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粟顿时紧张起来,“出什么事了?”
她慌乱把画笔丢进清洗的颜料桶,顾不上自己白衣服上沾染的颜料,穿了鞋拿了外套就往外走。
瞿柏南隔着电话,声音不是很清晰,“你先下来,我当面跟你说。”
陈粟来不及思考,跌跌撞撞进电梯,再走出小区。
港城的夏天多雨,整个城市一片雾蒙蒙。
西园小区门口,瞿柏南站在劳斯莱斯旁,撑着伞,身形高大又挺拔。
看到陈粟浑身湿漉漉孤身一人下来,他眉心瞬间皱起。
“怎么不打伞就下来了?”
“没事,雨不大,”陈粟着急问,“你先告诉我温温出什么事了?”
陈粟身上的白裙子沾染了颜料,鞋子也是一片泥泞。
瞿柏南叹了口气,把陈粟抱上车。
他从后备箱拿了干净的毛巾,折返回驾驶室,把毛巾递给陈粟。
陈粟接过,有些心不在焉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瞿柏南见她擦的敷衍,索性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抱放在了自己腿上。
“我来吧。”
陈粟见瞿柏南要帮自己擦头发,她抓住他的手,“你还没告诉我,温温出了什么事。”
瞿柏南似乎在故意钓着她,“头发擦不干,我不会说一个字。”
他推开陈粟的手,帮她擦头发。
陈粟索性不动,乖乖让他擦。
直到头发干的差不多,瞿柏南才把毛巾丢到一旁道,“沈知微被人绑架了。”
陈粟蹙眉,“然后呢?这件事跟温温有什么关系?”
“本来没关系,”瞿柏南摘掉眼镜,捏了捏眉心,“但是沈老爷在沈知微最后消失的医院门口,监控里看到了温稚。”
“现在温稚已经被执法人员带走审问了。”
陈粟沉默了两秒,“绑架沈知微的人,真的是温温?”
瞿柏南叹气,“不是。”
“那是谁?”
“褚绍文,”瞿柏南看着陈粟白净的脸蛋,摸了摸她还带着一点点湿的头发,“昨晚温稚和褚绍文把你送回西园小区后离开,没多久沈知微就被绑架了。”
褚绍文和沈知微无冤无仇,不可能亲自上手去绑架。
唯一的可能,就是为了温稚。
陈粟皱眉,“褚绍文的电话现在能打通吗?”
瞿柏南把眼镜戴上,“打不通。”
正因为打不通,所以温稚才会被带去审问。
陈粟紧张起来,“那温温会有事吗?”
“不会,”瞿柏南亲了亲陈粟的额头,“褚绍文不会看着温稚出事,而且不还有我吗?我们现在就去把她保释出来。”
他把陈粟放回副驾驶,帮她系好安全带后,直奔执法队。
去的路上,陈粟一脸心不在焉。
不多时,车辆刚停在执法队门口,陈粟率先推开车门下车。
刚准备往里走,温稚就走了出来。
“粟粟?”她挑眉,“你怎么来了?”
陈粟见温稚安然无恙出来,虽然松了口气,她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温稚。
“到底怎么回事,沈知微被褚绍文绑架,是不是你授意的。”
“我的小祖宗,咱就不能换个地方谈?”
温稚回头看了眼执法队大门,随后拽着陈粟上车。
十分钟后,三个人在早餐店坐下。
温稚跟服务员点了菜后,见陈粟一直盯着自己,叹了口气。
“是我干的。”
她解释道,“褚绍文答应我,说会给沈知微一个教训,你放心,他有分寸,不会把沈知微怎么样的。”
陈粟皱眉,“温温,这件事你不该插手。”
温稚点头,“理论上是这样,但是有些时候吧,我忍不住。”
她托腮笑眯眯看陈粟,“你应该会原谅我的哦?”
陈粟没说话。
服务员这时上了早餐,温稚主动把粥推到陈粟面前,“你尝尝,这家店我之前跟褚绍文来吃过两次,味道真的很不错!”
陈粟看着粥碗,“你能联系上褚绍文吗?”
温稚摇头,“他跟我分开后,手机就关机了,怎么了?”
“我想让褚绍文把沈知微放了。”
陈粟道,“江晓月的录音我已经拿到了,律师我也已经准备找了,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是用法律,我不希望你们牵扯进来。”
一个失去双腿却还能理智到,把责任污蔑给她的人。
很难想象,她疯狂起来会到什么地步。
陈粟不敢赌。
温稚叹了口气,经过了短暂思考后,拿出自己的手机,“那我给他打电话试试吧,看看他接不接。”
她找到褚绍文的电话,打过去,对方很快就接了。
“出来了?”
温稚嗯了一声,“沈知微现在怎么样了?”
“还行,”褚绍文坐在郊外别墅的沙发,看着手里监控视频中,被吓晕过去的沈知微,“就是出了一点小意外。”
“意外?”温稚瞬间紧张起来,“该不会……”
“没死,”褚绍文直截了当,“就是吓晕过去了。”
温稚松了口气,“行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你把人放出来吧。”
褚绍文嗤,“陈粟让你放的?”
温稚看了眼陈粟,嗯了一声,“我们现在在一起吃饭。”
“瞿柏南也在。”
“这样啊,”电话对面,褚绍文的声音带了一丝玩味,“那不如你让他两过来找我吧,顺带把人带走。”
温稚抿唇,“不能你直接把人放出来吗?”
褚绍文拉长语调嗯了一声,“也行,不过我这里是郊外,把她丢出去的话,可能十天半月都不会有人路过这里,加上她两条腿没了,估计被人发现可能都臭了。”
温稚沉默了半秒,“你把位置发我,我让他们去找你。”
她挂断电话,陈粟问,“怎么样了?”
“人没事。”
温稚解释,“不过他说要想让他放把沈知微放掉,得你们过去找他。”
陈粟跟瞿柏南对视了一秒,“可以啊,现在就去,我刚好有时间。”
……
三个小时后,车辆经过很长一段的颠簸路段,最终抵达一栋荒无人烟的郊外别墅。
陈粟率先下车,敲门。
过了大约五秒钟,门打开,褚绍文站在屋内。
“你们来的还挺快。”他侧身给三人让路。
陈粟率先走了进去,别墅内的装修是意大利田园风,整体十分温馨,她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沈知微的身影。
她回头询问,“人呢?”
褚绍文靠在门框上,姿态懒散,“尸体你们也要?”
陈粟愣住,“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