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每一个小朋友的脸上都带着稚嫩可爱，完全没有恐怖片里的氛围。
“还有时间，你愿意继续待在这个梦里的话，我给你介绍他们。”我还是第一次在这男的脸上见到这么不欠揍的表情，笑得很真诚。
“所以这个福利院收留的孩子，都是你说的人间夭折的孩子？”
“正是。”
“你一个人能照顾这么多小孩吗？虽然我不喜欢小孩，但是，我可以多了解了解他们...”
“差使不止我一个，有专门照顾孩子的差使。很高兴你不再排斥他们。”
说完他指着一个约莫五岁的小女孩，她穿得干净得体，脸蛋红扑扑，和正常讨喜的小孩没有任何区别。
“这是丫丫，刚满两个月的时候，她爸喝醉酒，嫌她哭闹，举过头顶，活生生摔死。第一次只是把她摔昏厥过去，然后又连续摔了两遍，直到摔死...”
“可是她也不像两个月...”
“我说过这里跟你看的那些鬼片不一样，即便是到了这个世界，小朋友们也会按时长大，直到碰到他们想要重新投胎的家庭。只不过这个过程，很漫长...”
“那小子叫球球，他爸死得早，他妈独自抚养他到六岁，最后顶不住了，就烧煤炭，带着他一起自杀，但他妈妈被抢救过来了。现在，他都快满十岁了，大概是从小没有爹吧，是一个很懂事的小孩，很多新来的小朋友他都会帮忙照顾。”正是在给襁褓中婴儿喂奶的男孩。
“他手中喂奶那个是个女孩儿，家里重男轻女，刚出生就被丢进‘弃婴塔’，活活饿死的。”
“还有妞妞，她妈未婚先孕生下她，生前被她妈新交的男朋友多次强奸，最后被她妈和那畜生虐待，心房破裂而死。”
“等等，别说了...”我平复了一下心情，这些事，光是听说就够让人觉得窒息，不敢想象，他们那么小小的身躯，竟要亲身去经历...
“说是说夭折，但是好像每个孩子，都是死于父母之手吧...”
“对。整个福利院的孩子都是这个情况。”
“可是，我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我帮不到他们...”
“我来找你自然是有把握你能做到。就快天亮了，我先送你回去，我还会再来找你。”
2
我从梦中突然醒来，看一眼时间，正好要起床上班。我说大佬你真是一点空闲的时间都不给我留，做一晚上梦，导致我一整天上班完全没有精神。
但是今天，专案组有了重大突破，我一下就来精神了，经过这一个晚上，我好像没有办法再像之前那样，把这当一起普通的案子了。
网安大队的同志调取了张博和叶楚楚各类社交软件的聊天和通话记录，很显然，删得比较干净，很不合理，于是技术部门将数据还原，恢复出1.7万余条微信聊天记录，里面隐藏着令人心惊的丑陋的秘密。
“我说过，我爸我妈也不能接受有娃儿的。”
“娃儿的事没解决之前，我不会见你妈哟。”
“还不是你一直拖到起，我也想跟你结婚，但是有娃儿是真不得行。”
“有他们在我们不会幸福。”
“这能证明你到底爱不爱我呀。”
真想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立刻申请逮捕张博和叶楚楚！我现在去签批捕令！等会儿我亲自审讯！”老胡下达指令。
刑警大队办案中心审讯室一
民警：“我们是重庆市公安局南岸分局刑警大队民警，现依法向你讯问，你要如实回答，对与案件无关的问题，你有拒绝回答的权利，我们将对你整个讯问过程进行录音录像，你是否清楚？”
张博：“清楚。”
民警问：“你是否清楚因何事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
答：“不是很清楚，是我孩子的事吗？为什么要拘留我？”
问：“你还打算演戏是吧，说说你跟叶楚楚的关系。”
答：“她是我女朋友，我离了婚谈个恋爱不犯法吧？”
问：“你和叶楚楚何时何地，怎么认识的？”
答：“具体什么时候我记不清了，是我开网约车的时候，她坐我车认识的。”
问：“大概什么时候认识的？”
答：“大概是19年年底吧。”
问：“当时你是否是单身？”
答：“当时我还没有离婚，不过我已经跟我屋头婆娘没感情了。不过我当时没有跟我女朋友在一起，只是认识，我们是离了婚以后才在一起的。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问：“你们是不是打算结婚？”
答：“是有这个打算。”
问：“你为什么要删除你们两之间的聊天记录？”
答：“手机内存不太够了，就删掉一点咯。警察同志，聊天记录属于公民个人隐私...”
