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死丫头，别瞎说。”
宋温蔷撇了撇嘴，又腻腻乎乎了一阵，这才状似无意地道：“女儿刚才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你们说什么清兰？是那个不会怀孕的侍女吗？”
李秀春想到刚才的话题，点了点头，道：“她现在去了宋婳那丫头的院子里。”
宋温蔷一脸惊讶，道：“这是何时的事情？我竟然一点消息也不知。”
“就前几天的事情，闺阁女子，少关注点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不过是一个扫洒的丫头，你关注她作甚。”
宋温蔷叹了口气，道：“清兰毕竟曾经差点成了女儿房里的人，只可惜她有那个毛病。母亲觉得她晦气，把她调走了，女儿这心里一直觉得有些愧疚。”
李秀春不高兴了，道：“怎么，你在怪母亲吗？”
“怎么会责怪母亲呢？女儿只是想她能有个更好的归宿罢了。之前在陈妈妈那里不是过得很好的吗，怎么调去大姐姐那里，她反而变成了一个扫洒丫头了？”
这事儿钱嬷嬷熟。
“听说是当时大小姐在点名册，她走神了，被大小姐给罚了的。本来是内院里的扫洒丫头，现在被罚到了外院。”
宋温蔷惊讶地捂着嘴，道：“外院的活那么累，大姐怎么那么狠心去苛待她这个可怜人？”
钱嬷嬷叹道：“不是什么人都像二小姐您这么心善的。”
李秀春也道：“钱嬷嬷说的没错，你这丫头哪儿都好，就是太善良，小心恶奴欺主。”
“不会的，母亲拨给女儿的人一直都很省心，从来没有欺负女儿的事情发生过。”
李秀春很满意，道：“那是自然，他们的身契可都还在我的手上，敢欺负你，小心被我卖到怡春院去！”
宋温蔷声音软糯，娇娇媚媚道：“好啦母亲，您选的人，您还不放心吗？”
母女俩闲话家常了半天，李秀春开始忍不住打哈欠了，宋温蔷这才起身道：“母亲您歇会儿，女儿该去练琴了。”
李秀春摆摆手，放自家女儿 回去。
离开李秀春的院子，宋温蔷脚步一转，往风华园去了。
她的侍女静儿疑惑地跟上，道：“二小姐，您不是要去练琴吗？”
宋温蔷目不斜视，仪态端庄地慢慢走着，道：“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四处逛逛透透气。”
静儿便不再多话，有些战战兢兢地落后半步，不让宋温蔷看到她眼中的惊惧之色。
宋温蔷才不在乎她的反应，她目的明确，直奔风华园的外院去的。
宋府太大了，两个人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才看到风华园外那独特的竹林。
找了个凉亭坐着，宋温蔷也不说话，只看着那边来来往往的侍女家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叫住静儿：“去，把清兰给本小姐叫过来。”
静儿抬头一看，正好看到一脸木然的清兰拿着扫帚从竹林里出来，她手里的篓子里还装满了枯黄掉落的竹叶。
静儿不敢多问，连忙领命过去。
宋温蔷坐在凉亭的石凳上，纤细素白的手轻轻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静儿和清兰沟通。
清兰顺着静儿的目光看了过来，宋温蔷露出一个自认为温暖和熙的笑容，没想到对方却脸色巨变，身躯更是控制不住地颤抖。
但是清兰最终还是跟着过来了。
“见过 二小姐。”
宋温蔷示意静儿去找茶，等人走了，这才不急不缓地道：“怎么，在陈妈妈的手下过得不好吗，要这么急吼吼的离开那边来这里？”
清兰低垂着头，保持着刚才请安的姿势。
宋温蔷也没有叫她起来，继续慢条斯理的道：“本以为你来这里多少会好一些呢，没想到，却反而成了最低等的扫洒侍女，还是外院的。你这一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进风华园的内院了吧？”
清兰的身躯开始有些颤抖，她的腿又酸又麻。
“这里很好，大小姐待奴婢很不错。”
宋温蔷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道：“哦？那个疯丫头，居然会对你好？可是，她如果真的对你好，又为何把你放在在外面风吹日晒雨淋的？扫洒的活又脏又累，你在陈妈妈手下都没干过这么脏累的活儿吧？怎么离开本小姐后，你过得越来越差了呢？”
清兰的身躯开始控制不住的摇晃，仿佛下一秒，就会摔倒在地上似的。
宋温蔷这才仿佛看到她的窘迫一般，惊讶地道：“哎呀，你怎么还半蹲着啊，快起来快起来。真是的，在我那里不够机灵，到了这里好像更笨了，都不知道自己起来的吗？”
“多谢二小姐怜悯。”
清兰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中的仇恨，她轻声道谢，慢慢站了起来。
静儿的茶端来了，一同带来的，还有一个有些破旧的香囊。
看着那个香囊，清兰刚站立起来的身躯一软，差点就跪伏了下去，失声惊叫道：“二小姐，您不是已经把这个给烧了吗？”
静儿在一旁倒茶，宋温蔷则是拿起那个香囊把玩着。
“你说当初烧的那个啊，烧的是一个仿制的，这个，才是原来的哦。”
清兰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她仿佛又看到那黑暗的日子在像自己招手。
“二小姐，您不能说话不算数，您答应过奴婢的，只要奴婢听您的话，您就把这个烧掉的，怎么可以……”
清兰急了，她不想再回到过去的日子，她几乎是扑过去的，被静儿拦住后，直接跪在了地上，爬着来到宋温蔷的身边哀求着。
宋温蔷把手举高，躲开了她要抢夺的动作，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嗯？你在教本小姐做事？”
清兰身躯一僵，脸色悲戚。
“奴婢、奴婢不敢……”
宋温蔷很满意她的姿态，她转过身来，两只手指轻轻捏起茶杯，放在眼前仔细观看，仿佛那翠玉一样的茶杯上，有着什么好看的稀奇图案一般。
“清兰，你知道本小姐的脾气的，你只要好好听话，这个香囊，我可以现在给你。”
清兰猛然抬头，眼中爆发出希冀的光芒来：“二小姐您说，只要清兰能办到，清兰赴汤蹈火一定给你办成这个事情。”
宋温蔷很满意，她伸出手指，抬起清兰的下巴，眼神迷 离。
“你知道本小姐最喜欢你什么地方吗？就是你这识时务的劲儿，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