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理由牵扯着司乔,令她与这个城池产生了种种难以言明的感情和关系。
不过她没有立刻拒绝褚大宝,定了定神道:“大宝哥,我现在既会了元神出窍,我可以用这个办法去北晟看你们。”
元神出窍,随心所欲,瞬息千里。
只要她熟练掌握了诀窍,从大夏到北晟还不跟玩儿一样,须臾即到。
褚大宝仿佛被司乔的许诺带动得高兴了起来,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乔妹,那你要早点到来,这边才是你应该在的地方。”说到这里,他看了看四周,“时间不多了乔妹,先就这样,下次我再想办法与你相见。”
司乔忙冲火堆喊:“大宝哥,今天是笑儿的生辰呢,你要不要跟她说句话。”
火光却一点点衰弱下去了,褚大宝的面貌和话语皆模糊不清,隐约好似在说“不必了……别让人知道……”
司乔看着他最后的影子也湮灭在灰烬中,灶膛内黑黝黝的,方才的一切就像是幻境。她愣了愣神,方想到,褚大宝既然变成了自己的表哥,北晟国长公主之子,那么跟望山的周姨妈便没了亲缘关系。
如此想来,林笑儿还不如自己,无父无母了,连个表哥都变成了别人的。
而这个表哥正是被她抢走了。
司乔心底没来由地有点内疚,方想起自己手中还端着林笑儿的长寿面,赶忙朝厅堂走去。
罢了,就让她这个做姐姐的,多疼一疼她。
林笑儿还在为玄猫的离去揪然不乐,司乔安慰了她,又哄着将一碗面吃了小半碗,看了看一旁的徐蛾娘,道:“蛾娘姐姐今天受苦了,早些去歇息吧,笑儿这边我会另安排着人看护。”
徐蛾娘忙道:“我不碍事的,这点小伤口,不耽误伺候笑儿姑娘。”
司乔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但仍然另外叫来了两名一个叫朗月一个叫静星的女道童,暗中叮嘱她们无论何时何地必有一个寸步不离地跟在林笑儿身边的。
两个女道童皆是又机灵又忠心的性子,用心记下不提。
而徐蛾娘这边见状颇是有些不安,但她并未表示出多余的意见来,其不安也只是一个担心惹了主人家不满意会被替换掉的仆妇所应具有的那般,谨小慎微而又惴惴。
这样一来,反而令司乔怀疑是不是玄猫那里的信息有误。这徐蛾娘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普通的凡人,且是老实厚道的那种。
而林笑儿,拉着司乔的手对她半带撒娇道:“司姐姐,我这里不需要占用那么多人手,朗月和静星各自皆有各自原本的差事,因为我误了不好,而且我也大了,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做,也就是夜里怕黑,需要个作伴的人。蛾娘姐姐手和脸虽伤了,做伴儿说话是没问题的。”
“是啊,笑儿八周岁了。”司乔将她搂在怀里,“按虚岁年后就是十岁,大姑娘了。大姑娘有没有什么生辰愿望?”
林笑儿眼睛一亮,搂着她脖子道:“司姐姐,我也想修行。”
“哦?”司乔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含着笑意看她,“为什么呀?”
“修行了就可以跟司姐姐一样,有各种各样好玩的本领,说不定还能成仙——过几年司姐姐肯定上天上去了,笑儿想你也见不到你,我也成了仙就不一样了,想什么时候去找你就能什么时候找。还有,”林笑儿有些黯然,“不是说喵喵也去深山修炼了吗,你们都这么上进,我要是不努力点,几十年过后,我成了老太婆,你们还是这么年轻,想玩耍都玩不到一起了。”
“没想到笑儿想得这么长远。”司乔忍不住笑出声来,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那好,从明天一早你就开始修行。”
“谢谢司姐姐。”林笑儿将头趴伏在她的肩头上,低声又道,“其实最重要的一个原因——爹娘和姐姐姐夫死得不明不白,我想将来亲手为他们报仇。”
司乔心头登时一哽,心酸中不乏欣慰,这小丫头不傻了,也终于彻底完结了没心没肺的时代。
不由低头看向衣袍,玄猫僵直着身体,犹未苏醒。
司乔在修行上走的是天上掉馅饼的野路子,林笑儿想复制她的恐怕不行。
仅有的一个开山大弟子穆浩辰虽说身体羸弱,基础很差,但是自从遇到司乔,就像是鱼入大海,经脉一点点开拓,脏腑一天比一天强健,守着司乔这位师父就像是上天特地为她量身打造的一座宝矿,各方面境界皆是突飞猛进。
到林笑儿过生辰这一日,他按照寻常修士的评判标准,已达到了练气第六层。
林笑儿与司乔之间却没有如此完美奇妙的契合,因此照搬穆浩辰的修行办法也是不成的。
但幸甚宫好歹是座在圣上面前都挂得上号的宫观,藏经楼,练功房应有尽有,各门各派厚厚薄薄的修炼法则也摆得琳琅满目,再加上其中的住户——从穆飞羿飓风到董威、凌云,每一个皆是深不可测的高手。任拿出一个给林笑儿启蒙皆是大材小用了。
挑选一个最为快捷的办法,司乔知凌云最为稳妥细致,便同他商量看能不能向林笑儿指点一二,林笑儿却是福至心灵,直接提出要拜凌云为师。
出乎司乔意料的是,凌云连林笑儿的根骨都没细察,便应了下来。
于是乎,林笑儿摇身一变,成了凌云的徒弟。
吃住还是在自己的宅院里,但白日里却不再做女工一类,而改成了引诀打坐,洗涤筋骨。
徐蛾娘那里,有朗月静星盯着,并没发现任何不妥,抓伤好了后,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尽心尽力服侍着林笑儿。饶是司乔心里不踏实,将玄猫的话对穆飞羿讲了之后,穆飞羿也只是轻描淡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是这个理,司乔先前只是磨不开面子,毕竟徐蛾娘明面上并未犯错,且做得异常地出色,她便转身道:“那我去让她离开幸甚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