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东胖子对视了眼。
那人连滚带爬下来，人群中走出了个老头。
“小酒鬼，你喝醉了吧？”
那人身上衣服被划破了几处。
年纪大约二十五六。
他颤抖的跑过来。
“真…真的死人了，而且那人…”
“那个人还被隔断了手脚，是…是个老太太。”
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两起丧事？
有点棘手，当然，两起丧事不可能一起办。
再说，一个老太太怎么会断了手脚？
东胖子却是冷汗都出来了。
“断手断脚，碎尸入殓百命偿！”
“初二，这是个大麻烦！”
的确，碎尸断了手脚，一旦接起来，不管尸体还是鬼魂皆为大凶。
处理不好，别说百人偿命，整条错的人都得死。
这是真正的横死，不是意外。
不然尸体的肢体也不会断。
“是谁？”
村长问那吓慌了的青年。
“不认识，不是我们村的。”
他们虽然在说着，但却没人敢往那边走的。
村长回头跟淹死死者的大伯安排了什么，估计是准备在村外设灵堂准备小殓。
然后在人群中点了几个人出去。
可奇怪了，淹死个人，很多村民围过来。
老窖口外边死了人，却没人敢去？
那个老窖口真有那么凶吗？
“东叔，我们也去看看，你不是说让我一眼吗？”
我正想过去，但是被东胖子给拦下来。
“初二，我先跟你说清楚，远远看一眼可以，千万别冲动。”
我点点头。
东胖子带头，他是真怕我忍不住到老地窖口去。
所以一边走一边注意我。
我顺便问他刚才林老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东胖子只是笑笑。
说“没什么，只是我的一个设想，林老根骂我神经，”
我哦了声。
听着有些没头没脑的。
我也没多问。
距离大约一百米，东胖子把我给拦下来了。
“你在这里不要动！”
“估计那些人也不敢动尸体，我过去看看。”
东胖子走后，我有些无奈的在附近找了个比较高的位置看。
但还是看不清楚。
连尸体都看不到。
村长带过去的那几个村民全都躲到了一边。
一个个都露出了惊讶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看不到尸体，也看不到什么老地窖口。
主要是长不少杂草，遮挡了视线。
“啊！”
东胖子突然发出惊叫，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表情惊恐，张着嘴，我都还能看到他在微微的颤抖。
村长带着那几个村民都还没出现东胖子的表情。
东胖子看到了什么？
“东叔！”
我正想过去。
东胖子突然对我推出了左手。
“你别过来……”
我隐隐有些忐忑不安。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接着我看到他拿出手机在打电话。
说了几句就挂了。
他有些狼狈的爬起来。
面色沉重的看了我一眼。
他跟那几个村民说了什么，才走了回来。
“东叔，你怎么那么大反应？”
“被断了手脚的是谁？”
东胖子的手搭在我肩膀上。
“现在甭管是谁，我们先把溺水的短命鬼入殓。”
我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对我有些许的闪烁。
“东叔，那个尸体不用叫人来带走吗？”
我回头看向那几个村民。
村长却已经带着村民过来了。
他们也没对尸体做处理？
“我已经叫人过来处理了。”
东胖子塞了我一根烟。
“你刚才不是想知道林老根跟我说的事吗？”
“其实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东胖子很认真的看了我一眼。
“林老根不是专业的捞尸人嘛，我就提议往地窖口灌水，让你爷爷的尸体浮上来。”
“就算不浮上来，捞尸人也可以下去捞。”
我突然觉得东胖子很可爱。
就像婴儿一样可爱。
灌水让里面的尸体充当溺水身亡的死尸？
“东叔，你是有多正经的在胡说八道？”
我忍住笑意问他。
“那是几十年的老地窖，这么多年的狂风暴雨过去了，你见里面有出现积水吗？”
就算不用想都知道，那个地窖肯定有个排水口。
否则没有遮挡的情况下，里面早就积满水。
“就算没有排水系统，灌水捞尸肯定不现实。”
“一行归一行，林老根肯定跟你说过，我爷爷的尸体不是溺水身亡的，他管不了。”
东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
其实他也不是很胖，只是看着比较壮实。
东胖子在道上也算小有名气。
主要是他气力够大。
从昨天晚上入殓何兴龙尸体的时候可以看出。
“谁知道呢，我又不懂。”
“毕竟我只是个下门内行而已，都是力气活儿。”
他说话带了几分尴尬的语气。
随后，东胖子去问了主家，今天小殓停尸。
明天才大殓。
然后东胖子才带我离开。
离开的时候，有一辆破旧的小四轮进来。
说是来拉尸体的。
我跟东胖子也离开了。
下午，我打算回家，但是东胖子说，生意已经接了。
在没入殓之前，暂时先别回家。
说什么会把晦气带回家的。
没办法，我只能打电话回去询问情况。
我爸的声音有些沙哑，说暂时还没奶奶的消息。
晚上。
东胖子甩下句话说有事出去忙。
让我呆家里别乱跑，因为他们村很多狗。
我坐在篱笆围着的院子里头。
不知道为什么。
今晚总给我一种很阴冷的感觉。
同时周围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
让我心里有些发毛。
昨晚动胖子家可没那么怪异。
这个村里狗多，可我一晚上都没听到狗叫。
忽然寂静的院子里传来敲门声。
我被吓一跳。
“东叔，是你吗？”
可问出来我才反应。
东胖子自己有钥匙，不可能敲门。
难道是有人找东胖子？
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一个身影。
一身偏大号的黑色衣服和裤子。
他的皮肤跟衣服又不太对称，在夜色中特别明显。
看上去有几分眼熟。
“你来找东叔吗？他出去了，要不要进来坐着等一会？”
不是我认识的人，肯定是来找东胖子的。
我看他没离开的意思。
只能让他进来了。
“进来吧。”
把人带进来。
可是到了灯光暗淡之下，我的心不断的颤抖了起来。
那人皮肤灰白，脸上还长着白毛。
最瘆人的是他身上那套黑色衣服，竟是寿衣。
我浑身一抖，鸡皮疙瘩撒了一地。
怪不得看着眼熟，他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