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拔剑四顾心茫然
朱寒溪2021-05-14 10:423,282

  河间王有些激动。激动他终于要知道蒋水凉的秘密。

  同时,他也非常紧张,生怕这秘密是他无法承受的。

  就在这两种心理的拉扯下,河间王还是钻到了床下。

  床下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河间王只能凭着触感四处摸索。摸索的动作还不敢太大,怕惊醒床上睡着的蒋水凉。

  摸了一圈后,河间王确定了,蒋水凉就是一只小松鼠。床下不知屯了多少旧物。

  正当河间王心情愉悦的往外退的时候,他的肩膀撞到了一个硬物。他伸手摸去,这硬物像是一个小箱子。

  河间王心下疑惑,把箱子拿出来,到灯光下一看,心忽悠一下子提了起来。

  蒋水凉只知道这个是木盒子,河间王却一眼看出这是个铁梨木所制首饰匣子。

  铁梨木坚硬耐磨,防腐防虫,是制造海船的上好原料。这种木材北方少见不说,就算南边产地也极少有人用它来做首饰匣子。它太硬了,不好雕花。

  匣子不大,可河间王却觉得它如山一般,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既然是在蒋水凉床下找到的,那匣子自然是蒋水凉的。

  虽然河间王在内心安慰自己,这可能是蒋水凉的嫁妆,可他的目光还是紧紧地盯在锁头上。

  比起铁梨木来,这箱子上的锁头可就没什么讲究了。

  随处可见的便宜货。不精巧,也不结实。河间王甚至都不需要去找钥匙,用力一拧就扭开了。

  河间王把锁头紧攥在手里,心里挣扎了很久,最后还是打开了首饰匣子。

  满满一匣子黄金和珠宝,让他的心直接沉入了地狱。

  蒋水良的薪俸,不,甚至是加上宋宜仲的薪俸,俩人十年不吃不喝也置办不了这么一箱子东西。

  河间王知道,蒋水凉身为内院的掌事嬷嬷,平日里收到的孝敬钱不少;可他也知道,蒋水凉把自己大部分的收入都送回了弓高县娘家,她自己没有什么积蓄。

  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河间王不敢胡乱猜测,生怕自己猜到什么不该想的。他只能拼命安慰自己,如果早知道蒋水凉喜欢,他一定会多送些珠宝首饰给她,让她看不上其他人送的次品。

  对,就是次品。

  首饰匣子里的珠宝首饰,虽然价值不菲,但跟那根珍珠簪子比起来,根本无法入眼。而那根珍珠簪子,在他的私库里也只能算是二等货。

  河间王一面觉得是自己的疏忽,导致外人有机可乘,一面又怨怪蒋水凉随便收人东西,但最让他介意的,还是送这匣子黄金和珠宝的人。

  他之前说要给徐婆子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就是想找出这个人。

  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徐婆子已经在照水门做了小管事了。他不信徐婆子那么精明的人,拿了钱后就万事不理了。进出照水门的外人,徐婆子心里肯定有本账。徐婆子之前不说,是怕罪加一等。

  有了他戴罪立功的许诺,他相信,徐婆子一定会把人一个接一个的吐出来。

  他一定会找到这个人,然后将他碎尸万段。让他知道,敢勾引自己的心上人,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河间王给自己鼓了半天劲儿后,把首饰匣子重新锁好,放回了床下。又检查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乱扔东西后,给蒋水凉掖好被角,挂好窗幔,就离开了。

  河间王刚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飘落到蒋水凉的床边。

  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宋汐。

  胡婆子带入府的人就是他。

  照水门那边刚闹起来,宋汐就觉察出不对劲。他离开胡婆子给他安排的藏身之所,藏到了蒋水凉卧室的房梁上。

  他猜到,蒋水凉是这场乱局的主谋,即使后面搜府,蒋水凉的房间也不会是重点搜索对象。可他没想到,河间王竟能一直赖着不走,并把蒋水凉灌醉后,亲手搜查了她的屋子。

  看到河间王找到的首饰匣子时,宋汐也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东西会在蒋水凉这里。

  不过也算是歪打正着了,如果河间王能因为这匣子东西,跟蒋水凉闹一场,倒也不错。

  这蒋水凉是真心可恨,却也真是个出类拔萃的人才。

  宋汐来河间国四年,收买了河间王府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能抵得上蒋水凉一星半点的。

  本来在他的谋划下,蒋水凉已然是恨上了河间王,可还没等他把蒋水凉彻底控制住,蒋水凉就失忆了。失忆后的蒋水凉,不仅重新投向了河间王的怀抱,更是主动找起他的麻烦来。

  失去了胡婆子这个内应,以后他再想进河间王府内院就难了。

  宋汐一面在心里骂着蒋水凉,一面把醒酒药给蒋水凉灌下去。

  宫中秘制的醒酒药就是好,蒋水凉喝下去不到一刻钟,就悠悠地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的宋汐,蒋水凉说的第一句话是:

  “原来胡婆子才是你的内应。”

  “没错。”宋汐的笑还没有调整到位,蒋水凉的口水就吐到了他的脸上。

  “你杀了胡婆子!”蒋水凉厉声质问。

  “你可不要冤枉我。”宋汐嫌恶的擦着脸上的口水:“里里外外都是河间王府的侍卫,我怎么杀人?你不也听到了,是胡婆子自己寻的短见。”

  “你一直藏在我屋里?”这宋汐到底是人是鬼?不说河间王,就连隋波和其他侍卫,在这屋里进进出出的,竟然都没发现他。

  “你又猜对了。”宋汐把自己如何藏在房梁上,又如何被他们堵在屋里,的一动不敢动的煎熬了这么长时间的事情,给蒋水凉讲了一遍。

  “还说不是你。你能悄无生气的瞒过那么多高手,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藏着,自然也有办法让胡婆子自寻短见。”

  “她不过是知道,自己死后家人能拿多少钱。同时也知道如果自己不是,家里人会是个什么下场。”

  “你真是个畜生。”若是换个时候,蒋水凉现在定要抓着他的头发,挠到他满脸花。可她现在酒劲还未消,实在是没有打人的力气。

  “蒋姑娘的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你现在说我是畜生,等以后发现了河间王的真面目,又要用什么词来形容他呢?”

  “你少说这种挑拨离间的话,河间王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的很。就算我失忆了,可只凭这几个月的相处,我也能确定王爷是这世上不可多得的好人。你们一个二个的,除了欺负他,诋毁他,还能干什么?”蒋水凉义愤填膺的说道,

  “你要真有他什么黑材料,你大可以报上京城去。你要是怕皇上徇私,大可以写成布告,满京城的贴去。说白了,你不就是想从王爷这里找点他不臣之心的证据,拿去京城邀功请赏,好让自己升官发财吗?”

  面对蒋水凉这一串连珠炮,宋汐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反驳。

  看到宋汐脸上的笑,蒋水凉反而说不下去了。

  她真不知道,宋汐是怎么笑出这种三分讥讽,三分蔑视,三分自嘲,外加一分怒其不争的笑容的。有一种百分比饼图的既视感。

  看蒋水凉不说了,宋汐才开口:“你认为我是这种人?”

  “我管你是什么人,反正我以后也不用看到你了。”

  “你以为没了胡婆子,我就进不来河间王府内院了吗?”

  “那你就试试呗。”

  “其实,我也不需要再来找你。”

  “那可太好了。”

  “因为你很快就会主动去找我。”宋汐拿出一张字条,放在蒋水凉的枕头上:“不要着急扔,也不要把纸上的内容告诉河间王,给自己留条后路。”

  “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的!”

  “我是不是在装神弄鬼,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

  “哦,我忘了,你失忆了。你肯定不记得河间王是正月初五生的。”

  “怎么?你还想来给王爷贺寿啊?”

  “明年正月初五之后,河间王就满二十岁了。”

  “怎么了?”

  “河间王的药,只需要吃到二十岁。”

  “什么药?王爷身体好得很,才用不着吃药呢。”蒋水凉明知故问道。

  “就是那个游方道人进贡的仙药,专治河间王热症的药。道士献药的时候就说过,这药吃到二十岁,河间王的热症就算是治好了。其他由热症引发的小毛病,慢慢调理就成。”宋汐把话挑明了,“河间王不用再吃药了,也就不用再忌女色了。”

  “你什么意思?”

  “河间王现在对你的秋毫不犯,不过是为了他的小命着想。等他没有顾忌的时候,你猜他会怎么样对你?”

  “王爷是个好人。才不会像你说的一样。”

  “好人会把这件事瞒着你吗?”

  “我失忆了,忘记的事情可多了,王爷哪能挨个跟我说一遍呢?”

  “你失忆了,所以你肯定不记得,今年初春,宋夕的忌日发生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

  “也像今天一样。河间王以祭奠宋夕为名,邀你共饮。你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

  “然后呢?”

  “然后你不知道,在你喝醉之后,河间王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你房间里盘桓了许久。”宋汐说道,“这是我亲眼所见的。那天晚上,我就藏在屋外的竹林里。”

  “你亲眼所见?别把我当傻瓜!初春,冷的很,谁三更半夜开着窗户喝酒?”

  “我看到灯灭了亮,亮了灭,反反复复有七八次之多。”宋汐说到,“那晚喝到后面,你一直在哭。第一次灯灭前,你的哭声停了。”

  “我丈夫都死了十年了,我哭会儿意思意思就得了呗。”

  “好吧,不论我现在说什么,你都能找到借口。看来,只有事到临头,你才会知道谁真谁假。”说完,宋汐又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汐说的没错,蒋水凉是在不停地找借口。不过这借口不是为河间王找的,而是为她自己。

继续阅读:第20章 天上掉下个小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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