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后，他就从来没有联系过我。”卢颖收回了手机，像是自言自语般念着，又忽而抬头来，神情严肃，“他一定是发现我在这里了，发现我和你在一起了。”
林姝言怔了下，又道，“你要接起电话吗？”
卢颖思索着，还未等她做出选择，电话便自动地挂掉了。
她收起手机来，笑着道，“你信不信，五分钟之内，江明烨绝对会出现在这里？”
“五分钟？”林姝言抬起眼，有些意外，“难不成，江明烨现在就在这间餐厅外面等？等你一挂电话，他就进来？”
“十有八九是这样。”卢颖笑道，“我了解他。他呢，肯定是查到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他先打个电话，给我们一个预警，然后再捅破窗户纸。”
话音刚落，林姝言便望见江明烨的身影，如从天而降似的，不知从哪条路窜过来，停留在了卢颖身后。
林姝言怔了。
望见林姝言那错愕的目光，卢颖马上明白，江明烨就站在自己身后。
“你来了。”她轻轻地道，并没有回头。林姝言能清楚地看见，她眼里的落寞一扫而光，霎时恢复了那明丽的妩媚。
“你找林小姐，有什么事吗？”江明烨走上前一步，就站在她们的桌子边上，低头看着卢颖。
卢颖不喜欢这种俯视的目光。她站起身来，立在了江明烨面前。即使穿着高跟鞋的她依旧比江明烨矮了一截，她始终保持着从容平静的神色，气势丝毫不弱。
“我让她小心一点儿。被五爷伤害过的女人，还少吗？被五爷用过就丢的女人，还少吗？”卢颖笑了。
“是不少。”江明烨轻笑了声，“不过，她不是你。她用不着你操心。”
林姝言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不就是因为她长得像你的初恋吗？”卢颖冷冷地抽了下嘴角，“如果她没有这张脸，她跟我，跟那些被你甩掉的女人，没有任何差别。”
“随你怎么说吧。”江明烨说着，便一把拉过林姝言的手臂，将她拽了起来。
林姝言吓了一跳，不由得轻呼了一声。
“反正，这张脸，会陪她一辈子。”江明烨俯身，凑到卢颖的耳边，轻轻地吐出这句话，便要拉着林姝言走开。
林姝言还未开口说话，卢颖也一把拉住了林姝言的另一只手，但那双修长而柔媚的眼，一直死死地盯着江明烨，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你确定吗？”
江明烨心中“咯噔”一下。他知道卢颖这个女人，有多么不择手段。被惹急了，她能拿着刀往自己动脉上割。
她十有八九是要对林姝言做什么。
想到这，江明烨没说话。他怕他说出的任何一句话，都会激怒她。
卢颖说着，从风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折叠的水果刀，单手拨开来，将那仿佛闪着冷光的刀刃在江明烨眼底晃了一晃。
林姝言也马上察觉到她要做什么了。她挣扎着想从卢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但卢颖紧紧地攥住了她，攥得她手腕生疼，几乎无法动弹。
“你别发疯。”江明烨沉声道，目光阴冷得令人畏惧。
“我没发疯。”卢颖说着，将那刀刃轻轻地贴上了林姝言的脸，“这是你最喜欢的脸，是吗？”
她望着江明烨，忽然不受控制地抖着嘴角，像是在嘲讽。
边上的客人和服务生逐渐往这里侧目，但是没有人走过来。
他们以为这里只是三个为情纠缠的男女而已。
在昏暗的灯光里，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那贴着皮肤的刀刃，更没有想要过来掺和的欲望。
“卢颖，我求你，把刀给我，好吗？”
江明烨忽而软下了语气，轻轻地道，声音温柔。
林姝言不敢说话，只是悄悄地抬眼看他。
她看得出来，这样的温柔，是他装出来的。他是为了救她。
而卢颖听见他的话，那抽动的嘴角忽然僵住了。那咄咄逼人的笑意，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她没有想到，江明烨会这样温柔地跟她说话。
正在卢颖分神之际，江明烨冷笑了下，眼疾手快地将林姝言往自己的怀中一拽，另一只手几乎在同时扭住了卢颖的手指，迅速地将那把水果刀从她手中扯了下来。
卢颖终于回过了神。
江明烨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一手搂着林姝言的肩，一手拿着那把水果刀，将它重新折叠起来，在她眼前晃了一晃，“在找它吗？”
“我就知道。”卢颖沉默了下，从牙缝中恨恨地挤出了声音，“我就知道，你江明烨，你高高在上的五爷，怎么可能真心求我？”
“如果你再强硬一点儿，说不定我还会跪下来求你。”江明烨笑了，“只可惜，我太了解你。”
“是啊。”卢颖苦笑着，两行泪猝不及防地滑下，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你太了解我。你知道我吃哪一套。”
笑着笑着，她又扶着桌沿重新坐了下来，“不过，我也算是赚了。认识你这么些年，你第一次低声下气地跟我讲话。”
“哪怕，你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