问：“叶楚楚是否跟你表达过，不能接受你有孩子的事情？”
答：“没有。”
问：“这是你们的微信聊天记录，你仔细看一下。”
张博接过纸一张张仔细看过，表情越来越不自然。
问：“现在再问你一遍，叶楚楚是否表达过她不能接受你有孩子的事？”
答：“确实是有说过，但警察同志，我不可能会为了她这么一句话就伤害我自己的孩子啊。”
问：“你说你的孩子是意外坠楼，但经我们公安机关鉴定，事发窗户没有检验出你孩子的指纹，这你怎么解释？”
沉默......
单面镜后面，局长亲自督导审讯。老胡的眉头已经拧成麻花了。
审讯室二
民警问：“你的基本情况？”
女人答：“我叫叶楚楚，女，1994年生...”
问：“你是否清楚因何事被公安机关刑事拘留？”
答：“我不清楚。”
问：“你和张博是何时何地怎么认识的？”
答：“2019年10月份的时候吧，哪天我记不清了，我坐他网约车。他主动跟我要的联系方式，我看他长得还行，就给了呗。”
问：“你是否跟张博提出过，想结婚就必须解决小孩的问题？”
答：“我可没打算跟他结婚。”
问：“这是公安机关恢复的你们的微信聊天记录，你仔细看一下。请你解释一下‘就不该存在啊他们’和‘有他们在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是什么意思。”
答：“不用给我看，我的条件比张博好那么多，我家里也不可能会同意我找个有娃二婚的，我怎么可能会跟他结婚，我用这个当借口回绝他结婚的要求而已。”
......
“这两人供词串得挺好的，聊天记录摆在面前了还能嘴硬，还真不知道练习了多少遍。”
别说胡队了，就连我都看出来两个人的不自然。
3
在审讯室一呆就是一天，明明很累，我却因为这件事怎么也无法入睡。好不容易睡着，那男的又出现了，这次我没有再逃避。
“怎么了？你心里很沉重的样子。”
“唉，别提了，多亏了你，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俩孩子。好消息：发现了很关键的证据，这对狗男女真是该千刀万剐。坏消息：两个人嘴都很硬，没有笔录，虽然现在也有很多零口供破案的例子，但目前我们证据链不够完整。我恨不得现在就让这对狗男女尝尝孩子受过的苦。”
“别恨不得，你可以做到。”那男的邪魅一笑。
“你说什么？”
“别忘了你的特别之处。”
“对啊！虽然现在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至少我能让他们天天夜夜噩梦缠身，把他们搞崩溃，我就不信他们嘴还撬不开！”经过他这么一点拨，我豁然开朗！
“诶，咱也算见过几次面了，来将可留姓名？”
“我说过，我存在了多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不是你们人类，我自然不会有姓名。”
“那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喂喂喂吧，叫大佬？不合适。要不，我给你取个名字吧，既然你是死神，那就叫戴斯呗~很符合你帅气冷峻的气质~”
“随便你，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死神。”
“说了这么多，我好像还是不明白，你找我帮忙是要怎么帮？我只能让人做梦，并不能把梦境变成现实。”
“先不急，你现在很累，我需要你做的事情，可能会花费你很多时间和精力，你们先把这案子结束了，让罪恶得到该有的惩罚，到时候我再来找你也不迟...”
天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