮是四门一起开火，四发炮弹像连珠炮似的呼啸砸下，加上那几门88炮，七发炮弹横着飞，炸点错落得跟天罗地网一样，后面还持续不断交叉扫射，炮口喷火跟过年放烟花似的，压根没停过！
于是——
轰！！！
爆炸的弹片铺天盖地，有的在半空就炸开了，数万片钢片像狂风卷起的冰雹，哗啦啦倒灌进地面，撕碎一切！
第4旅团当场懵了。四千多个鬼子挤成一团，惨叫连天，跑没地儿跑，躲没地儿躲，整片阵地跟被地狱扒了皮似的，血肉横飞，肠子都挂树上了。
平陆勇夫躲在卡车上，浑身发抖，耳朵嗡嗡响，眼镜早就不知道甩哪去了。卡车太显眼，一辆接一辆被掀翻，玻璃碎得跟糖霜一样，车里的人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被气浪拍成了肉泥。
远处山头，程瞎子蹲在战壕里，眼珠子瞪得快掉出来；左翼771团、右翼新一团，一个个趴着跟雕像似的，连呼吸都忘了；就连退到后方的新阵地，旅长也捏着望远镜的手在发抖。
这种场面，他陈旅长打了半辈子仗，头一回见！
“好！干得漂亮！”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掌心都红了，人却激动得脸发亮，“太他娘的痛快了！老总以根据地为根，真没走错路！参谋长，你给我说实话——这么猛的火力，顶得住几个鬼子联队？”
参谋长舌头都打结了：“炮团？旅长您……您不是开玩笑吧？这密度，这精度，比国军一个加强炮兵师还凶！还是那种弹药管够的猛人师！”
“不对，不能按师算！”陈旅长一挥手，“这么炸法，就算来十个炮兵师也得跪！穷讲究迂回包抄，富？就他妈火力倾泻！”
这时候，躲在路边的程瞎子和772团的兵，看着远处那片血雾滚滚、鬼子乱窜的场面，直接三观崩盘。
“我艹！我算是明白了，李云龙他就是来收破烂的！”
程瞎子咬牙切齿：“12联队早被咱们打成半残，他倒好，带着兵工厂新到的家伙事儿来捡便宜！除了火箭炮，你瞅见没？那种四联装的高射炮，一开火，地上直接炸出个大坑！还有机枪，冲锋枪，比沈厂长上次送来的强出八条街！我们那时候为啥打不下去？缺炮弹啊！要是这堆货给我，我照样能炸得鬼子他妈都不认得！”
旁边一个小战士哆嗦着小声插嘴：“团……团长，这话可别让李团长听见，不然他能揍你。”
“啪！”
一巴掌抡过去，直接糊在后脑勺上。
“老子用你教？要不是你们催着老子提前干，我能这么急着啃12联队？现在好了，仗打完了，团长帽子铁定飞了！你们也别想安生，全给我滚去挖战壕！”
另一边，丁伟趴在阵地上，看着远处火光冲天，差点跪下来磕头：
“我的亲娘咧！我丁伟打了一辈子仗，第一次见这么没人性的打法！沈兄弟造的玩意儿，是专克鬼子命的吧？这他妈还讲不讲武德了！”
他眼巴巴望着李云龙的方向，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报告团长！鬼子另外两个旅团来了！跟第4旅团汇合了！前沿哨子刚传回来，带队的是个大官——宫野参谋长！帽子上有金边的那种！”
“哎哟喂！送上门的大鱼！”丁伟两眼放光，一拍大腿，“别动！都给我憋住！情报马上上报旅长——等他们扎堆了，咱们就包个大饺子！”
果然，宫野参谋长领着第9旅团、第16旅团，浩浩荡荡杀到。一万五千号人马，乌泱泱一片。炮兵联队拉得能排两里地，工兵、辎重、通信分队一个不少，整整齐齐像搬家。
“将军阁下，前方第4旅团……被打崩了！”副官满头冷汗，话都说不利索。
宫野从装甲车里下来，周围警卫层层叠叠，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第9旅团和第16旅团的两个少将，一左一右紧跟着他，连走路都压着步子，大气不敢喘。
论军衔，他们仨平级。可人家宫野是华北第一军的总参谋长，多田骏的亲信，这次还被冈村宁次亲自授权，全权指挥整个战役——谁敢不服？谁敢吭声？直野裹着件脏兮兮的呢子大衣，腰上挂着把卷了刃的战刀，举着望远镜死死盯着远处灰头土脸逃回来的第4旅团，气得太阳穴直跳。那帮废物，连个炮火都扛不住，跟老鼠似的抱头鼠窜，丢尽了皇军的脸！
没过几分钟，平陆勇夫带着一帮断胳膊少腿的残兵，总算跌跌撞撞汇了合。这儿离三岔口快二十公里了，炮弹够不着，暂时算捡了条命。可平陆还是不敢松口气——怕对面的炮兵转个身就瞄上羊角山。不过说实在的，羊角山那破地方，连个像样的炮位都架不起来，这才勉强算稳住了阵脚。
“参谋长！卑职……首战失利，罪该万死！”平陆扑通跪地，额头磕得咚咚响。
“八嘎！”
直野一把揪住他衣领，唾沫星子差点喷他脸上：“你他妈是指挥官还是娘们？看见炮弹炸了就知道往后躲？你等啥？等敌人的炮弹长翅膀飞走吗？！”
炮弹是跑得比车快，你缩着不动，等于是拿命等死。真想活命，就得往前冲！冲进火炮的盲区，活路才有那么一丁点儿！
平陆是命大，可这不代表他有梅川内库那样的胆子。
“报告参谋长！”平陆喘着粗气，声音发颤，“那帮八路……不止一门炮！第二轮炮击来得跟鬼打墙似的，肯定有援兵压上来了！我估摸着，他们人多得很，起码……起码三四个团在周围埋着！”
“什么？！”
直野眉头拧成了疙瘩：“说清楚！到底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